周四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化学。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班里低声讨论着上周五的考试题。
最近考卷子发卷子讲卷子，全班同学被虐的体无完肤。
“越来越变态了，整这么难的题。”
“唉,完蛋了,这回死定了,我肯定会退步。明天的家会长可怎么办？！”
“大家都觉得难，又不是你一个人,没准名次还往前了呢。”
“你们猜一下,那个中专生能考第几？”
“卧草！还喊中专生呢？发下来的哪门卷子不比咱们分数高？”
几个同学顿时住了嘴。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牛的中专生,左手美容美发,右手横扫学霸。
李爱芝趴在桌子上，揉着通红的眼睛。上一节课是数学,她才刚刚及格。
明天开家长会，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交代。
陶老师说过,座次就按这次的名次排,一想到她父母坐后排,李爱芝就想哭。
孙修齐平时最喜欢谈论谢鱼,只要有关于谢鱼的话题肯定插几句。
可现在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几门成绩，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现在要求不高,只想争倒数第二。
要是能倒数第三，那就最好了。
上回请考神吓得魂不附体，还妄想把魏然压底下，他的理想咋就那么远大？
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
“咦？孙修齐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同桌图小兵想摸摸他的脑门子，被孙修齐一巴掌打掉。
“发你娘的蛋。”
图小兵斜他一眼，心想这家伙真不知好歹。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戳戳他后脑勺。
“哎哎，你说咱俩谁倒数第一？”
孙修齐差点没憋住火，回头瞪着同桌图小兵，恨不得把他瞪飞。
“还用问？肯定是你。”
图小兵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笑哈哈。
“无所谓，反正我就是来瞎混的，大不了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孙修齐真的要吐血了……
他不但没有亿万家产，回去还得挨打！
图小兵虽然学习不好，但性子很讨喜，从来不觉得倒数第一有什么丢脸，转身子去撩大魔王。
“魏然魏然，你这几门考多少分？”
班里同学即使互相问分数，也是跟水平差不多的同学较量。他们都不敢去问魏然，生怕自取其辱，偏偏图小兵就问了。
魏然和图小兵离得不远，回道。
“八百八。”
“哇！不愧是大魔王魏然，我连你一半的分都不到。”
孙修齐瞥一眼孙小兵，心想他同桌就是个傻子。
考那么点分出去嘚瑟啥？
图小兵又问魏然前面的谢鱼。
“哎哎，鱼哥鱼哥，你考多少分？”
谢鱼对图小兵印象很好。
之前孙修齐说她坏话，图小兵还帮她讲话来着。成绩只是一方面，图小兵的人缘相当好。
“八百七。”
图小兵笑呵呵的，好像考八百七的是自己。
“鱼哥真牛，你比孙修齐整整多出四百分，他三百七。”
卧草！
孙修齐蹭的回过头，怒视图小兵。
这大傻叉考得差劲就算了，拿谢鱼跟他比什么？！
想揍他一顿又不敢，图家家大业大，图小兵又是三代单传。要是把他打破点皮，他们孙家搞不好破产。
得！
跟傻子生什么气。
“同学们，这节化学课咱们发卷子。这回题比较难，考多少分大家心里有没有数？”
化学老师江又明向来不喜欢说废话，进了班直入主题。
“怎么没人说话？班长，你先说。”
傅严洁站起来，回答的声音很小。
“考得不理想。”
“嗯，请坐。李爱芝，平时你话最多，说说吧。”
李爱芝磨磨蹭蹭站起来，脸色通红。
“我也考得不好。”
“图小兵，你说说。”
图小兵笑呵呵的站起来。
“江老师，我盲猜一下哈。孙修齐倒数第一，我倒数第二，魏然和谢鱼满分。”
原本一脸阴天的化学老师江又明，竟然被图小兵逗乐了，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猜的还挺准。”
我勒个去！
难道谢鱼真的和魏然一样考满分？
这么变态的题，连中专过得来的都考满分，自己是不是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又明发下卷子，开始讲这次的考试情况。
“咱班成绩不错，平均分虽然不是年级第一，但是全年级一共有五个满分，咱们三班就有两个。”
大伙纷纷回头看向魏然和谢鱼。
就是这个中专生，当初来的时候大家都喊她“学渣”。
这才三周不到，大伙竟然处处拿她和魏然作比较。
当初觉得她和魏然打赌，纯属最大的笑话，可现在看来，谁赢谁输还不好说。
谢鱼对这个成绩挺满意。当初交卷子的时候有一道题拿不准，现在看来做对了。
这张卷子要是放在修真界，那可是大宝贝。不知道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引来多少门派高手互殴争夺。
幸福啊！
不但有卷子做，还有老师抓着讲错题，真是理想中的美好生活。要是那位二十八岁就秃顶的炼丹派小天才，知道有这么宝贝的维度，说不定一激动头发都能长出来。
郝心心考了九十八分，成绩也很不错，只错了一道选择题。
看看谢鱼的答案，郝心心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田圆圆回过头，朝谢鱼竖起大拇指。
“我鱼哥牛掰！预定重点班名额了。”
“早着呢，还有期末考试。”
田圆圆抛个媚眼给她，“我老田这张嘴是开过光的，说你预定肯定没问题。我就等着孙修齐裸奔了，还有张飞宇去校长门口买假发，还有李爱芝说跟你姓谢。”
谢爱芝？
谢鱼才不稀罕。
一向老僧入定般的魏然突然抬起头，踢了踢前面凳子。
谢鱼回过头，见魏然正在玩笔。
“要是转笔能成为奥运会项目，你能进国家队。”
魏然唇角一勾，难得的露出笑意。
“你不是八百七。”
谢鱼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名次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摸着良心讲，她真是来学习的。
对，不是八百七。
谢鱼跟魏然一样，现在也是八百八。只是她不想告诉别人分数和魏然一样，不然大伙比的更来劲。
最重要的是谢鱼心里有数，这次考试总成绩超不过魏然。
“英语卷子还没发，那是你的强项。”
魏然挑挑眉，笑容更盛。
“我后悔了。”
谢鱼顿时了然。
魏然的意思是当初不该打那个赌，他要输了。这是承认谢鱼的实力，变相夸她。
大魔王魏然夸人，简直太难得。
谢鱼：“孙修齐说输了去操场裸奔，你俩可以做个伴。”
魏然斜靠在墙上没说话，笔在指尖转的飞快，就那么笑盈盈的看着她。
*
黄雷雷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家长会。
按照名次从前往后排，黄雷雷和魏然父亲坐一张桌子。
班里很多名流巨贾，班主任还在外面负责登记的时候，教室里俨然成了商圈大会。
“哟，李总好久不见，越发年轻了，嫂夫人还好吧？”
“哈哈哈，原来是张总啊，好久不见。你上一位嫂夫人挺好的，这一任也不错。”
咦？
问话的李总有些尴尬，几天不见换老婆了。
最后一排坐着俩男人，一个是孙修齐的爸爸，另一位是图小兵的爸爸。
孙爸爸一脸铁青，跟别人欠钱不还似的。图爸爸一脸春风得意，好像今天来领奖的。
“哟哟，图总风采不减当年，坐在后面当镇班之宝啊。”
老图站起来和前面的男人握握手，笑得一脸灿烂。
“做人嘛，要有奉献精神。我当年在班里就是镇班之宝，我儿子又是，果然是亲儿子呀。”
那男人大笑几声。
他们以前是同学，关系格外熟络，开玩笑也不介意。
“你倒是想得开。我女儿这回退步六名，我心里跟吃屎似的。”
老图耸耸肩膀，很是无所谓。
“咱们辛辛苦苦创下几十上百亿的家业干啥？不就是让孩子享个福嘛。大不了回去继承个家业，够花就行，无所谓嘛。”
孙爸爸脸色更铁青了。
人家考倒数第二是因为有本钱不学习。
他儿子考倒数第一牛逼个啥？！
黄雷雷在前面威风的不行。
“我闺女叫谢鱼，全班第二，你孩子考第几？”
“哦哦，第五啊，也挺好，挺好。你家的呢？”
“哦哦，第八呀，凑合凑合。”
小眼睛一撇，看到了后面的傅史康，顿时心花怒放。
“哟！哟哟！哟哟哟！这不是傅总嘛，前几天刚见面，今天又见到了，缘分呐。”
哟哟哟干啥？有那么说话的？
唤狗呢？！
傅史康心里比吃屎还难受。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一身黄褐色貂皮大衣的黄雷雷，还以为座次从后往前排。
谢鱼嘛，他也知道捐一栋楼进来的，傅严洁回去没少提她。
成绩差得要命，全班同学都讨厌她，连个朋友都没有。
还是他家傅严洁心肠软，偶尔跟谢鱼说几句话，不然谢鱼像个疯子一样天天在班里哭闹。班主任陶老师都要崩溃了，跪在栗校长门前请求开除谢鱼。
可进来才发现，他妈的好像搞错了！
谢鱼排在前面第二，就排在魏然旁边。
反倒是傅严洁，这回成绩倒退严重，从前十名掉到了十五。
傅史康就是再脑残，也知道傅严洁说了谎。他也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抄卷子。
可是能抄谁的呢？
难道各科老师都提前给答案？
难道抄魏然的卷子？
当所有不可能排除之后，只剩下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谢鱼成绩非常好！
傅史康极不情愿的回应，脸上很尴尬。
”哦，原来是黄总。家长会快开始了，您还是坐回去好吧。“
让他坐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雷雷恨不得仰天大笑，他提前一周天天做面膜，图个啥？
不就是今天展现最佳精神面貌，气气这个抛弃妻女的傅渣渣？
怎么可能乖乖坐回去！
不搞点事出来，对不起他宝贝闺女，更对不起亲亲老婆。
“啊呀，老朋友见面，傅总撵我干什么？”
黄雷雷这一嗓子陡然拔高调门，班里家长忽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黄雷雷这里。
傅史康大囧，起来小声道。
“咱们出去说，别在这里影响别人。”
黄雷雷笑嘻嘻的拍他肩膀，好像亲热得不行。
“别这么见外，咱们的关系，不是亲戚胜似亲戚。”
最后面的老图和黄雷雷很熟，扯着嗓子问。
“老黄快说说，什么亲戚？”
傅史康脸色大变，刚要制止黄雷雷，谁知人家嘴太快，话已经出去了。
“他当年不要的那个闺女，现在是我女儿。全班第二名！太优秀了！”
傅史康一家人什么德行，圈子里早有耳闻。
抛弃妻女的事过去这么多年，已经渐渐被人淡忘，只是傅家当年散出去的那句话，偶尔还被人提起。
果然，老图总马上接话茬。
“傅家不要的女儿？就是当年扔出去，说要饭都离傅家远远的那个？”
黄雷雷一拍大腿，指着老图道。
“哎呀你这脑子真好使，十年前的事都记得清楚。老年痴呆的毛病离你远远的，放心。”
老图哈哈大笑。
“我看傅总坐的挺靠后嘛，亏了亏了。老黄你白捡这么好的女儿，得好好请客。”
“请！必须请！”
陶老师拿着签到簿进来，示意大家坐好。
傅史康的脸已经气成猪肝色，但更多的是后悔和不甘心。
血浓于水，这是经久不变的真理。
谢鱼就算叫黄雷雷爹，那也是他傅史康的亲生女儿，是傅家的血脉。
要是他和黄雷雷同时掉进河里，指不定谢鱼会选谁呢。
看到黄雷雷的背影，傅史康牙齿咬得咯咯响。
陶老师把每个同学的近期表现点评一遍，说到谢鱼和魏然的时候，明显态度更温和。说这俩人非常自律，属于不用老师操心的好学生。
这回家长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期末考试。
一来是抓成绩，再就是强调考试重要性，牵扯到年后重点班问题。
陶老师重点点了几个名字。
有魏然，谢鱼，郝心心等等，都是有希望进入重点班的学生。
临到结尾的时候，陶老师邀请魏然和谢鱼的家长上台讲几句。
魏然作为大魔王，各位家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鱼作为转过来的中专生，能够取得这么优异的成绩，足够激励每个学生。
魏然的家长一上台，班里的掌声如潮水一般，足足拍了三分钟，都愿意听听魏爸爸的养娃经。
不光因为魏然本身的优秀，还有魏爸爸的身份也足够重要。在商圈里跺跺脚，不知道多少人会跟着受影响。
魏爸爸素养明显很高，发言不长但十分得体。
既符合年级第一的形象，也附和商业大佬的身份。
黄雷雷一上台，掌声没刚才那么激烈，但黄雷雷不在乎，站在台上自己给自己鼓掌，两颗金镶钻门牙在灯下熠熠闪光。
见后面的傅史康没有鼓掌，一位带着口罩墨镜的女士回过头敲了敲桌子。
“傅总怎么不鼓掌呀？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给你养女儿，难不成你连个掌声都舍不得送出去？”
眼看傅史康脸都气黑了，那位女士继续火上浇油。
“哦，舍不得送掌声，就舍得扔亲生女儿？干嘛？要打人吗？我家律师团会告你哟。”
说完姿态优雅的转过身，朝后面比划一根中指。
傅史康这个气啊！
被骂了不说，关键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里面的家长卧虎藏龙，有些真人不出面叫助理秘书参加，他轻易不敢得罪人。
前面那个女人年纪轻轻，明显就是来替会的，还有律师团，傅史康还真不敢惹。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郝心心的姑姑郝如意。
她最恨渣男，尤其傅史康这种渣渣。
她对谢鱼印象极好，今晚知道谢鱼居然还有这么一出身世，不报仇不出气就不是她郝如意。
黄雷雷今天是真高兴！
站在讲台上一紧张，词儿全忘了……
“我闺女叫谢鱼，很优秀！她以前是中专生，捐楼进来的。那么多捐楼的进不来，但我闺女进来了，为什么呢？因为她优秀。我跟她说过，不要太努力学习，没必要，家里好几座金矿，随便给她两座就够花了，但她还是考到第二名。为什么呢？因为她优秀。”
黄雷雷紧张的满头汗，心想自己真怂，给上万员工开会的时候也没紧张。
最后做个总结：“我闺女太优秀了，千言万语表达不出我当爸爸的自豪。谢谢大家，也谢谢傅总。”
“好！优秀！”
老图第一个带头鼓掌。
大家都知道黄雷雷讲的并不精彩，甚至语无伦次，但非常真诚，还非常血性。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傅史康这个窝火啊！
他妈的说什么不好，偏偏最后要谢谢他傅史康，明摆着打脸呐！
临近结束，意外的是栗校长来了。
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很多人跟栗校长喝过酒吃过饭，算是有点交情。
黄雷雷看了眼栗校长，心里一万个得意。
我闺女第二名，看你还找不找茬。
栗校长做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今天我过来，主要是因为三班前些天发生一件事。”
大伙都等着听，到底发生什么事能让栗校长来走一趟。
“周末早上，我办公室收到一封举报信。内容是举报谢鱼同学械斗，作弊等等。”
话音刚落，班里一阵议论。
黄雷雷皱起眉头，随时准备发飙。
这件事谢鱼没跟他说，要是说了绝对不会让女儿受这个委屈。
难不成，栗校长要借这件事开除谢鱼？
陶老师也没想到，栗校长今天过来是为了说这件事。
举报信的事上次谈过话之后，栗校长再也没提，他还以为就那么过去了，万万没想到会在今天这个场合提出来。
难道要开除谢鱼？
应该不是。
难道要给她处分？
陶老师想了想，也不至于。
栗校长继续道：“这件事从事始终我都清楚，谢鱼同学没有械斗，没有作弊，成绩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但是为什么会有这封信呢？”
“心理专家蒋医生提醒了我。因为谢鱼的优秀，让原本有机会进重点班的同学有了压力。”
“诸位都是□□湖，里面的意思不需要多讲。作为一名教师，我今天善意的提醒各位家长，不要光抓成绩，人品永远要排在成绩前面。”
黄雷雷这个舒坦呐！
咧着大嘴笑啊笑，今晚就没合上过。
栗校长让马秘书拿来一幅裱好的字——公正严明。
在座的诸位很多都是书法爱好家，一眼看去就感受到了不凡。
苍劲有力，气魄不凡，练几十年都不见得有这般笔力。
“栗校长，这几个字了不得呀，是哪位书法大家的墨宝？”
“这字绝了！栗校长舍不舍得割爱？我愿意出高价收藏。”
“栗校长快说说，这几个字我看中了，谁都别抢。”
栗校长露出一丝难抑的自豪感。
“这幅字是谢鱼同学亲笔所书。在我处理完这封举报信之后，谢鱼同学将这幅字赠送与我。我把这幅字给大家看是想说，人的潜力无限，所有西华的学生都有进入世界名校的无限可能。”
谢鱼？！
天呐，竟然能写出这样的好字。
不像啊，这幅字的功力没个几十年下不来呀。
栗校长也把送字的前后顺序一改，从送字表达清白，成了送字为了感谢他做事公允无私。
黄雷雷一直哈哈哈哈哈，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闺女，本事大着呢。”
“我闺女长得也漂亮。什么？找女婿？哈哈哈哈，不急不急，我俩亲儿子呢。”
“妈的！这是家长会，你当是相亲会？我老黄的闺女是宝贝，你们有儿子的离远些。”
一晚上了，旁边的魏爸爸话极少，和黄雷雷特别大的反差。
临走时黄雷雷主动跟他握手。
“你这地方我看好了，下回我坐这里。”
魏爸爸大笑，“那得等你女儿考年级第一。”
他听儿子说起过谢鱼，从中专生到班级第二，这是个奇迹。
*
谢鱼和张瑞几个在路上吃烧烤。
这回成绩不错，小小庆祝一下。
张瑞、郑怀义和瘦猴他们一直在寻找卖肉夹馍的母女，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伙又担心又放心。
担心是因为不知道她们娘俩的下落，生怕落进坏人手里。
放心是因为女人很聪明，连他们都找不到，可能坏人也找不到。
正聊着，谢鱼忽然抬头向前看去。
只见两名陌生男子飘过来，正笑盈盈的看向这里。
来者皆是客。
张瑞起身跟他们打招呼，“兄弟们吃点？我手艺相当不错。”
两名男子拱拱手表示谢意，然后飘向谢鱼。
“您是谢大师吧。”
原来是来找她的。
谢鱼请他俩坐下，端给他们一盘烤肉和一壶酒。
“您二位是？”
“我叫刚子，他叫小麦。我俩今天来想谢谢您，同时也请您帮个忙。”
请她帮忙，大都是为了托梦，只是这两个名字有些耳熟。
谢鱼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名字。
“您二位，莫不是郝爷爷的战友？”
刚子和小麦对视一眼，明显十分惊讶。
“敢问谢大师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我去看望过郝爷爷，当时他在昏睡，口中喊的就是您二位的名字。”
张瑞和郑怀义也都站起来，拱手问好。
郝爷爷的战友这么年轻，说明这两位已经牺牲几十年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
“原来您二位是战斗英雄，失敬失敬。”
瘦猴利索的把酒盅换成大碗，恭恭敬敬端过去。
“您二位可不是凡人，喝酒吃肉得用大碗才痛快。”
刚子和小麦连连道谢，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登时眼中大亮。
“好酒！几十年了，没喝过这么香的酒。”
有酒有肉，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去看望小郝，正好听他的家人说起大师。他们提到了美梦符，还提到了您的住址。我们老哥俩就想着来碰碰运气，请大师帮个忙。”
对历史越了解，谢鱼对这些人越加敬佩。
当年如果不是他们奉献自己，敢于拼命，就没有今天的和平。
能为他们做些事，谢鱼很高兴。
“您二位不必客气。我是解梦师，可以托梦也可以解梦，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
刚子和小麦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笑道。
“谢谢您的美梦符，让他走前能如此安详。小郝没有忘记我们，我们也一刻不曾忘记他。小郝今晚大限将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在梦里和他相聚，接他离开。”
天上飘下几片雪花，露台上一片安静。
谢鱼知道老人家不久会离世，但真正来临的时候，心里的确有些不舍。
郝心心一定会很伤心吧……
“之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小麦笑起来憨憨的，一会儿工夫已经喝完两碗酒。
“我们先接上小郝，兄弟们聚一聚，毕竟几十年没见了，然后我们哥仨去当年打仗的地方看看。”
刚子接着道：“看完之后就投胎吧。如果有缘，来世再做兄弟。”
一番话明明很柔情，偏偏透着几分荡气回肠。
谢鱼端起酒盅，“敬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的留言，不论是沙漠植树人还是冯岭，感觉我的小仙女们很善良，也很有正义感。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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