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男朋友的手,阮桐的要小很多,握着的时候可以完全包裹着,触感也是柔软的,还带着一点点的肉感。
摸起来很舒服的手,不过和他描述的不同,体感是温的,手心还特别的热乎。
阮桐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用的格外的蹩脚。
明明刚运动完,脑门冒的汗都还没干,车一个多小时前就开着了,暖气又热又干又足,怎么可能会觉得冷。
阮桐听到男朋友笑了,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但十指相扣的姿势,谢知远把他锢得又紧又用力。
并格外配合地道:“热度散了就冷了,我给你捂着。”
真的贴心又会说好话。
阮桐又觉得自己落水之后看的东西是假的了。
他半躺着不动了,“……行叭。”
男朋友对居住环境要求高,以前住半岛别墅,现在是临江别墅。
两个闹市区的交汇处,妥妥的市中心,地段一流不说,能观赏的景色也绝佳。
离公司不算远,高峰期半个小时,现在车流少得很,回去不过一刻钟。
越野车前座的空间很大,阮桐把靠背放下来了一点,脑袋搁在后面用来护颈椎的小枕头上。
他这会儿就关心一个问题:“说起来家里头有大闸蟹吗?”
上学的时候垃圾食品吃多了,阮桐的肠胃不算好的那类。
知道这个之后谢知远也不怎么带他出去吃,平时有阿姨过来帮忙做,周末就是人亲自下厨。
一起做饭可以增进感情,男朋友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阮桐经常给人打下手,家里那几个冰箱里面装了什么还是清楚的。
基本都是软妹币,可以冰冻可以储存的。
但大闸蟹这种东西特别看新鲜度,一旦放久了就会瘦,嗦的时候也没几口是肉。
阮桐捏了捏男朋友的指腹,贴心地道:“没有其实也没事……我记得家旁边有个大排档,我们可以过去打包一点带回家。”
“不用,家里面做着卫生干净一点。”谢知远说:“已经让人送家里去了,两箱,可以一半清蒸一半做香辣的。”
阮桐馋的直咽口水,“好的好的好的!”
别墅区,这里的住户讲究隐私性,每一栋之间间隔极远,在家门口都望不到旁边住户。
说实话,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么建房就是浪费土地资源。
还壕无人性。
但开发商房地产商他姓谢。
大概率是男朋友本人或者哪个亲戚。
这种评价也不能当着本人的面说。
衣服被弄得很乱,回去是男朋友裹着抱回去的。
直接去的浴室,都是智能家居,回来前就把浴缸里的热水放着了。
松手前谢知远问了一句:“能站稳吗?”
人很饿,还在饥饿的状态下做了两轮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运动。
其实腿很软,站的也不是特别的稳,但今天阮桐见识到饿了两周的人精力可以有多么的旺盛。
有两个最近才背的单词可以充分运用到男朋友的身上。
electricmotor。
别名电动马达。
而且他可以肯定的是男朋友现在的电力仍然充足。
自身优势在那儿,目标一大就容易吸引火力吸引注意力。
即便是漆黑的晚上,在灯光并不是那么明亮的二环线上,阮桐还是会忍不住往男朋友那儿瞥。
于是就做了半程的叮当猫。
这会儿视线还是会瞎飘,要是让男朋友帮忙的话他今天宵夜肯定是吃不到的。
而且他现在浑身疼,尤其是后腰,肾在的位置。
再来一次肯定得肾亏。
阮桐特别自觉地扶着了洗脸池的边缘,站的笔直,“站得稳的站得稳的,要真有什么事儿我给你发消息……你肯定也能听见的。”
“说的也是。”谢知远松手了,又叮嘱道:“别泡太久,如果不好清理就叫我。”
东西是专卖店买的,他亲手给人穿的。检查过,绝对是正品,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但就是不适用于男朋友,以至于每次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
习惯了其实也还好,就是后面的工作麻烦一点,尤其是由他一个人完成的时候。
阮桐把谢知远往外面推,“你去弄吃的……我现在超级超级饿。”
门关严实了,阮桐还顺便上了道锁。
一瘸一拐的进去又一瘸一拐的出来,穿好衣服往楼梯走的那短距离,腿软的一直在打哆嗦,但阮桐闻到了空气里飘荡着的食物香气。
很诱.人
眼泪恨不得从嘴里流出来,阮桐猛地嗅了一口,腿有劲儿了,跑是不能跑,但可以蹦,跳着下了几层台阶,到半层拐角的时候谢知远刚好把电热锅放在餐桌上,开了火盖着焖。
楼梯口正对着餐厅,谢知远听到动静了就看了过去。
北方城市有暖气,入冬之后全市范围供暖,家里还特地装了另外的暖气管,即便是最冷的时候,在家里都是可以穿短袖的。
小朋友却没穿他给拿的,而是拿了套样式传统的睡衣,长袖长裤,纽扣还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
不过只要是睡觉穿的衣服尺码都是偏大的,抱起来的的时候衣摆撩起来了一点,领口扣得严实,但穿身上还是大了点,低头就能见着人身上斑驳不已的痕迹。
仍然是又沉又低的嗓音,谢知远道:“在家里裹这么严实做什么。”
阮桐凉凉地瞥这位始作俑者,把衣摆放下来了塞裤腰带里,“……战况过于惨烈,不是特别想看。”
然后又去瞟男朋友的脖子,“比你的这个要惨得多多多了。”
的确是自己做得好事,在车上的时候诚恳的认了错,但阮桐现在显然还有气。
餐桌椅上垫了软垫,谢知远手上的动作又轻又柔,放下来后就坐在旁边拿只螃蟹主动给人挑肉,然后放在旁边的空碟子里,“明天要是还没下去就涂点药,会觉着疼吗?”
螃蟹送过来的时候都处理好了,母的蒸着吃,公的去掉软壳和腮后对半切开,用香料和白酒浸泡去腥之后裹着淀粉过一道热油,接着拿酱料和啤酒烧就行。
最麻烦的事儿有人过手,后面的制作也就不花时间了,男朋友甚至还准备了配菜,切好之后摆了个非常精致的盘。
也不是没咬过,但他是那种容易留印子的体质,放一般人身上三四天就能消下去,放阮桐身上可能要一两周,“那也得好几天才能完全褪下去的……”
丢了两片土豆和莲藕,又把肉夹起来在红汤里面过了遍放嘴里。
蟹身的肉,洁白晶莹,往辣油里面过了遍就成了红棕色。吃进嘴里的口感和白鱼差不多,肉质紧实,味道鲜美。用于香辣蟹的作料是干红辣椒和麻椒,吃进嘴里除了咸和辛就是麻,对于他喜欢吃辣的人而言简直就是味蕾上的享受。
洗漱完有吃的不说,男朋友还如此不嫌麻烦的给他把肉全挑出来了。
简直就是神仙男友。
他竟然这种小事情跟人闹脾气。
有什么可跟人闹的。
他不也咬回来了很多下嘛。
态度说变就变,碟子里的吃完了,阮桐凑过去吃谢知远手上的,“不过也没事,冬□□服厚,裹着也看不到,就是过几天颜色会变深……那个样子不是很好看。”
照顾人肠胃,辣椒放的其实不多,不过小朋友还是吃的嘴又红又肿,一副特别招人疼的模样。
而且他刚才还咬着了他的手指头。
很轻,但唇是软的,卷走蟹肉的那个东西是湿.润的。
手上的工作停了,谢知远抽了张将手擦干净,叫了阮桐一声,小朋友转过来就亲着不放了。
接下来就是唇上的工作。
比给人剥螃蟹的相比积极不知道多少,人喘不过气了就拉开了点距离,将贴不贴的样子,黝黑的眸,目光定定地落在人脸上,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变颜色的时候再咬几个新鲜的盖住?”
男朋友的睫毛很长,对比过,比他的恨不得还要多出那么几毫米。
垂下来的时候底下是大片大片的阴影,眼尾上挑,又是那种形容不出来的非常色.气的模样。
确定关系后早安吻和晚安吻是必须的,一个月嘴肿了不知道多少次,按道理是不应该害羞的。
而且这话到处都是bug。
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出来。
但阮桐真的太太太肤浅了,他还是遭不住男朋友的美颜暴击。
智商强行降到了零,阮桐愣了愣才往后躲,耳朵尖尖和脸很红,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小:“……下面的不行。”
扬了扬眉,谢知远笑着问:“上面的就可以?”
真的是流氓。
这种时候会钻语言漏洞的很。
阮桐想着刚才被人压在办公室进行的奇怪教学就头皮发麻。
褒义词的头皮发麻。
男朋友知道轻重,下嘴的那一下很疼,但几秒钟之后的感觉就全然不同了。
阮桐在满足这方面的需求上面特别的从心,心里头怎么想的就怎么跟人说,“……不要太明显就可以。”
“而且那里……”阮桐顿了顿,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我其实还挺喜欢的。”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再深入下去局面难得收场,谢知远可能真的会不打算当人了。
清蒸的吃了两个,阮桐瞅着锅里头的几个已经煮入味了,夹了一个放盘子里晾着,这次不麻烦男朋友了,自己戴了双塑料手套拆。
先吃的腿,江城最有名的那个湖里面养的螃蟹,不是最佳时间,个头依旧很大,放嘴里嘎嘣的一下,纤细的肉质,用筷子剥开了是丝状的,模样味道跟干贝格外的像。
味道煮进去了颜色也是红棕色的,阮桐吸的啧啧作响,忍不住夸起了男朋友,“你做饭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吃……”
想起男朋友大学和研究生是在外面读的,又问:“是之前读书的时候学的吗?”
谢知远嗯了声,“一个人住,多多少少会做点,不过主要还是以前学了很多。”
阮桐咬蟹腿儿的动作顿了顿。
看的那本书里有提到男朋友厨艺这项技能。
不仅仅是会,而是专了精,有一次周末在家的时候还让他尝着了之前假期去某米其林才有的美味。
养病期间学的,原因是对门的小朋友是个小吃货,不仅喜欢各种各样的蛋糕甜点,还热衷于各地的美食,每天都缠着家里人要带他去外面吃好的。
他想让人吃到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所以他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学去做。
但是腿脚不利索,日常生活都是问题,需要有人扶着帮着,更别说是料理了。
食材作废了很多很多,那段时间家里的垃圾桶全是食物的残渣。
后来他成功了,拿着那个小朋友最喜欢甜点送去了面前。
之后……
之后跟他有什么关系。
阮桐把螃蟹腿儿的头和脚都咬掉了,用筷子把里头的肉给挤出来吃。
不开心。
该不开心的还是得不开心。
自己的男朋友是为了别人学的做菜。
给谁知道了会开心。
什么神仙男友。
心又不在他这里。
脑袋越埋越低,先抽的是鼻子,再抖的是肩膀。
后来动静太大被听着了,接着就是被捏着脸转了过去。
眼前糊着了,阮桐也没睁眼,所以见不到男朋友脸上慌乱的表情。
只能从他的语气分辨出他好像也没多急,“眼睛怎么了?”
一难过大脑就冷静了,这种时候竟然能想出让人无法怀疑自己是因为难过在哭的完美理由。
阮桐上气不接下气的:“油……辣油进眼睛里了,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