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喉结旁边,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
阮桐对自己的牙口心里有数,属于特别好的那类,头一次他疼得一直在咬人,当时没什么印象,但几天后一起洗澡的时候发现谢知远肩胛上有两排牙印,对了对形状,是他咬的。
很深,结了痂,但摸上去问疼不疼的时候男朋友却说的是没事。
还开了趟车,说什么其他的咬得更深。
话和外表不搭,看着一脸正气的人那个时候真的就是个流氓。
但还是那句话,好看的人耍流氓不叫耍流氓,阮桐只觉得男朋友特别特别的会。
以至于说完之后他就色x熏心,把男朋友完完全全地吃了个干净,一点渣都没剩,第二天双双翘了班。
咬上去肯定就是一道几天都消不下去的印子。
不过冬天,有外套有高领还有围巾。
可以遮的方式多样,阮桐也没有加类似于‘可不可以’这种代表诉求的词句。
笃定了男朋友不会拒绝他。
但谢知远罕见的沉默了,既不搭理他,也没有推开他。
脸埋人脖子里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本就是漆黑的眸子,这会儿沉得吓人,里头的情绪翻滚升腾,和刚才在休息室的床上被催促动起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长而卷的睫毛扇了扇,阮桐有的时候挺不讲道理的,“你不回答就当默认了哦。”
阮桐完全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张口叼住的时候还在想过去。
男朋友也很喜欢咬他。
不见人就咬明显的,见人就咬隐蔽的,有的时候蹲厕所看着了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而他多体贴多礼貌,还跟人提前打招呼。
吻.痕,学名称为机械性紫斑,还有一种更隐晦的说法是毛细血管下的小淤青。
百科上的解释说他主要成因是皮下微血管在遇到强大吸力下造成的破裂出血。
能咬出血,但咬不出这种淤血,还是在皮肤特别薄的脖子上。
鼓捣了好一阵子就给人留了一脖子的口水,阮桐嘴都麻了,上手去揪,跟他一样,薄的只有一层皮。
讲道理不应该的呀。
脸上的表情是迷茫的,阮桐问:“怎么咬不出来东西?”
谢知远抬手去摸,好笑的道:“没咬出来吗?”
“可能是方式角度不对?”阮桐总结反思了起来,“但是我是按照你之前的手……不对,吸法来的。”
脖子在视野盲点,只能拿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去看。
他的肤色相比阮桐的黑一个度,但还是白的,一眼就看到了他说的那颗痣。
没有太大的感觉,到底抱着啃了几分钟,多多少少会给人一点面子,象征性的红一下。
谢知远提议道:“我咬一个,你看着学学?”
的确技不如人,该认的还是得认。
阮桐勉为其难地点头,“也可以。”
捏着下巴亲了亲,谢知远又问:“周一有安排吗?”
行程说是下周四,在南城的某个山沟沟里,四天三夜的拍摄,得请两天假,以及能跟人腻歪的一个周末。
阮桐摇摇头,又补充:“但是我要去学校报道。”
重要性跟工作一样。
办公桌上的东西不多,一个笔记本电脑,再就是几份文件。
摞一起推到旁边,谢知远把人放在了桌子上,“那得选个隐蔽一点的地方。”
男朋友尽心尽责,动作轻缓,还细心地配上内容详尽的口头讲解。
嘴要张开,牙齿要收着,中间不能有空隙,十秒为一组,如此反复,尽量保持过程的平缓。
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点力。
“比如说现在。”谢知远抬眸看向面前的人,“找着这种特殊的地方的时候。”
隐蔽的位置,真的是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
衣服一放绝对看不见,但感觉超过了神经能承受的,阮桐现在听不清男朋友说了什么。
直到一个小标记制造完成,谢知远开了口,问:“学会了吗?”
没学会。
当然没学会。
智商好像又丢了,阮桐只听到了第一句,后面全成了背景音,完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听。
“我……我后面的都没听到。”
“没关系。”男朋友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他,对这种事,“我可以再多演示几次。”
……
然而事态发展的不对。
非常不对。
阮桐仍然坐在办公桌上,但男朋友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刚穿好的衣服又乱了,阮桐觉得他得让人停下来。
必须得停下来。
现在已经吃不了旋转餐厅了,再不停下来可能宵夜的计划都得泡汤。
十一月份,螃蟹还没有下市。
没有上个月的肥美,但肉质会因为遇冷紧缩而变得紧实弹性,无论是清蒸的还是香辣翻炒的味道口感都不会差。
阮桐饿了。
突然一下,饿得只想吃螃蟹,特别是香辣蟹。
可一开口声音又变了调,人哭了,哭声又细又软,还被口水噎了一下,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嗝。
“香辣蟹……嗝。”阮桐吸着鼻子道:“我一会还要吃香辣蟹的……好饿。”
谢知远说了个好,“回家了我做给你吃。”
知道男朋友这个时候好说话,阮桐得寸进尺的:“还有烧烤……这个我也馋了一个星期。”
果然,谢知远回的又是好。
阮桐又问:“那酒呢?今天能不能喝……吃辣的得配啤酒。”
有被坑过的经历,以及谢知远总是把他当小孩子,酒水是不让沾的。
不过啤酒,度数不高,还是在家里。
谢知远回的还是好,“适量的可以。”
远超平均时间,一直在公司耗着回去不知道得几点。
小朋友的要求都要去满足,而且九点会有保安进行楼层检查,即便是三十层也会有人过来晃一圈。
给小朋友把外面穿的套上,然后抱起来往外面走,“过会儿保安上来检查,我们先回车上。”
眉头皱得很紧,只会是因为疼。
谢知远让人放松,又道:“今天所有楼层的摄像头都没有工作。”
阮桐被晃的七荤八素的还能替别人着想,“那不是很适合不法分子做坏事?”
电梯门开了,谢知远按了楼层数,地下一楼,“现在就两个不法分子。”
接着指了指镜子里姿势亲密的两个人,“在那儿,看到了吗?”
阮桐:“…………”
怎么说呢。
如果知道结果会跑偏成这样,阮桐应该还是会对人脖子起兴趣。
毕竟男朋友现在的脖子比他的惨烈多了,都是刚才在车上坐人腿上给咬的,远不止覆盖着痣的那一个。
下午睡得足,最后坐回副驾驶的时候阮桐倒没有多累,面色红润,气色好得不行,眼底的光在灯光昏暗的环境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阮桐把谢知远的外套盖着了,和他的同色系,不过要长很多,穿身上的时候到脚踝,现在完全能当做被子。
放在平时肯定是要把手伸过去跟人牵着的,但阮桐现在把自己裹得特别严实。
而原因。
一个是衣衫不整,再一个就是因为衣衫不整而出现的小情绪。
都是会主动争取的人,阮桐不伸那就他去伸,却被人瞪了一眼。
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阮桐本来是打算去学驾照的,不过记性确实不好,科目一就给卡住了。
到底刷了十几遍题,交规还是背下来了一点的,阮桐一本正经地跟人讲道理:“开车的时候是要双手握方向……算了。”
手从袖子里穿了出来,阮桐把那只骨骼分明的手握着了,又跟人十指扣得紧紧的,“还是牵着吧……我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