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泠泠冷光照在偌大的皇宫内。
“大人,方才巧淑姑娘想要说话,您为何不许呢?她到底......”随从被柳鹤鸣冷看了一眼,顿时噤声。
柳鹤鸣嗤笑一声:“你想说她是我的女人?一个贱婢而已,作何值得我去为她说话?”
“可是,听娘娘的意思,分明是准备把这些宫女送去给皇上的,她毕竟跟过您几日,万一被人发现了对您不利啊。”
“皇上?他如今自身都难保,还会在乎床上的女人干不干净?”
他嗤笑了一声,心内却升起阵阵快意。
一个被他受用过的女人,不日就会出现在皇上的床上,一个他不要的女人而已。
想到这里,他忽然记起那日见过的朝华公主,着实让他心痒了许久,脚步一顿,而后换了方向。
听雨轩内,宫女内侍皆站在一侧屏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坐在上方的魏宝亭低头,伸手捏住胀痛的眉心。
“殿下头又开始疼了?”
吉祥上前,伸手熟练的替她揉着头,自从谢大人离世的消息传来后,殿下便时不时的头疼,她小心道:“您放心,奴婢去镇安司与申大人说过了,如今咱们宫外都有侍卫守着,定不会再让人随意进来了。”
闻言,魏宝亭的心并没有放下去,反倒是问道:“可有皇上的消息?”
“如今皇上日夜在贵妃的宫里,半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只听说贵妃为皇上寻了不少的貌美女子,任由皇上胡闹着,如今朝堂上都闹翻了,不过有柳大人和柳将军压着,也......并无大事。”
听到此言,魏宝亭的头更疼了。
竟是没想到,柳家的势力竟然如此大,如今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竟都被柳家人把控着。
前几日里,柳鹤鸣忽然来访,她当时正在屋里换衣裳,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进来通报。
她自然能看懂柳鹤鸣眼里的欲求,虽让她恶心至极,却也无能为力。
虽说她是一国公主,可是现在整个后宫都在柳家人手里握着,要谁生要谁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镇安司如今也不同往日,谢之州离去的消息一传来,几乎如同一滩散沙,不过有申原强撑着,这才勉强维持着,可里面也早被柳鹤鸣派去了自己的人坐镇。
这样想着,竟觉得自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魏宝亭吩咐道:“我今日头疼的厉害,许是宿疾发作,你去太医院里拿些药材来。”她顿了顿,又道:“这几日便将宫门关上吧,免得让旁人也染上了。”
吉祥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到她拿着药材回来的时候,魏宝亭就吩咐她在殿里各处都洒上些药汁。
吉祥:“......这味道难闻极了,奴婢都险些受不了,殿下你还要在殿里休息,这能受得住吗?”
魏宝亭以手撑头,目光清冷,“受得住,你再去将旁的殿里也洒上些。”
待人都退了出去,她这才抽了抽鼻子,而后捏着鼻子端起面前已经放凉的药汤,悉数泼在了自己的衣裳上。
身上顿时也沾染了汤汁的苦涩,还带着哭酸臭的药味,难闻的很。
在宫里这几日,魏宝亭一直闭门不出,甚至脸上的妆容也不卸去,脸上蜡黄,嘴唇干涸,一副病殃殃的模样。
绕是谁见了都说一句心疼,更别提贵妃知晓后只在心里冷笑,也暂时将她放在了脑后。
可柳鹤鸣确不这样想。
他这几日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朝中人人巴结,更是大权在握,只等着贵妃诞下皇子,便让皇上下一道封为太子的圣旨,到时候柳家才是真正的风光。
听闻魏宝亭卧病在床的消息,更是觉得这是个献好的时机,再说,她若真是不从,一副病殃殃的身子,又能奈他何?
柳鹤鸣刚走进听雨轩,就被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熏的险些退了出去,他推门而入,便见魏宝亭正披着厚厚的衣裳坐在小塌上,回头一眼。
憔悴,枯黄,奄奄一息。
他一愣,“殿下怎么病的这么重?早就听闻你身体不适想着来看看你,可是被事务缠身没来得及,你、你怎么病成这幅模样了!”
魏宝亭偏头避开他的触碰,拿起帕子掩住嘴巴咳嗽了几声,虽说有帕子掩着,但还是有喷洒的液体,惊的柳鹤鸣后退一大步,面色难看的盯着塌上的女人。
魏宝亭一笑,毫不在意的将嘴巴擦了擦:“惹将军烦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半月前那场倒春寒落下的,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他眯眼盯着面前面色难看的女人,只觉得自己被一盆子冷水泼下,还是带着令他作呕的唾液,只想着快些回府将身子洗一洗。
刚要离开却听殿外有人抱怨:“药味这么难闻,作甚每日都要熬?那日从万仙山回来也不见她生病,怎的如今倒是生病了?分明就是怕贵妃娘娘,这才整日缩在宫里。”
魏宝亭嘴角的笑意落了下去,偏头看向窗外,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如意。
那时候她偷了簪子诬陷给谢之州,她本想着将她赶出听雨轩的,结果她没有离开,留在这里做些粗使的活。
没想到今日,竟然......
她眼底闪过丝懊恼,却见柳鹤鸣忽然大步而来,捏住她的脸,重重一擦,凝眸盯着指尖上那厚重的脂粉。
“殿下......病的可真是严重啊,需不需要臣来为您热一热?”他低头,凑近她。
魏宝亭指尖泛冷,却一个劲的提醒自己要冷静。
他能旁若无人的进听雨轩来,这宫里肯定已全都是他的人,她就算是挣扎,自然也不会逃脱掉,反倒会激起他的斗志,造成不好的后果。
她抿住颤抖的唇,忽的笑了下,“将军也知道贵妃娘娘与我有颇多误会,如今后宫诸多事宜又是她全权管理,我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空有名头罢了,这才想着,生病了贵妃应该就不会为难我了,这才......”
魏宝亭仰起头来,冰凉的指尖擦了下眼角逼出的泪珠子,将眼周那片脂粉弄得乱糟糟一团,就这么看着他,瞧着......一点都不可怜,甚至是滑稽。
让人全无胃口。
他伸手,在她的脸上很狠的擦了几下,却见越擦越脏,甚至指腹也染上些脂粉,混合着屋里令人作呕的气味,也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少药汁才弄出来的。
他唤道:“来人,送盆水进来,再拿进香炉来。”说完便坐在她的身旁,瞧一眼她突然僵硬的神请,笑道:“殿下放心,此事我必定不与贵妃说,只我们两个人知晓。”
魏宝亭勉强一笑:“......那就谢谢将军了。”
听到他的回话,柳鹤鸣大笑一声,而后站起身来,将外袍脱下来放下,垂眸盯着她。
魏宝亭紧张的双手紧攥在一起,心想着他要是来强的她该怎么办?
如今宫里宫外都是他的人,她要是喊人的话,有人来救她的概率又是多少。可她想来想去,并不觉得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救她。
待宫女将水盆端进来时,她的目光凝在上方,思索自己一水盆将他砸晕过去的可能性,只能如此了,若是他硬要乱来的话。
柳鹤鸣:“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都下去吧。”说完,他靠近魏宝亭。
魏宝亭侧头看他一眼:“......将军如今真是,连我宫里的宫女都如此听你的话。”
柳鹤鸣笑:“殿下此话差矣,到底还是有些不听话的,不过若是要我知道了,我身边的侍从就直接将她们解决了,也省的我见了头疼。”
魏宝亭咬住牙,知道他这是在威胁自己,也不出言反抗,只在脑子里一遍遍的演练若是他硬来该如何一招将他打晕。
幸亏那日遇刺之时,她闲的无聊让谢之州教了自己几招,虽然可能并无甚用处,可到底心里还是安慰了一些,倒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她将手伸进水盆里,心不在焉的撩着水珠,余光瞧见他腰上带着的长剑,心里一凛,便道:“.....将军现下到底是何意?”
“殿下在装傻?你竟不知我是何意?”
魏宝亭斜眼盯着他腰间的长剑,不言不语,像是在生闷气,察觉到她的目光,柳鹤鸣大笑一声,立马解了长剑放在一侧,随后想到了什么,又大步走去门□□给了外面守着的侍卫。
他虽然不怕她,但是到底还是警惕,生怕她拿了去威胁自己。
魏宝亭却松了一口气,他没了剑,对自己也是少了一份威胁。
她在脑海里飞快的思索可行的方案,身体忽然一僵,柳鹤鸣已经不耐将手放在她的腰上,随后重重吸了口气,“殿下洗个脸都如此慢,不如臣来帮帮你?”
魏宝亭刚要说不用,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长乐公主,您不能进去!”
“长乐公主留步啊,大人吩咐了.......”
魏紫安已经让宫女春月将门推开了,一进来就指着魏宝亭道:“我就说嘛,你这病肯定是装的,母妃还不相信......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的看,忽的捂住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舅舅!你知道我讨厌她的,你怎么还,怎么还......”
她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从脸上滚落,红唇被她死死的咬住,一副难过至极的模样。
柳鹤鸣本就是贵妃胞弟,对这个外甥女公主也是向来宠爱,加之魏紫安本来就生的好看,性子还好,光是大魏第一美人的称号,就够他在外面吹嘘许久的。
心里对这个外甥女不光是爱宠,还有骄傲。
此刻见他满脸失望的模样,连忙开口哄她,却被她推出了房间,而后便听见她失控的对着里面的魏宝亭大骂,让他无奈的很。
知道今天事情是办不成了,柳鹤鸣只好对着门口的侍卫道:“看着长乐公主些,别让她做了傻事。”又不放心,嘱咐道:“等她回宫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侍卫应声,他这才大步离去。
殿内,魏宝亭撩起水,将自己的脸洗干净,拿过一侧的帕子擦着,听着外面没了声响,她这才小声的对她道:“谢谢你。”
魏紫安正站在对面,听到这话抬眸去看她,眼里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不用谢,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舅舅做的不对。”
她看起来难过极了,魏宝亭上前一步,“你要不坐下来?”
她这才听话的坐在塌上,“今日这事,依着舅舅的心性,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是需要,我身边的侍卫可以借给你,毕竟我是他的外甥女,总会顾忌下我的意愿,不过......也长久不了。”
“你......为什么会帮我?”
魏紫安抿唇,过了许久,才小声道:“谢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又曾救过她,如今他......他没了,我也算是报答了。”
她心里抽疼,又不想在魏宝亭面前表现出来,只侧头将自己忽然红肿的眼遮挡起来。
听她提起谢之州,魏宝亭神色一顿,继而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神情,垂在身侧的手却紧握起来。
半个月过去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担忧。
不过因着魏紫安的关系,她这几天倒是没再受到柳鹤鸣的威胁,只不过某天夜里被宫外惊呼吵醒了。
外面一片喧哗声,魏宝亭这几天夜里本来就睡得不沉,是以外面一有声响就被吵起来了,她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问道匆忙赶进来的玉嬷嬷:“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玉嬷嬷:“皇上晕过去了!”
“什么,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嘛?”
玉嬷嬷将事情交代了一下,她这才听明白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惊惶。
这几日皇上一直宿在贵妃的宫中,贵妃为了讨好皇上,更是搜罗宫里的美女悉数送到了他的塌上。
就是在昨夜,皇上随手扯了几个人上去,冲进去的时候忽然带出了一堆血,且还止不住似的。
将整个床榻都染红了。
皇上本就被吓了一跳,差太医来问,却说是流产了,顿时震怒,还没来得及下令处置那名宫女,便被怒火冲心,一时喘不过气来,气晕了过去。
“如今太医说,皇上身体本来就虚弱,今夜经此一遭,能不能撑过去还不知道呢!”玉嬷嬷急道:“如今皇上人就在贵妃宫里,太子之位空悬,恐怕......”
她没敢再说下去,魏宝亭却懂她的意思。
恐怕大魏的天下也变成柳家的了,且不论贵妃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她还有一子魏照天,虽然被皇上贬为庶人,但如今皇上就在她手中,圣旨还不是她想要如何就如何?
整个皇宫灯火通明,魏宝亭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听人传,贵妃宣召。
玉嬷嬷:“这个当口宣咱们去,这不是摆明了要宣圣旨嘛!”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人脸上显得格外阴沉,魏宝亭整个人紧绷起来,明明方才才从被褥里出来,可现下身上却一片冰凉。
她之前一直在等,等谢之州回来,她是相信他的。男人离开的时候曾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过,现下想起谢之州来,她的心平静了下。
而后道:“嬷嬷,你拿些纸笔过来。”
“殿下您要纸笔做什么?”
魏宝亭:“今日贵妃宣众人,定是为了太子一事,眼下皇上的身体已然难堪重任,太子便是新皇,若是真让柳家人把持了皇位,那与我来说,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原先一直在等......可现在不能再等了,我今日便以朝华公主之名,写下这封揭露贵妃罪行的告名状,你差人誊抄几份,分别送往各位大人府上,其余便张贴在皇城街道上。”
就算这件事情对贵妃来说根本打击不到,也只是名声受损罢了。但是对谢之州来说,却是很好的契机,本就有大魏皇帝不顾民生在前,后又有贵妃囚皇上让柳家独大把持朝政,民心自然会向起义军偏斜。
且起义军还是前朝谢氏。
她现下也紧张的很,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就这么过去,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
可她本质上就是个普通人罢了,到了这个地步,最大的感受也只是紧张和恐惧。
等魏宝亭去到涟漪宫的时候,就见殿门外乌泱泱跪了一群人,她镇定神色走上前去,刚要跪下,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前朝太子领军,攻破城门了!”
“不好了!他们进来了,皇宫、皇宫也被他们攻进来了!”
“大家快跑......啊!”
魏宝亭脑海里嗡嗡的响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漫天火光朝着自己飞扑而来,是一支支箭头燃火的箭,此时四散射向众人。
她心里一慌,还没来得急多想,就见原先站在贵妃殿外守值的侍卫忽然飞扑过来,接着将她带离了火海,而后迅速将手松开,跪地道:“殿下受惊了,卑职受谢大人命令保护您,请殿下随我来!”
魏宝亭迷迷糊糊的,好歹将理智找回来,声音却已经带上了哽咽,“我凭什么信你?”
侍卫仰头,冲着她道:“殿下,谢大人本名不叫谢晏......”他到底不敢吐出那三个字,只对着她做了口型。
魏宝亭眼角的泪水却哗啦一下涌了出来。
......终于等到他了。
魏宝亭连忙跟上面前这侍卫,虽然避开了闯进来的兵士,但到底还是撞见了许多,皇宫内早已经成了一片修罗场。
行至宫道上,她脚下不稳忽然摔倒,而后便见一群带刀兵士冲了过来,那侍卫眼疾手快将她拽到一侧的花丛里。
也是这一摔,让她得以见到许久未曾见过的男人。
他穿铠甲,披红色战袍,身上已被鲜血浸染,浑身肃杀之气。
他的面容隐在头盔之下看不清楚,只能看见锋利流程的下颌线条,双唇紧绷,眼神如同寒冰望向面前带兵的人。
“你——你没死?!”柳鹤鸣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置信。
他明明已经派人将他杀死了,谢晏本就受了重伤,又领兵去镇压叛军,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回来?
谢之州满脸锋芒,唇角沾染干涸鲜血,一副野蛮又狠厉的模样,扯唇笑笑,“多亏了柳将军,才让我这么轻松的领军离开皇城,起义军能够这么快攻破,你也是出了一部分力的。”
耳边尽是嘶吼尖叫,闭上眼也是血珠澎溅的场面。
柳鹤鸣咬牙问道:“你到底是谁?”
谢之州轻睨他一眼,不屑,道:“还不够清楚吗?”
他伸起一只手,在暗无星子的夜,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五指忽而紧握成拳。继而身后便传来震彻天际的声音,“魏朝无道,天妒人怨,大谢当立,天意所趋!”
数百位兵士一齐怒吼,最后只剩下那句——“大谢当立!”
“禀告太子,大将军已将主殿的一干人等全部拿下,等候发落!”
此人扬言一出,柳鹤鸣及身后众人双腿皆是一软。
谢朝大将军王奎,何等勇猛?若不是当年魏朝皇帝趁人之危,也断断不可能如此的顺利。
谢之州闻言,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对着方才那人,亦像是对着对面的一群人。他此时看起来,身上没有半分的人气,只有无尽的恨意与阴鸷。
“——全都杀了!”
兵士们都杀红了眼,谢之州亦拔剑在此,全然不顾挥舞的刀剑,就好似......在享受一般,浑然一副阎王模样,让人胆颤。
他毫无丝毫情绪挥剑,鲜血立时喷洒,洒在周围的花丛里,一片鲜红之色。
他猛然逼近柳鹤鸣,拔剑插入他的腹部。
柳鹤鸣心里一顿,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男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记忆追溯到半月之前,他嘴里吐出口鲜血来,忽而笑道:“......朝华公主,滋味不错呢.....”
谢之州冷肃的面容裂开了缝,双眼烧红,一剑一剑不知疲倦的刺入他的腹部。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发了狠的,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直至王奎赶来,才将他从这幅暴怒的情绪中勉强拉回。
夏四月,大魏被谢灭,只经历短短二十年。在史书中不过寥寥几笔而已,更多的着墨却是这一天里,大谢新皇的种种行为。
暴虐,残忍。
皇宫俨然成了一座修罗场,里面的每个人都活的胆战心惊,尤其是,与魏朝有过牵连的人,皆活在恐惧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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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玩笑,下面开始新篇章了。
其实小谢走的时候一直有给魏宝亭安排人保护,要是紫安不来,也会有人出现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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