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外,小全子的耳朵都快贴在门上了,双手还死死的扒住生怕一不小心就撞进去了。
吉祥上前想要推开他:“你趴在这里做什么?”
小全子立马躲开,而后伸手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吉祥姑娘你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
“你这偷偷摸摸的,我还生怕别人不知晓呢!还不快跟我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哎呦,”他眉头紧皱,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寝殿内:“你们就放心让殿下一个人跟谢阎王待在一起?他可是谢阎王啊!杀人不眨眼的!”
之前对他的名声仅限于耳闻,毕竟他从来没有与谢之州接触过。可是今日他不过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竟感觉那人的目光要吃了自己般!
吓得他险些腿软跌倒在地上。
听到他的话,吉祥倒是笑了:“怕什么,谢大人如今再风光,也要念着曾经与殿下的主仆之情。”
“不是这样,就、就怕他念着啊,”小全子伸手扯上吉祥走去一旁,悄声道:“现下外面都在传,谢大人心里记恨着咱们殿下呢!你想想他如今是何等身份,但凡是身处高位之人,很是厌烦提及过去的经历的,还是那么不堪入耳的。”
吉祥:“你就胡说吧。”
“我没胡说!是谢大人身边的申公公说的,他亲口说的,曾经谢大人因为旁人提起殿下来,气的硬是将桌子给掀翻了,还不让别人提殿下的名字。”他哀切的低下头,一派为魏宝亭忧虑的模样,“这不摆明是恨着咱们殿下吗!”
一听这话,吉祥也跟着犹豫起来:“可,可他这不眼巴巴的给殿下送糕点来了。”
小全子将头垂下,努力的转动他本来就不灵活的脑子,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且不论他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现下却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谢之州的目光仍旧落在那露出的一角刺绣花样上,长睫掩下眼中翻涌的思绪,只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
……曾经殿下也总是送自己些小物价,且总是偷偷摸摸的。
那时候他无依无靠,又在皇宫里受尽打骂,一颗心被泡在寒冰苦寒里冷了又冷,加之又以为自己被去了势,直将曾经的尊严摔的七零八落。
是以对殿下也多是恶意的揣测,可是她却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从深渊拉回。
三年再见,怕她会畏惧自己的手段,也会像旁人那样见到他眼里只有惧意,是以他小心的避开她,可又遏制不住相见她的渴望。
直到一次次的相处,他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她待他还是如以前一样。
可是他呢?却对殿下生出了恶心的念头,即使他如今有希望和正常人一般,可是他整个人却是在鲜血与仇恨中滚过的,如何配的上干净美好的殿下?
他目光由忐忑转为深沉,面容也越发的阴冷,带着对自己的唾弃。
可是虽然是这样想着,心里却还是生出了些期待,殿下这是……要亲手给自己绣荷包吗?
“你在看什么?”魏宝亭方才觉得他买的这些糕点太合她的口味了,是以夸了他几句,可是这人的目光根本就没看自己。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见到了被她堆到桌子上的刺绣用品,而后便将糕点放下,用帕子擦干净了双手连带着嘴角也擦干净。这才伸手将花样拿了出来。
谢之州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面容有几分乖。
“你看这个好看吗?”她将松鹤延年的图案指给他瞧,而后笑道:“松树向来挺拔不畏严寒,仙鹤又是吉祥物,且此图案有长寿的寓意,你觉得把它绣在荷包上好看吗?”
魏宝亭今日累极了,便将手柱在案桌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去指图案。
她这动作并没有多大的寓意,是真的累极了,甚至下巴上的软肉都被她挤压了出来。
可看在谢之州的眼底,却只觉得诱惑。
案桌本来就不大,他们二人又坐在对面,魏宝亭又用手撑着,呼吸间甚至都能感觉到两人交缠的气息。这样的距离让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便磕巴道:“我觉得挺好。”
“那就好。”听到他的肯定,魏宝亭显得很是欢喜,将桌案上的刺绣用品整理好放在一侧,继续吃方才没有吃完的糕点。
她根本不知晓,也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因为紧张,将内里穿的中衣都打湿了,甚至连他的头发丝都透着羞赧,只点一把火立时就能将整个寝殿烧起来。
最后,他实在是难耐的很,屋里的空气都让他感觉窒息,虽然不愿意离开她所在的地方,可是以他现在这幅模样,肯定会被她察觉到,便扯了个慌,落荒而逃。
魏宝亭还没将糕点咽下去,嘴角甚至带着碎屑:“竟有这么急的事情,连句告辞都说不清楚,磕磕绊绊的。”
一天都无事,她绣了一会儿荷包便早早的睡下了,身体奔波累极,觉睡得自然就沉了。
晨光熹微洒进大殿,知晓她还在睡觉,便没有人敢出声打扰了她。忽闻一道急促的脚步传来,玉嬷嬷连忙上前将人拦住,“是巧淑姑娘啊,殿下身子不松泛,还在休息呢,有什么急事先与我说。”
巧淑正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闻言冷哼了声,“与你说,你倒是能做的了主子的主?”她斜撇了眼,而后道:“如今后宫之中没有皇后,位分自然是贵妃最大,且她如今执掌风印,六公主是不是应该去给她请安呢?”
“这,”玉嬷嬷毕竟是一个婢子,而这巧淑背后靠着的是贵妃,她倒是不好随意反驳,怕给殿下惹下麻烦,但语气还是有些冲,“即是要去请安,怎的现在才说?殿下昨日从猎场回来身子就不舒服,待我进去请示了殿下,再来回你的话。”
玉嬷嬷到底是宫中的嬷嬷,她只是怕给殿下惹麻烦,并不代表她怕这个丫头片子,是以很狠的瞪了她一眼,而后进了寝殿。
屋内拉着竹帘,帐幔也笼罩住床榻,渗不进半点光照来。
魏宝亭不喜欢燃香,所以殿内只有一股浅淡的糕点甜腻的气味。
玉嬷嬷轻声走过去,将帐幔拉开,便见她侧躺在塌上,身子没有半分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大半张被褥被她压在身下,身上则没有一丝遮盖。
也幸亏屋里暖和,不然非冻着不行。
“殿下,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来传话,说今日要去给贵妃请安……”
玉嬷嬷声音轻轻的,但还是惹的魏宝亭蹙起了眉头时,她立时噤了声。
魏宝亭的小脸皱在了一起,躺在床上抻了懒腰,慢慢睁开眼睛,声音闷闷的,尤带怒气:“我不要去,不要去……”而后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起来,“我想睡觉,我要睡觉,让她回去。”
她在床上闷声抱怨,玉嬷嬷也没有言语,只在一旁瞧着她,脸上带着笑。果然不过一会儿,她整个人掀开被子探出头来,头发被她弄得乱糟糟的,小脸却显得懵懵的可爱。
“算了算了,跟她说,我梳洗好就去。”
等魏宝亭去到贵妃宫殿的时候,已经快日上中天了。
贵妃穿着精致的华袍半依靠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拿着团扇遮住双唇,娇娇的笑着。旁边是一众嫔妃及公主。
魏宝亭的脚刚刚跨进门槛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戏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她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收回来了,而后看向贵妃,只道了一句“贵妃娘娘”,便不再开口,见旁边还有位置便坐了下去。
“听闻朝华身子不舒服,现在可好点了?”贵妃眯眼打量着她,待看见那张胜似安贵嫔的面容后,心内犯出股恶心。
她心内对魏宝亭一直是存着恨意的。之前是因为安贵嫔,后来自己唯一的儿子又因为她被贬为庶人,嘱咐人在普陀寺的时候刁难她。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可竟也没有成功。
如今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只觉得胸口气闷。
所幸前几日派人打探出消息来。
原以为魏宝亭与谢晏是交好的,毕竟那人曾经在她宫里当过差,可是却听闻他讨厌极了朝华公主,更是恨得想要杀死她。
朝华也是个蠢的,在猎场上竟也敢当众折辱谢晏,是没有听过他的名声?
这样就好办多了,她除了个长公主的身份,还有什么?拿捏起来还不是如蝼蚁一般。
“你若是身子不舒服,直接与我说就是,说出来我也只会心疼,何苦自己闷着,我等着你也就罢了,连累这一众嫔妃也要眼巴巴的等着你。”
她话刚落,旁边便听到几位嫔妃的抱怨声。
“就是,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呢,以为谁都像她一样悠闲不成?”
魏宝亭也知晓贵妃是存心找自己麻烦的,虽然她根本没有告诉过自己今日要来请安,但是她如果如实说了,肯定会被说是撒谎。
她沉眸思考了会儿,并没有起身,反而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半垂眸打量着贵妃,而后笑道:“贵妃可要好好管教下身边的下人了,怎的让你们去传话,竟是一个都没有到了听雨轩的?害得今日让大家苦苦等着。”
她虽是蹙起眉头,可是脸上不见半分哀愁,反而透着股子张扬。
“贵妃若是心软,不舍的打骂涟漪宫里的下人,那这恶人让我来做也是可以的。否则,这偌大的皇宫,可不能被这些蛇鼠之辈给搅浑了。”
魏宝亭坐在靠椅上,脊背挺直,看着虽然端庄,可是却透着一股子懒散劲儿,斜眼打量了下上方的贵妃娘娘,见她的面容愤愤,便大方的扬起了抹笑。
“......娘娘这是什么眼神,”她笑意转冷,扫视了立在她身侧的众人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皇宫到底是父皇的皇宫,怎么能由得这些欺主犯上的人,这次我便不计较了,往后若是耽误了事,定要把你们发配了才可。”
贵妃闻言,只用凝着冷意的目光一寸寸将她扫视,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含糊道:“朝华这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瞧瞧我都说不过你了。”
她冷看了身边的巧淑一眼:“即是你办事不利,便下去领罚去吧。”
愤怒总要找一个发泄口,虽然她现下难为不到魏宝亭,可是巧淑身为她身边的大宫女,竟然连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平白被她绕了进去,怎能轻饶了?
巧淑吓得连忙跪下:“......娘娘,不管奴婢的事,您饶了奴婢!”
贵妃皱眉将双腿偏开:“这罚是给朝华长公主赔不是的,你求我作甚?又不是要你的命,把她拖下去。”
魏宝亭自说完话后,神情便淡淡的,一副身处境外的感觉,目光也带着疏离,散开在殿内并没有焦距。
就连巧淑要她饶了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只目光动了下,而后落在巧淑的身上。随后眉头轻挑了下,整张脸随即变得冷肃起来。
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无端让巧淑闭起了嘴巴来。少女的容颜明艳,却笼罩着股薄薄的阴翳,虽然目光柔和,却无半分的感情。
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日被谢晏掐着脖颈,喉间的气息被挤压,她拼了命的呼吸,只感觉从脚板生出股寒意笼罩住自己,好不容易才捡回了这条命来。
她将嘴巴闭了起来,任婢子将她拖了下去。
如此,贵妃也觉得心里憋闷,便让众人都撤了下去,只对着魏宝亭笑道:“朝华往后可要记得,虽我不是皇后,可到底手掌风印,这请安可不能落下了。”
......每日都要来请安啊。
她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是到底也不好反驳,只看似乖顺的点点头,而后便离开了贵妃寝殿。
吉祥在一旁小声的道:“拿什么架子,说到底也不是皇后,还要咱们公主去请安。”玉嬷嬷轻瞪了她一眼:“这里可是皇宫,不是普陀寺,说话注意些。”
魏宝亭倒是无所谓,只是笑道:“说便说了,本来就是实话,再说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本也不顺眼,还不许吉祥骂几句了?”
她脸上这才带上笑,浅淡的光拢在她的脸上,将眼底几分阴翳与疏离驱散,只剩下满溢的笑意。
“到底是在皇宫,”玉嬷嬷满脸不赞同,“前朝的事情老奴不懂,可到底也知道,柳家势大,这才给了贵妃倚仗,您若是真与她对抗起来,到底是不好的。”
魏宝亭身单影孤,背后又没有母妃支撑,就算是安贵嫔在世,她曾经也不过贵妃身边的婢女,怎能与贵妃身后的柳家对抗?
虽然现下能够逞一时口舌之快,可若她在皇上耳边吹些枕头风,毕竟她才是皇上的枕边人,魏宝亭不过他众多子女中的一个,还不是最得宠的,到时候受欺负的还是她。
魏宝亭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眼前却不自觉的浮现出谢之州的脸。
......若是自己受欺负了,他能做自己的依靠吗?
这样想着,她又低头失笑。
小谢能有如今的境地,本就付出了太多的艰辛,怎好让这些事情劳烦了他,便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只答应玉嬷嬷往后注意着些便是。
还未出涟漪宫,便见前方大步走来一男子,身穿绛红色锦袍,头带金玉冠,走的虎虎生威,身板也健硕的很。
是柳鹤鸣。
魏宝亭对柳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便想着低头装作没有看见就这么走过去,可刚刚走到近前,他却大步拦在了道路的中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自己的身上。
里面的情绪让她眉头蹙了起来,她抿起的唇角泄出丝不耐:“......你挡路了,麻烦让一下。”
柳鹤鸣身子不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竟是看呆了。
她自前方走来,身上穿着水红色的齐胸长裙,裙头处用金线绣着艳丽的繁花,将上方白腻衬的格外显目,尤其今日光好,更是显出浅浅的光泽。
虽然看不到腰身,可随之飘动的裙摆也足以勾人,更别提那张融合了天真娇憨与妩媚的面容。
见他始终盯着自己,魏宝亭眼底不耐更大了,又重复了遍:“你挡路了,让一让。”
他这才回过神来,而后尴尬的微咳几声,拱手道:“在下柳鹤鸣,无意阻拦姑娘,只是这道路狭窄,这才挡住了,姑娘莫要介意。”他一顿,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魏宝亭轻撇他一眼,目光垂下似是在思索。
也不知为何,她此时竟觉得眼前这柳鹤鸣透着股熟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便抬眸又打量了他一眼,正巧被他看在了眼里。
他大方一笑:“姑娘可是不愿意,把我当成纨绔子?在下是柳府的三公子,是皇上亲封的小将军,如此可否让姑娘放心了。”
更不放心了好嘛。
魏宝亭垂眸思索了许久,实在是想不起她跟眼前这人有什么交集了,只当自己犯迷糊了,“原来是柳小将军。”
她说完便绕开他走开,柳鹤鸣见状刚要上前去将她拦住,玉嬷嬷早已挡在了他的面前,“柳将军留步。”
回了听雨轩,魏宝亭吩咐小全子去御膳房拿些糕点来,而后又将绣品拿了出来。
吉祥走过来,添了碗热茶,“咦?殿下换了花样吗。”
魏宝亭啊了一声,拿着针线的手微微顿住,而后道:“先绣些别的花样练练手,免得绣的不好,在皇上面前出丑。”而后又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唤你进来。”
吉祥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魏宝亭这才将手中拿着的绣棚摆了出来,上面隐约能瞧见雏形了,是一个元宝的形状。
她低着头,眼里透出几分认真,嘴角也带上了笑意。
......
今日皇上生辰,普天同庆。
谢之州一早便赶了过来,他仍旧穿一身深紫长袍,只不过胸前的纹饰换了样,不再是之前猛虎扑蛇,而是象征着祥瑞的样式。
只不过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的喜色,浓眉压着的双眼里,是沉沉冷意,狭长的双眸透出几分阴翳,上扬的眼角更是如同一把锋利的长勾,看一眼便觉得心底生寒。
他大步走到皇上的寝殿内,“宫里的侍卫都安排好了,宴乐宫四周更是密不透风,皇上大可放心,定不会再让刺客潜入。”
皇上笑着点头:“有谢卿在,朕自然放心的很。”
张福全上前将皇上的衣饰整理好,而后笑道:“自从谢大人上任后,这宫里委实安全了不少,皇城有谢大人驻守,外面有柳小将军平反叛乱,皇上便可高枕无忧了。”
听到此言,谢之州道:“都是臣该做的。”他垂着头,嘴角却勾起抹笑来,眼底泛着冷意,显得古怪非常。
待皇上收拾好,便见外面走来内侍,捧着两个小盒子,道:“方才朝华公主与长乐公主差人送来的,是给皇上的生辰礼,怕待会宴会人多,皇上瞧不见她们的礼物,便差人提前送了来。”
皇上面带笑意:“小六跟小七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他伸手要去拿,下意识的问道:“紫安的是哪个?”
内侍将一长匣递了过去,皇上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一面打开一面与谢之州道:“紫安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跳舞绘画样样拔尖,早便听她嚷嚷要送朕一副画,如今倒要瞧瞧她画的如何。”
打开,是一副千里江山图,画里尽显魏朝江山无限,让皇上一看便夸奖起来,一面看一面还要谢之州也点评几句。
他目光落在画上:“臣瞧着,这画极好。”余光却是扫向内侍手中的宝匣上。
见皇上仍旧与内侍夸奖长乐公主的绘画,他扫视了一眼,却是将目光垂下,长睫掩住内里的嘲讽。
可是唇角确实勾起的。
男人面容隐在阴影之下,面色极白,显得唇色却深,嫣红的色像是鲜血,此时勾着唇笑更是一派诡异。
他无法控制心理滋生的阴暗思想,只要一想到,殿下并不得皇上的宠爱,他便从心底生出些快意来。
......只有他是真心喜欢殿下,是想要将她藏在心窝窝里宠着的,旁人都不行。
哪怕是她名义上的父皇,他有那么多的孩子,最爱的也不是她。
张福全:“皇上,那还有朝华公主的呢。”
皇上这才反应过来,将画小心收在长盒里,让张福全放在一侧,而后拿过魏宝亭的宝匣打开。
里面赫然放着一精致的荷包,仙鹤昂首立在松树一侧,寓意长寿吉祥。皇上并没有拿出来,只是瞧了一眼,而后道了一句“朝华有心了”,便将宝匣盖上。
徒留谢之州的目光紧盯在上面,像是要盯出洞来一般。握着剑柄上的手陡然收紧,仍旧压抑不住心内生起的妒意。
“......谢卿?”见他还未跟上来,皇上回头问了一句。
谢之州猛然反应过来,快速的低头,而后大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
【感谢妹子们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