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礼尚往来(1 / 1)

医院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浓烈而刺鼻的消毒水味,空气中夹杂着不少行人匆忙而过,顾恰跟闻千寒戴紧了口罩,干脆在门外等着。手术室的灯依然还在亮着,盛景深的母亲是个很漂亮的优雅女人,哪怕此时发型因为慌张显得凌乱了些,身上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贵气。

这两家不论其他,光家世还是能与之配对的。

顾恰本以为一个母亲在看见自己儿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会伤心到无以复加,情绪难免激动的那种,但出乎意料的,他妈妈在看见闻家时并不意外,用手帕一边抹眼泪一边跟闻方澄的父母点了个头。

里头还在手术,这一大家子人没法全部聚集在这里,只能微微遣散,一个接一个的回到那后面的家属等待区。闻千临又跟张临远通了个电话,在知道对方已经落网后才松了眉头。

盛余看了他们一眼,声音沉稳:“那位肇事者叫什么名字,我刚才来的时候听说了是蓄意谋害,他还没到二十岁吧,怎么会如此歹毒?!”

因为反派是不论年纪的,更何况这是被赋予的人物,诠释他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坏。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周宁甚至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做这些最简单却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也许他被赋予的那个认知也有偏执,但周宁总归是又蠢又坏。

还是没有技术含量的那种。

事情的真相稍微调查就能知道,但这些话让长辈们都不好说出口。盛余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僵坐在原地,到底没说出口。

终于,苏韵止住了情绪,声音哽咽:“景深跟阿澄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原本如一盘散沙,沉默而安静的等待区忽然被她这句话给惊到了,每个人都投来了诧异的一眼。苏韵缓慢的将自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两眼因为流泪而显得干涸且通红,此时她声音倒极度镇定:“他们俩感情挺好的,我也喜欢阿澄这个孩子。做父母的其实也没什么别的要求,我相信景深他的决定。”

虽寥寥几语,也不是长篇大论,更没有去劝说任何一个人。她只是发表了一个母亲的见解,还有对自己孩子的信任,仅此而已。但这几句话,如果是顾恰听到的话,他觉得自己已经心安了。

什么也不必多说,信任一词已足够给人安全感。

对方的母亲都已经这么说了,闻家这几个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认可的点了点头。盛景深是为了保护闻方澄压在他身上才避免了车身撞击的冲破,他的心迹已经很明显了。闻千寒的父母已经快六十岁了,望着儿孙自然是无条件宠爱。

哪怕有些思想和行为在他们那个年代并不被允许,但隔了一辈后,忽然就想开了。几人沉重的点了点头,而恰巧此时,手术室的门也开了。前面几人陆陆续续走了过来,闻方澄陪在还在昏睡的盛景深旁边,身心都表露出了疲惫的迹象。

他起身,看着自己父母、小叔、还有爷爷奶奶,心中又闪过了一丝讶异。他的事情一直只有自己小叔清楚,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会儿……估计是埋不住了。但很奇怪,大家的脸上都没有责怪或者是埋怨的神情,更多的只是心疼。

闻方澄想开口说句话,刚沉吟一声:“我……”

但闻千临已经摇了摇头,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不用说什么,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干预。”

孩子的事情自然得交给他们自己解决,而现在长辈要做的事,那就是惩治恶人。他立刻端起架子,让老婆留在这里看着,自己带着人前去了警局。

闻老爷子和闻母年纪已经大了,在这里多看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便回了家。他们虽然身体硬朗,但医院总归人已经够多了,真的不需要老人再来操心。顾恰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静静看着这两人。

但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多说什么了,这里的长辈远比想象中的要开明。在里面的时候,顾恰一直觉得闻千临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估计是很想问问什么的。他心里没底,不知道这位‘大哥’到底想说什么,直到他跟闻千寒准备回去的时候对方终于按捺不住喊住了自己的弟弟。

闻千寒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别怕。

对方走了出去,顾恰只能在原地等待。

医院有一个安全出口,这里一般是没有人来的,平时不会开放,但这里通常有一个小过道。闻千寒和闻千临就在此处站定,对方开门见山:“你跟那位一起跟来的人是……”

“男朋友。”还好闻千寒还有数,没有回答一个也是。

闻千临今天被两顿暴击,哑口无言,干涩而生硬的回答了句:“所以你们叔侄俩是早就……”

“串通一气倒是没有的是。”闻千寒耿直的回答。

闻千临十分没风度的翻了个白眼:“只差沆瀣一气了!”

他气呼呼的走了,闻千寒耸耸肩,进去将顾恰拉走。警局目前还在调查,周宁暂时被拘留,等明天他的父母回来才能继续定夺。纵然今天再生气,再忙,也得缓一缓回去先歇着。

顾恰其实心里有个谱,他沉默的想着,今天闻千寒肯定很忙,很疲累,过去陪陪他算了。自觉很贴心的他笑眯眯的走过去帮闻千寒揉了揉手心,小手有些不安分,嘿嘿两声憨笑道:“害,我过去你家,今晚上陪陪闻总呗。”

闻千寒瞥他一眼,表情从惊愕到自然,只花了两秒的时间。顾恰现在估计是熟了,再一次没心没肺的将自己的本音略微露出来,不过长久的伪装让他的声音改变了不少,再加上原来的口音,听起来竟然挺可爱的。

很……娇憨。

他一笑,趁着顾恰没发觉自己露陷了,一把搂住了对方,表情得意:“嗯,我们还没吃晚饭呢,饿了吧?今天……我给你做饭。”

这是什么道理,他受了惊吓,还得给自己做饭?

顾恰摇摇头:“点外卖吧,今天还是别忙活,好好休息。下次你再做饭也不迟,我又不会跑。”

饶是这两人不知道说话有多黏糊,前面的司机也忍不住频频从后视镜望两人几眼。他是个新来的,一般跟那位老师父只调两次班,前面几次只听说闻总谈的对象是男朋友,今天才见着。

还怪好看的,但他真没见过闻总是会露出这么居家的一面。平常在公司里,要么冷言冷语,要么就是训斥别人的意见不合格,别提有多凶了……

果然,爱情不仅使人盲目,还使人变得温柔。

路上有些堵,平常二十分钟的路硬生生多走了十五分钟,顾恰在车上没敢给表哥打电话,这会儿才赶紧给贺濯打了过去。那边接通,顾恰背对着房间,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眼神飘忽:“表哥,今晚我得陪闻千寒一会儿,晚上你跟我妈说我去你那了啊。”

因为头一次撒谎,还得找人打掩护,顾恰显得十分心虚。

那边沉默良久,只听他表哥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甚至还有些笑意:“得是多大的惊能把闻总害怕的找人睡啊,恰恰你是不是太好哄了?”

并不,是他主动要求的好吗!

顾恰不太好意思的哼唧了一声,两手搓了搓:“不是,是我担心闻总睡不好觉,来陪陪他嘛……而且表哥你别想歪啊,我觉得这种时候也没心情做那些吧,我真的只是纯洁的陪一下他……而已!”

贺濯显然不信:“恰恰啊,有时候你真的挺招人疼。罢了,闻千寒要是欺负你了或者让你伤心,千万别自己一个人吞着,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顾恰在原地跺跺脚,耳朵都漫出红意:“知道了,拜拜。”

他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被摁灭。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千寒从里面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身上换了一身家居服,看见他笑意渐深:“我怎么可能会欺负你?要真是欺负,也不是这种。”

“那是哪种?”顾恰一开始还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心里想着闻千寒在打什么哑谜,但还没得到答案,闻千寒忽然大步上前,双手穿过了他的腰间,温热的手指换换按住了他的脖颈,覆身吻了上来。

很浅的一吻,没有流连,没有回味,但偏偏是那作乱的手指引得顾恰十指酥麻,浑身颤了颤。这时闻千寒才抬起头来,刚才那只作乱的手又捏起他的下巴,悄悄说了声:“我觉得……”

“这才叫欺负。”

他说完,顾恰的脸和耳根都红了,但闻千寒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动作,不算娴熟,但哪怕是僵硬的也让顾恰一颗心都跟着跳。

闻千寒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但也没打算继续开黄腔,起身准备去叫外卖。顾恰后知后觉的跟上来,为了不落他一程,不服输,也大胆的说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阻挠的恋爱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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