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生意(1 / 1)

约定的弹琴时间本来就是到外厅宴会结束,但游轮还在河流上行驶,主办方安排有一间休息室给夏仅。她离开大厅后,却没有往那里走,而是提着裙子登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立即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住。

此次宴会的宾客身份很高,船上的安保工作疏而不漏。无论夏仅抱有什么意图,他们都不会允许她这么贸然地去接近谁。

“我找我哥。”夏仅看着那名拿着对讲机的工作人员,尽力露出真诚而着急的表情,和他解释,“我哥是夏轶,他刚才还在钢琴边和我说话。我叫‘夏仅’,是他的妹妹,在诺桑留学,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说罢,她一摸身上,才发现自己正穿着礼服,包包被放在了休息室里。

无奈地叹口气,她回到休息室拿包,折腾了半天才取得保安人员信任,成功上到二楼去。

站在之前看到的那个走廊尽头,夏仅再次陷入彷徨,没想到这个游轮的二楼竟然会这么大。长长的走廊光线幽暗,一眼看不到尽头,堪比一座五星级酒店。无数外形相同、只是门牌号不同的门在两侧排列开去,让人完全无从下手。

她最后颓丧地拿出手机,给夏轶拨出电话。

几分钟后,她由夏轶领进他所在的包间。他一边带路还一边调侃她:“怎么,钢琴弹累了?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是个小姐了?”

“……才不是。”夏仅不和他废话,“一会儿我还要下去接着弹。”

夏轶:?

但也懒得管这个臭屁妹妹,单纯觉得她又是在和自己赌气。她从小就是这种奇奇怪怪的犟脾气,谁都拿她没辙,只有林盼姿那种更偏激的架势才压得住。

进了房间,夏仅和夏轶那众朋友谁也不认识。他们正在打牌,一旁的ktv功能被用来放背景乐。简单打过招呼后,夏仅跟夏轶要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夏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静静盯着她,显然不愿给。她刚才明明还用手机给他打过电话。但碍于这么多人在,他最后还是慢慢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她,眼神冷得仿佛能把她冻住。

夏仅“嘿嘿”一笑,拿了他手机,自个儿缩到旁边沙发上去了。

笑容立即收敛,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强烈,一下一下的——“咚”、“咚”、“咚”……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打开夏轶微信,在搜索里输入[江]……

[江天扬]。

出来了。

——他的新微信。

心跳几乎在那一瞬间停滞,夏仅在联系人里找到江天扬。她先背下那一串微信号,而后看见了两人的聊天记录——

夏轶:[代你给她了。]

江:[喜欢吗?]

夏轶:[好像不太喜欢。]

夏轶:[因为以为是我送的。]

时间是一年前。

她好像想起来了,那年圣诞节,夏轶来看她,给她带了只一米高的泰迪熊玩偶。穿格子裙,裙子的做工简直可以和小孩子的衣服媲美。熊也特别可爱,毛极其柔软,五官憨憨的,但她不怎么喜欢。

夏轶实在太了解她了。如他所说,她以为是他送的,所以很不感冒,甚至觉得很蹊跷,问他:“你为什么给我带只熊?”

夏轶从来不给她送这些玩意儿,所以轻描淡写一句:“从一个酒店大厅里随手拿的,感觉很不错。”

夏仅那时想吐血,因为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但又觉得夏轶真可能做出来这种事。

于是她随手把熊往卧室角落一丢,淡淡讽刺他:“夏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人才。”

“……”

想笑。

很激动。

但好像也有些难过。

眼前手机上,还有就在几分钟前、夏轶给江天扬发的消息:[牛逼啊,小江总,你敢让我妹妹来这儿弹钢琴??]

所以这个聊天就在消息列表顶端,只是夏仅一开始搜索心切,竟没注意到。

她:??

带着更加复杂和激动的心情,她去看江天扬朋友圈。

简直不能再正式了,完全对得起夏轶那声“小江总”的称呼。除了生意就是行程,寥寥无几的几条。他们果然在做同一个项目的生意——即将建于南欧的水天一线,一座六星级的临海大酒店,消费群体非富即贵。

而他头像是一片白,朋友圈背景是一片海。泊满游艇,看风景大概是南欧。

房间里,感觉夏轶越来越频繁地往自己这儿看,怕他察觉出什么异样,夏仅将手机完全恢复成原始状态,走过去递还给他,克制着内心里搅动不安的情绪,淡淡说:“我弹琴去了。”

“不是吧?”不待夏轶开口,他身边一微醺的朋友便叫唤起来,“夏小姐这么喜欢弹琴吗?在这休息一会儿多好,那儿还有吃的。”

夏仅于是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说:“没关系,谢谢好意。我在诺桑留学,弹琴是我的爱好。”

那人于是鼓了鼓掌。

离开房间前,夏仅听他对夏轶夸张地吹捧道:“你妹妹太有才了。”

不用猜,夏轶一定面色铁青。

下到一楼,大厅中的客人已经寥寥无几。大多是在甲板上吹够了海风,或不喜欢二楼那种环境的。方才用餐的地方早已被清理干净,地毯上连一粒面包渣都找不到。他们或找个位置玩手机,或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声说话,等游轮靠岸。

明明已经不用弹琴了,夏仅却再次整理好裙摆,坐上琴凳,也没人说什么。主办方甚至喜闻乐见。只有几个得知她是夏轶妹妹的人觉得不妥,但也不好阻止她,觉得她可能是自己想弹着打发时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可能是因为突然得知了江天扬消息,心里躁动不已,也可能是因为无意听说是他安排自己来弹琴的——因为他想见自己?

……总之,他其实正在某个地方看着她吧。

她也十分愿意弹很多曲子给他听。

聚会出了些问题,游轮的航线比预计开长了足足二十多公里。这么一折一返,回到港口的时间估计要到凌晨两点了。

晚十一点的时候,夏仅开始觉得困。大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但她还想弹。满心都是乱糟糟的事,偏偏又因为困顿而昏昏沉沉。

与此同时,夏轶手机收到条消息:[我没那么蠢。]

[我问了,是主办方知道我去teverne看过她弹钢琴,所以特意邀请的。]并腹诽:真是有病。

[船一时半会回不去了,你带她到二楼睡觉行么?她在诺桑以后总是这种状态,现在又这样。]

但夏轶已经自个儿睡着了。

看到消息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夏轶酒醒得差不多,拿起手机后更是清醒不少。他迅速披上外衣往外走,心想:那个傻缺不可能一直弹到现在吧?

果然,出门后没听到琴声从一楼传上来,整个大厅的光线都暗下去不知几个度,几乎所有宾客都在二楼房间里。心里一块石头落下,他站到栏杆边往下看,心又一顿。

钢琴盖合上了,夏仅正趴在上面、侧过脸睡着,像个在上课时间偷偷睡觉的高中生。

他本应该下去骂她,但她身上已经被披上件黑色西装外套,另一个人搬了把椅子,正面对着她静坐。

嘴角勾起抹笑,夏轶轻咳出一声。

江天扬闻声抬头,与他对视一眼,看他又消失在了二楼的栏杆后。

夏仅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见那个声音在她睡着后、在她耳边轻轻地叫了一声——“阿仅。”满含宠溺。但在意识转醒后,这样的声音又变成了另一个,叫的是“仅仅”、“仅仅”。

她愕然起身,才发觉自己竟然趴在钢琴上睡着了。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滑落,她一把捞住,是一块毛毯。

游轮中几乎空无一人,付寒跟她说:“仅仅,回家了。”

“你来接我?”

“嗯。听说船晚了,不放心。”

夏仅揉了揉眉心,慢慢从位置上起身:“那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下了船、坐在付寒车上,时间是凌晨三点。因为刚睡过一觉,夏仅不再觉得困,并且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拿起手机,浑身又涌起了那股兴奋紧张的感觉。

她在微信上点开[添加朋友],输入那串微信号。

可想了想,又立即收手,不断退回,用qq登了个新微信号。头像和他一样设为全白,昵称随手输了个“x”,又担忧太过明显,遂改成了个“j”。

搜出江天扬的新微信号,她编辑好友申请,却想起他曾说的、不加陌生人的习惯……

她一闭眼,一咬牙,在[发送添加朋友申请]一栏里写上模模糊糊的两个字:[生意。]

好白痴。

可能会被一眼识破。

但也说不定能误打误撞上……

放下手机,夏仅刚舒一口气,手机忽然震动——[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

操。

凌晨三点啊??

她硬着头皮,想起哥哥和他的聊天记录,模仿着某种语气发去一句:[不好意思小江总,这么晚打搅你,要不明天再谈吧。]

发完后,她整个人都头皮发麻。

几秒后——

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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