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1 / 1)

8.

郁言刚在位子上坐下,班里几个男生就“哗啦”一下把他围了一圈。

入学这么久,郁言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愣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班长秦少群率先开口:“郁言!你竟然认识程深!”

郁言没想到对方开口就提程深,面露茫然:“什么?”

“你别藏了!我都看见了!”秦少群说:“你俩昨晚在小吃街吃馄饨,我就和你们隔了两桌。”

原来是看到他俩昨晚一起吃夜宵,既然是一个班的,当时为什么不打招呼?郁言想什么就问什么,秦少群答:“理科大神在那,我等凡人安敢造次。”

郁言感同身受,换了他肯定也是不吱声。

这时又有人问:“郁言,你和大神熟吗?”

熟吗?郁言问自己,似乎还没到熟的地步,顶多算能说上两句话。他实话实说:“不太熟,我也刚认识他。”

“刚认识还能同桌吃饭,一起回家?”秦少群直接炸了:“郁言你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好的资源还藏着掖着,大家又不会跟你抢!”

郁言莫名其妙,自己和他们抢程深干嘛?

还好秦少群下一句话就暴露来意:“既然你俩都这关系了,能不能麻烦你问大神借个物理笔记?”

旁边还有人补充:“还有化学笔记!”

郁言懂了,敢情这帮人是想让他去牵线搭桥。他没敢托大,保底的说:“我和他真不熟,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去问问,但是借不借就不好说了。”

大家连连称“好”。

于是大课间的时候,郁言踟躇的出现在理一班门口。

正赶上做早操的时间,理一班的同学三三两两从教室里出来。郁言没程深出名,但也没他自己想的那样不出名,认识他的人很多,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郁言没注意那些扫过脸的目光,倒是几个小姑娘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掩着嘴偷笑被听到了。

他纳闷的多看两眼,耳边就响起一个弹指。

“你看什么呢?”

是程深,郁言指了指他们班女生:“你们班女生看到我乐什么?”

程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两眼,感觉郁言忒迟钝,他长的好看,成绩又好,斯斯文文的最招女生喜欢。但程深没点破,随口岔开话题:“你怎么在这,找我?”

“啊,对。”

两人并肩下楼往操场走,郁言蹦跶着跳下台阶:“我们班人问你借物理和化学笔记。”说着,他做贼般凑近,低声说:“他们昨晚看到我和你吃夜宵了,以为咱俩很熟呢。”

说话一股子巧克力奶味,程深被甜到,听出话外之音,不觉蹙起眉:“啥叫‘以为咱俩很熟’,咱俩不熟吗?”

郁言说:“起码不是过命的交情。”

程深无语。

此时有人从楼上飞奔而下,擦着郁言蹿出去。他正跳的欢,陡然被人撞到便是一歪。

程深手快的扶住,一手搂住肩膀,一手抓着手腕,像是护小鸡似的,还凶神恶煞的冲那人背影吼了声:“跑什么!”

然后放开人,教训完那个教训这个:“好好下楼,别蹦来跳去的。”

郁言老实了,接着前面的话题:“我就是带个口信,你要是不想借就不借。”

程深无所谓这个,只是说:“我不怎么做笔记,估计对你们没多大帮助。”

郁言还以为他谦虚,故作了然的摆摆手。

谁知道做完操跟着程深回去拿笔记,他粗粗翻开看了看,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人家。

真正的大神是不做笔记的。

程深的书很简单,重点做标记,要么打钩,要么画三角,文字就用笔画道线,值得记的就大致在旁边写个公式作提醒,一面到头,字都不超过十个。

好吧,郁言承认是没多大帮助。

他把书还给程深,走前找两页拍下来,怕班上同学不信。回去给他们一看,全班鸦雀无声,终于明白差距,气氛一度十分凝重。

实验班里的同学没拿到大神笔记,也享受不到大神的专人辅导。

晚自习过后,班里人差不多都散了,程深来给郁言解决今天的疑难杂症。

他讲题也很简单,三两句话,直入要理,很容易抓住郁言的薄弱点,稍一点拨就能把人讲明白。

郁言撑着下巴,目光从课本挪到程深的脸。

眉头很锋利,眼部轮廓有点深,这样的眼睛看起来很多情。鼻梁很挺,嘴唇很薄,郁言听说嘴唇薄的人会很薄情。

既多情又薄情,郁言在心里直摇头,不知道以后程深要祸害哪个小姑娘。

“你不看书看我干嘛?”程深突然看过来,抓包似的。

郁言没有丝毫偷看人被抓现行的局促,有点熟之后竟也会开玩笑:“我多看看你,说不定下次物理也能考满分。”

后来程深如愿以偿的呼噜到了郁言的脑袋。

这天过后,俩人天天一起上下学,郁言帮程深做历史笔记,程深给郁言讲物理题目,你来我往,互帮互助。

不过好景不长,半个月后,刚过五一节,学校说要准备办篮球赛。附中的学生难得有个体育活动,激动的跟办奥运会似的。郁言球打的一般,又不是爱玩的性子,第一个拒绝。程深就不一样了,郁言早见识过他的球技,知道他肯定会参加。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晚上放学程深就说了这事儿。还说训练时间安排在晚自习,八点到九点半训练一个半小时,让郁言不要等自己。

郁言听后短促的“啊”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

第二天晚上九点,下课铃一响,附中学生纷纷收拾书包回家。

郁言没听见似的接着做题,直到九点二十五,他放下笔,不紧不慢的收拾了书包,出教学楼的时候还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瓶脉动。

参加篮球赛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从体育馆里出来,五月天已经热起来,刚刚运动完的少年带着一身热汗投入夜色。

郁言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单词书,在路牙上来回走着背单词。没多久,他头一抬,看见程深和同学说说笑笑的走过来。有人看到郁言,先伸手捣了捣程深,再扬手打招呼。

程深已经提前交待不必等他,这时也跟着惊讶,然后觉出开心。

附中的路灯大而明亮,在水泥地上投出好大一圈光影,郁言就站在那层光里。他笑着朝自己这边挥手,走过来的时候,细软的头发微微晃动,沾着未散的光,看起来毛绒绒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郁言还没走呢,等程深啊。”丁子本名丁建,和程深差不多的大个子,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看起来有点萌。

郁言说:“做题忘了时间,下来的时候看你们这边散了,过来碰碰运气。”

“那你运气真好。”丁建拍拍程深:“哥们儿,我先走了。”

他们互相告别,程深和郁言一起去车库拿车。

“累吗?”郁言看见程深脸上晶亮的汗水,怕他运动过后着凉,从口袋拿纸巾递给他擦汗。

程深说不累,抖开外套披身上,问道:“不是说让你别等我吗?”

郁言从书包外侧掏出准备好的脉动:“我没等你,我真在做题。”

饮料都买好了,还说不在等。

程深给人留面子,没拆穿,可胸口那块暖烘烘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从小父母离异,跟着妈妈生活。母亲岳穆云是个女强人,工作很忙,根本顾不上他。小时候有一次过生日,岳穆云答应晚上六点接他去吃大餐,结果程深饿着肚子在沙发上等到睡着,第二天一早接到岳穆云的电话说临时有事已经出差到了外地。

程深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等,等妈妈回来陪他吃饭,等妈妈回来给他讲睡前故事,等妈妈的一句早安晚安。可是总也等不到,渐渐地,他不等了,却已经习惯等待。

这是第一次,有人等他。揣着一腔好意,连负担都不肯给他留,就这么自以为是的等待着。

程深看郁言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三分动容七分柔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郁言。”昏暗的车棚里,程深握着车钥匙的手紧了紧。

郁言闻声抬头,眼珠小鹿般又圆又亮,更像偶然掉落在尘世间的一颗星星,干净的不掺丁点杂质。

程深从没对人说过这句话,等待那么多次之后,他以为自己再没勇气开口,但他此刻确实抱有一些非分之想。

“以后,”程深说:“等我好不好?”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得到了一句轻快自然的回应:“好啊。”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更熟了一点,虽然还没到郁言所说的“过命的交情”。

每天程深在体育馆练球,郁言就在教室里自习,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车库等着,雷打不动的要带一瓶饮料,口味不同,花样新鲜,学校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牌子都快被他买了个遍。

篮球赛在五月二十号这天正式打响,分年级比赛,文理混战,大概要打一个星期。时间安排在午休时间,想去的同学都能参加。

郁言从来没对某项集体活动这么热衷,不光去看自己班的比赛,还要去给程深捧场。

附中的班级都是按成绩排,先是实验班,后面按数字从小到大越来越差。一般重文化课的班级,体育都要弱一点。郁言他们班就是,堪堪挤进四强就止步了。

倒是理一班势头很猛,虽然整体成绩较实验班稍微逊色一点,但篮球起码甩人八条街。

实验班输掉后,郁言基本上天天扎在理一的啦啦队里。

理一班的知道他是来给程深加油,更是把郁言当成自己人看,女生还把花球塞他手里,闹着要郁言跟着一起跳加油操。

郁言可干不出这种事,把东西一丢抱着书包躲后排去了。

理一班最后成功挤进决赛,在周末下午和理七班争夺冠军。

前一天布置战术的时候郁言在场,他坐在不远处写数学卷子,隐隐约约听到丁建在说“七班打球脏”之类的话。

回家路上郁言有点担心,让程深一定注意安全。

程深笑着说“好”,还说赢了比赛请郁言吃饭,就当犒劳他这么久以来替一班卖命喊“加油”。

郁言听了之后气鼓鼓的蹬着车跑了。

周日比赛。

程深和丁建被防的最厉害,一班就他俩个子最高,底盘还稳,关键投三分特别准。比赛刚开始就异常焦灼,程深瘦点灵活性好,后面直接被七班的人给钉死了。

不过一班好歹算是学霸班,战术准备充分,球员心态好,迅速调整过来逐渐拉大比分。

郁言在观众席上看的焦急,看nba都没这么悬过心。

七班见势不好,开始引诱一班犯规,丁建被罚下后,一班开始有些乱了。他们的战术主要就是依赖程深和丁建打配合,换人之后磨合度不好,慢慢开始滑坡。

不过程深个人能力非常强,几乎调动全场。

七班开始各种玩阴的,程深到底不是神,一边追比分还要一边提防七班干扰,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七班人找准机会,在一个程深运球准备投篮的当口假意摔倒,暗地里给他使了个绊子,直接拽着人一起跌在地上。

郁言“噌”的一下站起来。

程深被双方球员围在中间,根本没摔到哪儿。他想甩开人起身,谁知道七班那个耍诈的死拖着他胳膊不松手。就在这混乱之际,不知是谁走到身边,照着程深的脚踝用力踩了下去。

程深登时脸色就变了。

一班的人把他们拉开,程深疼的直抽气,被同学架起来。

几个人开始辩驳,一班人一口咬定七班玩阴的,七班人统一口径说程深是摔的。

事已至此,谁都知道这事儿根本说不清,裁判没看到,一班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最后七班那个拉着程深一起摔倒的人被罚下,程深看样子就伤的不轻,被丁建架着去了医务室。

郁言想都没想就追了过去。

“操,几个傻逼玩阴的,真他妈恶心。”丁建愤愤不平。

程深淌了一脑门的冷汗,脸都白了,闻言安慰道:“算了,跟这帮傻逼置什么气,咱们再找个机会赢回来。”

丁建气的眼通红:“拿头赢,我俩下场了还有谁能赢!明年就他妈高三了!”

“那不还有高乐吗!你别小看人家。”

丁建把头一偏,噎的没话说。

身后有脚步声,听着就挺慌乱的。

“程深!”郁言很快追上他们,抓着程深的胳膊去看他的脚:“你怎么样了?”

程深稍微躲了躲:“哎,你别挨我,一身的汗,再把你蹭脏了。”

郁言哪还顾得上这个,他心都乱了,直接一把抓住程深的手臂,架在脖子上:“我跟你们一起去医务室。”

程深不想他担心:“郁言,我没事,你别跟着去了,丁子跟我一块儿呢。”说着还给丁建使眼色。

丁建心领神会,及时补充:“是啊郁言,我们打球崴脚很正常,去医务室喷个药就好了。”

“什么崴脚!”郁言一股火气冲上头,急的喊了出来:“我看到他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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