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娇妾 > 45、第 45 章

45、第 45 章(1 / 1)

贺兰春对老王妃并无畏惧,进府多时她已知道老王妃与季卿母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何亲密,甚至季卿隐隐露出过对老王妃的不喜,若是寻常人家母子之间这般倒有些奇怪,可换做中山王府这样的人家便不足为奇了,大家大户总是有些许见不得光的事。

季卿夜里并未歇在庭知山房,他事务素来繁忙,下午陪着贺兰春下了一会棋,又用了晚膳,晚上便要熬夜处理政事。

徐妈妈不晓得这些,只是见贺兰春去了厚德楼一趟季卿夜里便没有归来,不免有些忧心,她端了热乎乎的红枣刺梨酒酿来,与贺兰春道:“娘子可要使人送一碗到长云居去?”

贺兰春用汤匙漫不经心的舀着酒酿,沾了沾唇瓣,道:“不必,王爷又不喜甜食。”

贺兰春喝了小半碗酒酿见徐妈妈欲言又止的瞧着她,便弯唇一笑,问道:“妈妈可是有话要说?”

徐妈妈将贺兰春喝剩的半碗酒酿叫人撤走,才道:“可是老王妃说了什么话叫王爷心有芥蒂了?”

贺兰春弯着的唇角勾的弧度大了一些,笑道:“我当妈妈为什么事忧心呢!老王妃不足为惧,她的话在王爷心中可没有半点分量。”

徐妈妈知贺兰春绝不放无稽之言,心头当即一松,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模样:“老奴还当王爷今儿夜里没归来是听信了什么闲言。”

贺兰春眯了眯眼睛:“他还不至无知至此。”她身子往后靠了靠,提了提滑落在小腹上的锦被,慢声细语道:“下个月魏王生辰,王爷说让我也一同进京,正好可借此机会探一下二姐姐。”

徐妈妈笑道:“到不曾听您说起过这桩事,王爷可说了哪日出发?老奴得叫灵桂几个收拾一下拢箱才好。”

贺兰春笑道:“时间倒来得及,下月初才出发。”

徐妈妈掐指一算倒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忙道:“那可得先收拾好才成,如今这天越发的热了,听说京里暑气更重,衣裳少不得要备下轻薄的,收拾也得择些清雅又华贵的才好。”徐妈妈越说越是上心,一福身便去叫灵桂与蔓菁两个去开了拢箱,细细的打点一番。

贺兰春倒不以为然,不觉上京是什么大事,不过既是随了季卿进京,又是魏王过寿,她既是不便露面少不得也要备上寿礼,以免失了礼数。

十来日的光景转眼便过,老王妃对季卿要带贺兰春通往一事并没有言语,只是在季卿拜别时并没有与他相见,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季卿他们走的是旱路,因带了女眷自是耽搁了些许功夫,到京时正是月中,离魏王的寿辰只相差了三日。

中山王府在京中亦有御赐的宅子,刚一落脚季卿便进了宫,魏氏则回了魏王府,偌大个王府里也只有贺兰春一个主子,

此番陪着她一同进京的除了徐妈妈外还有木蓝与箬兰两个,一落脚,徐妈妈便带着她二人开了拢箱,又指使着府里的下人将屋内重新洒扫一番。

贺兰春歪在了罗汉床上,坐了这么久的车她自是累的,没多时便眯上眼睡了。

季卿从宫里回来时贺兰春尚未醒,他便坐在了榻下,拿了一本闲书打发时间,只是他心思不在书上,看了没几眼就扔到了一旁,目光落在了贺兰春的脸上。

她睡的香,娇嫩的小脸粉扑扑的,像一枝绻缱的开在枝头的桃花,粉嫩娇柔。

季卿勾了下唇角,倒是想起了初见贺兰春时的情景,花骨朵一般的少女在河间嬉戏,眼角眉梢的笑意竟比春光中的暖阳还要明媚。

贺兰春这一觉睡到了天色将暗,一睁眼便瞧见季卿手中执了一本书,她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季卿便含笑望了过来,也许刚刚睡醒的原因,睡意未消,贺兰春眼中蕴着雾气,轻轻一眨眼睫毛上挂了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是牡丹花瓣上一滴泫然欲落的清露。

季卿唤了人进来服侍贺兰春起身,自己则丢开了书,一掸衣袍,道:“日后可不兴睡这么久了,夜里该歇不好了。”

贺兰春笑吟吟的伏在季卿的后背上,然后伸手搂着他的脖颈摇了摇,娇声问道:“王爷几时回来的?怎得不叫醒我。”

季卿极吃她这一套,笑着握了她的手把玩着,道:“见你睡的沉便没扰你。”

贺兰春露出一抹明媚的笑,也不叫人服侍,就披散着云墨般的长发伏在季卿的肩头,呵气如兰:“王爷背我过去。”她抬手一指摆好膳食的外间。

季卿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手,叫下人拧了湿帕子来给她擦了脸,这才将人背起去了外间。

两人用饭后便坐到一起说话,贺兰春手上打着扇子,季卿凑到她身上借了风,贺兰春便推了他一下,嗔笑道:“王爷怎这会躲懒。”

季卿哈哈一笑,心情极好的从她手上夺过了团扇:“那换我给你打风。”

贺兰春抬眸瞧他,不知他为何心情这般愉悦,眸子一转,便笑偎进季卿的怀中,娇声软语道:“那王爷得仔细打才行,若是风小了我可是不依。”

季卿低头香了她一口,笑道:“恃宠而骄便是说的你这般了。”

贺兰春在他怀中翻了个身,唇瓣衔着一抹笑,过了一会问道:“王妃去了魏王府,王爷可要过去接人?”

季卿笑意淡了些:“她几年未与魏王夫妇相见了,今儿怕是不愿回府了。”

贺兰春眸子闪了闪,略过这话不提,问他道:“我瞧王爷今日心情极佳,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季卿伸手挑起她白嫩的下颌,大笑:“你倒是机灵。”

贺兰春撇了撇嘴,他欢喜之色不加掩饰,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来。

季卿薄唇一勾,倒没有瞒着贺兰春:“魏七娘肚子里的那块肉昨日掉了。”

贺兰春眨了眨眼睛,知晓自己的话倒是叫祖父听进了心里去,这桩事办的没有半点差池。

“原来王爷是去了一块心病。”贺兰春笑眯眯的道:“应恭喜王爷才是。”

季卿朗声一笑:“你祖父的这桩事办的极妙,时间选的刚刚好。”

贺兰春知他暗指此时魏七娘落胎可谓是给魏王大喜的日子添了赌,她明眸一闪,便道:“这时间可不是祖父能算得准的,更不是闵大人能说得算的。”

季卿唇角一勾,手指摩挲着她粉嫩生香的娇颜:“怎就这样聪慧呢!我可真是得了一个大宝贝了。”

贺兰春从他怀中坐起,轻声道:“仁帝逝后魏王见恭帝年幼行事便跋扈起来,恭帝心中焉能没有想法,依我浅见,他幸魏七娘打的怕是借力的心思,想叫魏王为他身下这把龙椅,只是他低估了魏王的野望,如今知晓魏王打折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自是心中生恨,既都要除了魏七娘腹中的肉骨,他自要挑一个黄道吉日了。”

季卿扬了扬眉梢,笑了起来,可目光却像常年积雪的冰山一样寒冷,更似阴雨天斑驳陆离的光影一般阴森。

“恭帝大了,心思自也多了。”季卿淡淡的说道,认同了贺兰春的看法。

贺兰春翘了翘唇瓣,说起来恭帝今年也及了冠,季卿比他也不过大了五岁而已,可提及他的口吻却轻蔑的好似恭帝像一个不懂事的顽童一般。

“任凭什么小妖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掌心。”贺兰春笑盈盈的说道,恭维着季卿。

季卿低头看她,见她笑眼盈盈,那笑意犹如春日绽开的娇花,妩媚之色一点点的渐染在了她的眼角眉梢,娇柔的不可思议。

他心有所动,常言说的好,饱暖思淫谷欠,古人诚不欺他。

季卿刚揽了贺兰春曼妙的腰肢要将人压在榻上,外间就来了人回话,扫了他的兴致。

贺兰春“咯咯”笑着,从他怀中起了身,扶了扶鬓角,叫了人进来。

灵桂也知是扰了两人的兴致,低头赶紧禀了话:“平津侯府使了人来,是二娘子身边的管事妈妈,二娘子知您来了京,想着请您过府一聚。”

贺兰春眸光闪了闪,她那二姐姐最是识趣,便是知她进了京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使了人来,可见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才对,这般想着,贺兰春扭头与季卿笑道:“王爷不知,我那二姐姐最是性急不过了,我与她也多年未见,她怕是念着我的紧呢!”

季卿倒未曾将心思放在这件事是,虽有叫人扰了兴致的不悦,却也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只道:“你姐姐既使了人来接你,你便过去一趟吧!”他微微皱眉,瞧了瞧暗下来的天色,又起了身,道:“我送你过去。”

贺兰春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笑来,那笑如云开雾散见青霄,可谓璀璨夺目,叫季卿有片刻的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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