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散步时,柳卿和爸妈聊起今天发生的事,柳妈妈一听气愤得很:“这小姑娘,年纪小小这么会作妖,你以后躲着她点。”又赶紧加了句:“还有,小孩子可不能谈恋爱,起码上大学后再说。”
“妈妈,我不躲,我没错为什么要躲着她,我堂堂正正的,她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反击回去,我不想当个包子。”柳卿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妈妈的眼睛,满满认真。
她上辈子就是按照妈妈教给她的,躲着。可是长大后留给她的只有后悔和伤痕。至于恋爱的问题,柳卿当作没听见,避开没回答。
柳妈妈惊讶于柳卿的这一番话,沉默半晌没有开口。
柳爸爸说道:“卿卿这想法很好,咱不欺负人也不能被人给欺负到头上来,有些人就是看你好欺负就逮着你欺负,你妈妈也是怕你太单纯,应付不来这种女孩儿,本心是好的。卿卿今天很棒,遇事不怕事,冷静沉着,咱女儿长大咯。”
“嗯,我知道。我爱你们。”柳卿对爸妈露出温暖的笑容。
柳妈妈蹲下来抱住柳卿使劲亲了一口,眼角闪出泪花:“我的宝贝女儿。”
柳卿爸看着煽情的母女俩哭笑不得,心里却溢满温馨。
晨读时,贺雨曦还没上讲台,眼中就出现了泪光,在台上眼泪哗哗地流,哭声向柳卿和马东钊道歉,说以后会帮两位同学做值日,希望他们能原谅她。下面一片静默,显然被她给震住了。朱老师听了虽仍绷着脸,但看的出她对贺雨曦的态度很满意。
柳卿看着暗暗感叹贺雨曦这女孩不简单,情商很高,昨天那么冲动可以说是发挥失常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而不再起波澜。柳卿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走着。班上的同学叫她课间出去玩游戏,她也拒绝了,坐在座位上看着书。渐渐地也没人再叫她出去玩。任瑶倒是渐渐适应了新环境,和同学们慢慢熟络起来,下课后就出去疯玩,见不着人影。
柳卿和胡思思一起走路上下学的队伍里也加入了任瑶。在柳卿拒绝搭乘顺风车后,任瑶努力之下,终于说服了妈妈,不再开车接送。
要放周末假了,这天放学后。三人手挽着手亲亲密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柳卿夹在中间左右逢源,应接不暇。
“卿卿,明天放假你去哪儿玩呀?”胡思思问道。
“我爷爷打电话过来,说家里有点急事,要赶紧回去一趟。”柳卿已经记不清,上辈子这时候有没有回过爷爷家,但印象中并没有听到过因为急事要赶着回去。也不知道是她这只小蝴蝶又煽动了翅膀还是上辈子没注意?不过,正好回去一趟,说服爷爷来云开做个体检。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任瑶追问。
“这个不一定呢。”
“那要是你回云开了给我打电话吧,我妈妈说要邀请你来我家玩。”任瑶期待地看着柳卿。
胡思思毫不见外地问道:“我也想去,可以吗瑶瑶?”
“可以呀,欢迎!”任瑶弯着眉眼回答。
“那小卿你要去的话,记得打我家电话叫上我。”
柳卿看着已经安排好了的两人一时无语:“我这还不确定呢。看我什么时候回来吧,不行还有下个周末嘛。”
周六一大清早,柳卿就和父母坐上回外婆家的大巴车,开往乡间的道路并不平坦,大巴车一路颠簸,时而猛地冲上坡,时而急速下坡,比坐过山车更加难受,至少过山车没有这难闻的汽油味,中间还夹杂着二手烟味和不知从哪儿传来的臭味。
柳卿一下车就吐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柳妈妈心疼地拍着柳卿的背:“之前不是习惯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吐了。”
之前是习惯了,现在的成年人柳卿可是很久没体验过了,十多年后哪儿还有这么破烂的路和这么抖的大巴车。休息好后三人继续赶路。这时候去爷爷家只能抄小路。走过田埂,上山,踩过蜿蜒的山路,柳卿爸偶尔会和田野中,山路上的村民们互相打招呼。作为大柳村出来的大学生,柳卿爸还是挺受欢迎的。
“爸爸,我之前做过一个梦,梦见爷爷生病了,我们这次回去把爷爷奶奶带去云开做个检查吧?”柳卿和爸爸商量。
柳卿爸迟疑了一会,说:“前不久单位上同事他老父亲,身体好的能一口气爬七八楼,说没了就没了。给老人家做个体检还是有必要的。”
柳卿没想到爸爸这么上道,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说辞没有了用武之地:“爸爸说得对!”
柳卿妈听了也说道:“那下次带我妈也去做个。”柳卿的外公早在柳卿出生前就去世了。外婆身体倒是挺好,教出了个混世魔王,还能精力充沛上天入地地溺宠着他。
柳卿爷爷家坐落在大山旁边的小山洼里,大门前开了个池塘,边上种着几颗柳树,里面养了许多鱼,每次来这,爷爷都会和爸爸一起钓几条来吃。老爷子特别喜欢她这个孙女。每次做饭前他都会先问柳卿想吃什么,柳卿一说想吃肉,马上就会跑去村里卖猪肉那称上几斤回来。平时他从来都舍不得买。
在柳卿印象中,柳妈妈背地里曾和她嘟囔,她奶奶多偏心姑妈。每次回家孝敬给爷爷奶奶的钱,都被奶奶收着周济姑妈家。还和柳卿说,她过年时从奶奶那儿收的压岁钱连她表哥的零头都不到。柳卿听完就过耳,没放心上。因为她爷爷也是个偏心鬼,特别偏心她。
柳爸爸无数次提出想把爷爷奶奶接到云开去住,两个老人都不肯,守着他们的田野、菜园和池塘心满意足。
姑父是上门女婿,他们一家三口住在爷爷的这栋房子里。这房子一共两层,两个老人家住下面,夫妻俩和他们的儿子住在二楼。房子年龄虽然比较大,外表也不甚美观,但当时建的很用心,在柳卿二十多岁来爷爷家的时候依然牢固结实。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啦。”柳卿下了小陡坡还没看到屋顶,就大声喊道。
“我的乖孙女来啦!快给爷也看看长高了没有。”爷爷边应声边走出门,奶奶跟在他后面,脸上的笑容绽成了一朵菊花:“回来啦,今天不回去吧?我去把床给铺好。”
“爸,妈。我们明天再回,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先去把东西放屋里。”柳卿夫妻俩提着手中的补品和水果进了屋。奶奶亦步亦趋地跟着,和夫妻俩寒暄。
“哎呦,长高了!不过咱孙女怎么瘦成这样啦?树南安欣,你们可得给我孙女多吃点啊。”爷爷走过来摸着柳卿的小脑袋心疼地说。
柳卿赶紧说:“爷爷,我每天都吃的好饱的,我黑嘛,黑显瘦。”可不能要我爸妈给我多吃啊。
“咱孙女白的很。”爷爷乐呵道,“卿卿今天想吃啥呀?”
“爷爷家有啥我就吃啥。”柳卿舍不得爷爷再费心。
“那树南和我去钓鱼上来,中午给咱孙女做鱼吃。”爷爷说着进屋把钓鱼的工具拿了出来。
柳卿跟着爸爸和爷爷在池塘边钓着鱼,奶奶和妈妈去了菜园摘青菜。
“卿卿,现在楼上还没开门,电视看不了,你在这儿先玩会,你表哥一大早出去玩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爷爷熟练地甩着钓竿。
“好,爷爷我看着你们钓鱼。”柳卿给他们搬了两个小板凳出来。
“诶,真乖,卿卿你离池塘远点儿。”
“爸,淑娟他们出去上工了吗?”柳卿爸问道。
爷爷对着柳卿爸叹气:“没呢,他们昨天说,今天有事谈,就要在家休息一天,那两口子这会儿了还在睡。”
“爸,你这么急叫我们回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柳卿爸疑惑问。
“是有点挺重要的事,现在不急,吃完饭后叫上淑娟他们一起。”
“行。”
柳卿看他们话说完了,大睁着猫儿眼望向爷爷:“爷爷,我跟你说个事,我前不久做了个噩梦,梦见你生病了,你和我们去云开检查下身体吧?”
爷爷不以为意,“咱卿卿真贴心,不过这梦啊都是反的,这正说明爷爷身体倍儿棒,搞什么体检,浪费钱。”
“爸,你跟我们去吧,我们单位上有个同事,他爸之前身体壮得很,说没了就没了。”柳卿爸劝道。
爷爷把眼睛一瞪:“那是人家,我能跟他们一样吗,不用说了,咱这乡下环境好得很,养人。没必要去医院花那个冤枉钱。”
爸爸不敢说话了,柳卿看着干着急,却也知道犯犟的爷爷这会儿劝不动。只能下次再找机会。
“爷爷,我回来了。是舅舅和柳卿来了吗?”一个男孩便下坡边喊道,好像是她表哥,柳卿回:“表哥。”她表哥人挺好的,都不像是那夫妻俩能生出来的。后来他家有钱后,表哥时不时就要给柳卿塞钱,虽然柳卿从来没接过。
“小卿来啦?”表哥比她刚重生那会儿还黑,一眼看过去就见着黑乎乎的一团,咧着一口白牙站那。一看就知道整个夏天没少在外面浪。
老爷子吩咐他:“锦泽,你去叫你爸妈起床,马上吃饭了。”表哥听了指令哒哒哒地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