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最初把小雪带回来的时候,还遭到损友的一波吐槽。
季砚,也就是小雪的亲爹,隔着视频。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下颌的线条清晰明朗,斯文偏败类。
金丝眼镜下审视的目光仿佛在看个二傻子,最后勾了勾唇,笑意淡然又充满着深意。
让人莫名冷得慌。
言璟不耐烦:“有事说事,别笑。”
“你真确定,要把小雪带过去?”季砚嗤了声,好意提醒,“想好了,小雪没那么好哄,狗脾气跟你一模一样。”
言璟散懒道:“人身攻击要被抓起来啊,况且你那破脾气还说我?”
“没你狗。”季砚淡声道,“总之,你别后悔。”
“借一架僚机,很有必要。”
季砚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僚机?”
两人从十一二岁认识到现在,基本上对对方的表情动作,都能猜出个七、八分。
“阿砚。”言璟眯了眯桃花眸,“我为什么感觉,你有话没说?”
“没有。”
季砚把金丝边眼镜摘了下来,眸光萦着玩味,又像是卸了什么重担似的,一字一顿,“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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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们俩能玩到一起,是真的有道理的。狗脾气和搞事的套路,不相上下。
小雪除了季砚给它取了个gay里gay气的名字之外,确确实实是只公狗,还是只很有心机的狗子。
它知道鹿听晚心软,有事没事就躲在她怀里撒娇卖萌,还时不时表演点“接飞碟”、“坐下握手”、“眼泪汪汪”等技能讨人欢心。
无论他第几次,抓着小雪叨叨半天,把它关进窝里。
它总有办法闹出点动静,让鹿听晚放它出来。
最开始吃醋的时候,鹿听晚同学还知道哄着他,随着时间的推移。
很好,还是狗子重要。
这也就算了,当初带这心机狗回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成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因为小雪,短短一个月不到,言璟已经数不清他到底是多少次进入鹿听晚的房间,以失败告终。
约莫就是这么个画面,他刚刚打开了门,就看见一双圆亮的狗眼,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只要他进一步,它下一秒就会弄醒鹿听晚的警告意味。
敢动吗。
可太糟心了。
最后,他是没有进去鹿听晚的房间。
但是——小雪进去了。
真的是——哔了。
言璟揉了揉眉心,明白了季砚当时的“深意”,是代表着什么。大概是,小雪在季砚那,时不时就去影响他和他女朋友恩爱。
所以当他提出接手这个烂摊子的时候,那人才会笑得那么意味深长。
狗东西。
不愧是养出小雪的人。
言璟气笑了,抬手敲了敲门。
鹿听晚:“进。”
鹿听晚坐在床上,身边是懒人专用的床上书桌。
少女白皙的脖颈纤长,稍垂着眸,握着压感笔,在数位板上涂画,猫眼里神情专注而认真,连着他走进的身影都没发现。
画面上的人物大抵是她的自设人物,她在处理画面的细节,只能看到放大了的眼睛,勾勒着眸里的亮光。
言璟把手里的热牛奶放在鹿听晚面前,“画这个做什么?”
鹿听晚画画的时候反射弧一向有些长,顿了一会才回:“微博,画着玩。”
鹿听晚有个微博,是初中就随便开来玩的账号,在上面会po一些画作,或者画画过程的视频,或者是在评论里抽取送大头壁纸。
后来因为闻夏的事情,网上的声音实在是过嘈杂。她直接卸了社交软件,眼不见为净。现在心态变了,重新开个微博玩,权当练手。
画画这件事,必定要投入无数的时间练习。努力,会比天赋来得更让人踏实。
鹿听晚见他进来,身后却没跟着小雪,问:“小雪呢?”
“它窝里。”言璟回答得冷漠。
鹿听晚:“怎么把它关起来了,等下它会不开心的。”
言璟嗤了声,“不关它,你男朋友会很不开心。”
鹿听晚失笑,“它也没怎么,挺可爱的呀。”
“那是没什么?”言璟重重揉了下她的头发,霸道还无厘头,“我都还没跟你睡,它凭什么啊。”
“……”
言璟点了点桌面,示意她喝了那杯牛奶,“不早了,喝完乖点睡觉。”
鹿听晚画画的破毛病有很多,其中包括强迫症到死的完美主义者,但凡一点不满意,她绝对能熬夜改,一天熬不好,那就两天。
只要是专业要求交作业的时候,那就经常能看到她没日没夜的熬。
鹿听晚没停笔,“还有一点点,时间还早没关系。”
“还早?十二点了宝贝。”
“唔。”鹿听晚笔尖停住,纯澈的猫眼望着他,“十二点是还早呀。”
“……”
言璟捏了她的白|嫩泛着粉的耳垂,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过,还没碰一会,肉眼可见的,她小巧的耳垂开始红了起来。
言璟低笑了声,“还是只小夜猫?”
鹿听晚怕痒,稍稍偏头躲了下,“哪有不熬夜的大学生呀。”
其实她当初不回汉唐庭,也没有选择跟他住,一部分原因是。她熬夜画画的习惯养成了太久,但是到他们这肯定中途被人拦下来。
言璟眯着眸:“嗯?”
“……”
行吧。
鹿听晚没再说反驳的话,将床上的书桌移开到一旁,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
原本横着身前的床上书桌就变成了侧着,她稍微挪了下位置,沿着床边坐着画。
鹿听晚拿起桌上的那杯热牛奶,沿着玻璃壁轻轻升腾着雾气,空气里混杂着牛奶的香甜味。
她左手拿着玻璃杯,一小口小口地抿着,一心二用,另一只手重新拿起了压感笔,继续调整脸部肤色上的光感细节。
言璟怕她呛到,轻蹙着眉,“专心一点。”
鹿听晚无奈地放下笔,“哥哥,你真的好像我爸哦。”
在汉唐庭的时候她爸也是这样,有事没事就过来叨叨她,让她早点休息,睡前喝杯热牛奶。
“想让我喂?”言璟揉了下她的头发,拖腔带调地说,“乐意之至。”
“……”
鹿听晚一瞬间想起草莓棒棒糖的不解之缘。
“我喝,我喝。”
好在鹿听晚对牛奶的味道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干脆也不墨迹了,微抬着下巴喝牛奶,没过多久奶杯见底。
她喝的比较急,唇边一角沾染上了乳|白色的奶痕。
鹿听晚的书桌上大多是些画画的工具,画笔颜料等等,一时间她也懒得去找纸巾,伸出舌|尖,按照感觉的方位,舔|舐着唇角的位置。
粉樱色的唇瓣微张,唇边放着一层薄薄的水光,莹亮更显,小巧的舌尖在唇角边扫过,试图将奶白色悄然卷走。
少女心思单纯,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番举动落在身旁人眼里,是多么有冲击和诱|惑力的画面。
就像是在无边黑暗里,悄无声息点燃了的导|火索。
一击致命。
鹿听晚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突然撞见他沉黯的眸光,似是一潭幽深的泉水,远远瞧不尽湖底的幽深。
像是,把她当做了猎物。
少年的强势侵|略性来得毫无预兆,他俯身,距离她的唇极近,甚至感觉随时都能亲上。
但他好像又没有要直接亲吻的意思,动作停滞在半空中几秒。
鹿听晚想了会,上次看见他这般眼神还是在——床上。
那晚的记忆实在是太让人记忆犹新,她的脸颊开始逐渐泛起了红意。
言璟声音暗哑,零碎的字音也说出了缱绻的意味,“哥哥帮你。”
......帮什么?
鹿听晚刚想说话,言璟的气息落在脸侧有些痒,猝不及防的,不是吻。
像是故意仿制她之前的动作,少年柔软的舌|尖轻轻划过她刚才触碰过的位置,很是耐心,湿润又带着些痒意,一个不能算是吻的吻。
鹿听晚几乎是僵硬在原地,脸颊绯红,又觉得羞耻,她张了唇,“你——”
字音刚刚出口,言璟直接趁着她说话的这个间隙吻了下来。
温柔地触碰着她的唇齿,舔|舐过每一寸领地,直至她避无可避,他缠着她的那一瞬,强势显露,像是怎么都不会餍足,想吞|咽下她所有的甜味。
鹿听晚被他吻得身子发软,几乎是快要到她喘不过气的时,轻咛了一声,他才放开了她。
鹿听晚的猫眼被水雾洗涤得透亮又干净,眼尾却染着薄薄的粉色,纯欲相当,一眼便知是被狠狠欺负过的样子。
言璟安抚似的吻了下她的红唇,漫不经心地拖长了尾音,“乖,说——谢谢哥哥。”
“……”
他这!人!
鹿听晚羞恼,“……才不要。”
“那阿晚,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言璟撩起了她脸侧散落的头发,轻轻地勾在指尖,触碰过她的耳垂,“帮帮我。”
鹿听晚:“什么?”
她话音刚落下,少年磁沉的嗓音便在耳畔,响了起来,像是投入心湖的小石子,逐渐引起波澜。
“不说,那我们做。”
言璟含混笑了声,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往下靠近,暧|昧又勾人的笑。
鹿听晚能看见,他这个动作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哪个位置,她的掌心是燎起了一阵烫人的热度,从手开始,四处游|走,连着她的思绪都被带得迷蒙。
言璟一贯恶劣,桃花眸直直地望着她,丝毫不掩饰翻涌着的情意,弯着唇角,低低“嘶”了声,尾音像是在打着转,磁性又具有攻击力。
“小奶猫,摸了,就要对哥哥负责啊。”
言璟笑了声,混不正经地哑声问:“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