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敲打玻璃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滴滴滴的,连着她的心跳声都开始有了紊乱。
眼前满是暗影,迷迷糊糊地,衣服布料摩擦而过的声音窸窣,热度从腰间开始蔓延,肆无忌惮又毫无顾忌。
鹿听晚脸颊止不住地泛红,偏头躲开了他沉沉的气息,最终是忍无可忍,娇嗔出声:“言璟,你——”
话音还未落下,剩下的言语被封缄。
唇瓣相触,像是她晚上那般动作,轻轻咬着,极有耐心地等着她反应,直至她张唇想说话的那刻,少年独有的气息开始侵|入,流连唇|齿,纠缠不休。
粗粝的指腹触碰着肌|肤,连同空调的冷气,一同轻颤。
氧气都像是被夺走了,鹿听晚轻喘着气,唇瓣发麻还有些疼,被欺|负过后的声音发软、
“别闹了。”
言璟抬手轻触碰着她染着红的眼尾,猫眼含着纯澈至极的水雾,干净得像是一眼能望得到底。
也干净得让人想毁掉。
亲手毁掉。
言璟眸光黯色,似是看着猎物的眼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满涵进攻的状态。
鹿听晚被他的目光看得害怕,第一次,她开始感受到别人为什么说他可怕了。
她握着他的手腕,温度滚|烫得吓人,她轻呼了口气,仰着小脸吻在他的唇角,安抚似地说:“……不行。”
“不行,还来献吻?”言璟气笑了,下颌线绷得极紧,哑着声,“小奶猫,非要让我死在你这吗。”
少年的嗓音磁沉,静谧的室内更显缱绻。
鹿听晚稍稍愣神,心跳被他撩拨地胡乱加速,“我——”
言璟捏着她的腰,再次重重地吻了上去。和刚才的耐心不同,急躁又野蛮,像是要将人吞|入腹中。
台风天确认无误,窗外风鸣烈雨久久不停,空气中的热意汹涌袭来,却是怎么都抵挡不住。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言璟才放开她,紧|贴着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的玫瑰甜香,轻阖了眸子,低声说了句脏话。
鹿听晚轻咛了声,隐约觉得下腹被抵|上了什么。
她迷茫地眨了眨眸子,挣扎着想要躲开些,力道还未躲开,又被他圈入怀中。
言璟混得很,故意蹭她,玩味地拖长尾音:“现在知道怕了?”
鹿听晚简直要被这狗男人的坏心眼跟弄懵了,又羞又恼地,“你……你是流|氓吗。”
言璟话里没个正经:“这才哪跟哪。”
“……”
流!氓!实!锤!
言璟亲了亲她晕着红的小巧耳垂,散懒道:“哥哥去解决事儿,早点睡。”
他字音咬得暧|昧,鹿听晚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
解、决事儿?
所以,他是怎么能把那事儿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的?
鹿听晚眨了眨眼睛,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男朋友从“狗”变成“狼”这个事实。
直至浴室里的水声开始响起,透过门,光源散落在地上。
鹿听晚胡乱揉了下自己的头发,薄薄的t恤凌乱地被掀起了一角,身上隐约还有他身上的温度,全然是被他气息包围的象征。
她红着脸一起把衣服整理好,紧紧地裹着小被几,生怕某位二狗同学又开始不做人,连着一丝余地都没给他留下。
她整理完才回想起来,刚刚那阵混乱里,少年伏在她耳畔,压抑又克制地说:“宝贝儿,成年了啊。”
“……”
成是成了。
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每次提到她“成年”和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他就是用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她了。
狗男人,名不虚传。
/
江城夏季也确实是台风天的高发期,狂风呼号伴随淋漓大雨,呼得人分不清上下左右。
这次台风来势汹汹,也刚好b大放假了,正好在家乐得清闲。
鹿、言两家就隔着一层楼,鹿父回来之后,两家也是经常走动,这次趁着台风天,言父正好过来泡茶闲话。
鹿父泡着茶,袅袅的烟雾腾升,落地窗外是江城盛极的高楼繁华,直入云间,遥遥望去,又能看见深蓝的海。
鹿听晚坐的位置离落地窗不远,在画速写。
少女扎着丸子头,散懒地发丝落在后颈和额前,白皙得晃眼。她手里染着水彩,甚至是身上那件白t都有。
画纸上色彩凌乱地横着,用色丰富,似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尽显随意,细看之下却又像是精心勾勒出来的,深海沉静和高楼喧嚣相互碰撞。
形乱,意不乱。
听见声音,鹿听晚停下笔,站起身,“叔叔好。”
“阿晚好。”言父细瞧了一眼她的画,感慨道,“不愧是美院的状元。”
“叔叔过奖,就是画着玩。”鹿听晚客气道。
鹿父笑:“别跟你言叔叔客气,我跟他认识这么久,就没看他夸过谁。他肯夸,那肯定是真的。”
言父:“是阿晚厉害。乖巧懂事儿,还是生女儿好啊。”
鹿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言父聊天,“那也不是,得看是谁家的女儿。看看我们阿晚,在本地上学,一放假就回家,从来不惹事,太让我省心了。”
鹿·叛逆期经常闹事·怼过老师·早恋过·听晚:“……”
鹿听晚轻咳了一声,实在是不想被卷入这场彩虹屁事故中。她作画的环境一向是要求安静没有声音,长辈这个动静,她也没有心思在画下去了。
好在她那副画,也只是拿来练手的,不重要。
门外传来动静,鹿听晚没在意,低头收拾着画具。
言父有些惊讶道:“阿璟怎么过来了?”
嗯?
谁?
鹿听晚有些愣神,手上的水彩笔没拿稳,在她的白t上又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藏蓝色在落在衣摆,她也没空去注意。
少年身影颀长,桃花眸明亮得像是会勾人的男妖|精,薄唇轻扬出弧度。
“慌什么?”
“……”你说呢。
“妈让我把手机拿给你,忘带了。”言璟走到言父身边,顺便和鹿父问好,“叔叔好。”
鹿父哼了声,很是勉强地应,“挺好。”
言父接过手机,说话声音不大,“你平常不是懒得做这事吗。而且我这手机里,不是没有信息吗?”
言璟冷淡道:“等下就有了。”
言父:“……”
长辈在这儿,鹿听晚怕露馅,也没有跟言璟有过多的眼神交流,继续收拾着画具,生怕一不小心战火就燃烧到她这里来。
“咳。”言父提醒道,“别站这儿,去帮阿晚收拾,搭把手。”
言璟面上波澜不惊,“嗯。”
“不用,我——”鹿父刚想站起身,就被拦住。
言父:“你让小孩儿忙,我们聊我们的,孩子自己会看着办的”
鹿父:“……”
他就是害怕,太过于“自己看着办”。
言璟即便是不看,都能察觉出身后那道紧紧定在身上的视线,灼|热得很。
他弯了弯唇,按照刚才锁看到的,估算着角度,正好当着鹿父的视线,背过身和鹿听晚小声聊天。
言璟:“不欢迎?”
“……你看我爸,像是欢迎的样子吗?”鹿听晚躲开他想要拿画笔的手,“别碰这个,会弄脏手。”
鹿听晚作画的风格一向凌乱,特别是在家练习的时候。想到什么就是什么,铺色的时候更喜欢用手,画画过程中的坐姿,坐着或是屈膝画,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这样画一幅下来,身上脏是肯定的了,画完都跟个小泥人似的。
以前小时候闻夏就开过玩笑,人家小孩都是打闹一顿才会脏成这样。她不一样,她画一张油画就能。
言璟低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然后自顾自地接过了她手里的画笔,指腹还故意蹭过她的手背,连同着她的一起握住。
少年嗓音沉沉,“我愿意脏。”
鹿听晚无奈。
好像无论她怎么说过几次脏,他也从未介意过。
明明,他就是有点轻微洁癖的人。
鹿听晚下意识眼神想要往鹿父那里看,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轻轻蹭着他的手背,以示提醒。
言璟故意的,他用了力,她就没有能挣开的。
鹿听晚:“别偷偷占我便宜,我爸还在呢。”
言璟淡淡的“啊”了声,“那不刺|激吗?”
“……”
那可太刺|激了。
他这没脸没皮的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言璟很体贴地提着她的画具,鹿听晚两手空荡,为了避免尴尬,她走在前面给言璟带路。画室在二楼,相当于主卧,是二楼里采光最好的地方。
鹿听晚随便指了个角落,“放那里就行了,没关系。”
言璟应声。
两个人单独在室内,楼下隐隐还有家长聊天的声音,这氛围也着实看起来有些暧|昧。
鹿听晚:“阿璟你先下楼好了。我去换套衣服。”
她白t上还染着油画的颜料,看起来也确实不美观。
鹿听晚刚想转身走,手腕被不属于她的力道擒住,用力往后带,她完全没有防备惊呼出声,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他手臂拦在她的耳边,直接制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鹿听晚眨了眨眼睛,“唔?”
言璟桃花眸里的笑意蔓延开,轻轻往她耳侧吹着气,“不想我?”
微凉的触感像是从尾椎骨开始向上蔓延,一路无阻,连同带起了细小的电流一般,蹿腾得厉害。
鹿听晚怕痒,下意识想躲,又怕挣扎的动静太大,会被楼下的长辈听见。
“你别老是……在这个时候闹我。”
言璟撩起她散落在脸侧的碎发,轻轻别到她的耳后,“小奶猫,我们这‘地下恋情’,什么时候能公开了?”
鹿听晚思索了会。她其实也没有想要瞒着鹿父的意思,但他们俩的事,总觉得不是时候。
“你真的没发现吗?如果我爸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我感觉他要嘛会打断我的腿,要嘛会打断你的腿。”
就刚刚,言父还在的时候,鹿父都是防备十足的状态。
言璟:“他不舍得打你,我也不舍得让人碰你。”
“阿璟同学,别哄我呀。”
鹿听晚抬手揉着他的脸,轻轻向外拉着,手感一如既往的好,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自己过得糙,但是皮肤手感一点也不糙。
鹿听晚:“哄我爸比较有用。他刚刚还夸我,从小不惹事。要是知道我跟你早恋,估计会被气死。”
言璟舔唇笑了声,握住她作乱的手腕,散懒的话语里满是真挚,“那怎么办,我只会哄你。”
他只会哄她一个人。
从始至终都是。
鹿听晚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攻击怔住,最后还是忍不住弯了唇角。
“你在我这里好感度都拉满了,不能再哄了。”
言璟啧了声,目光定在她纤长的脖颈间,白皙胜雪,露出的半截锁骨得像是能盛水,纯里带着欲。
就是上面,没留下什么印子。
言璟指腹蹭着她的脖颈,没说话,像是再确认着什么。
他指尖的力道不重,就是有点痒。
鹿听晚偏头想躲,又被他按住。等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别的事儿”是什么,以及他现在,在做点什么。
鹿听晚耳尖蹭地泛红,声音含羞:“你别弄了呀,是遮瑕膏。”
她对着镜子折腾了老半天,才把他留得印子弄掉,现在还是夏天,她总不能穿个高领毛衣吧。
“啊。”言璟安抚似地触碰着她的颈间,接上刚才的话题,“好感度拉满,什么时候能做点别的事儿了?”
鹿听晚没多想:“什么?”
室内安静,两人的距离又近,少年低哑的声音沉在耳畔,又像是砸在心底,每一个字都透着痞坏。
“做点,我会被打断腿的事。”
/
楼下的话题还在继续。
鹿父坐不住,“这俩孩子怎么还不下来,我上去看看。”
“不要急,说不定是在聊事情呢。我们做长辈的,不要太管着小孩,不好。”言父品着茶,悠悠道:“而且,你不觉得,阿璟和阿晚挺合适的吗?”
鹿父:“?”
言父觉得有道理:“你看两个孩子,年纪相仿,高中就认识到大学,感情也好。我们两家还知根知底的,又近,阿晚过来也不会委屈。这多好!”
鹿父:“??”
言父:“我觉得这事可以商量一下,我们要不要出去,趁机给俩孩子一点相处的空间?”
鹿父:“???”
鹿父忍无可忍,茶杯“砰”的一下放在桌面上,“我寻思着,今天桌上是不是该买点花生米?”
言父没懂:“什么?”
鹿父温和地笑:“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言父:“……”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两家的聚会上。
言父:“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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