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满脸写着拒绝,将大门“啪”地一下关上,然后抱着手冷冷地看着提前料到所以十分干脆地就从窗户爬进来的清水明无。
“你带他来干嘛?”
老实孩子迈特凯还不懂厚着脸皮直接从窗户进来是最好的对付旗木卡卡西的办法,这会儿被旗木卡卡西拒绝也只会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外等着。
熟门熟路、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蹭饭的清水明无很熟练地洗了手,给自己盛了饭,然后随着“我开动了”话音落下,风卷残云一般开始祸害一桌子的菜。
“清水明无!”
“不要弄得好像你和我在偷.情似的啊!”清水明无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说,“凯说你最近都在躲着他,你是青春期的少女吗?因为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然后因为自己异于常人的爱好和性取向,所以想要逃避吗?”
“哈?!”清水明无的鬼话连篇让旗木卡卡西反而处于一种“我就听你说,看你还能再说出什么鬼东西”的猎奇心态,“清水明无,你的脑子终于因为次数过多的窒息坏掉了吗?”
“并没有。”说话间这么短短几十秒,清水明无已经干掉了一碗米饭。
“卡卡西咔桑,再来一碗!”
“你去死吧!”旗木卡卡西气死,干脆不理会他,开门把迈特凯放了进来。
“咦?挚友啊!我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你这是在吃饭吗?”
面对迈特凯热情洋溢闪着光的露大牙微笑,旗木卡卡西觉得十分心累。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对他的故意冷淡,又叹了一口气。
“进来吧。”
清水明无那个饿死鬼,从来都是秉着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原则,每一次蹭饭都要拿出“这是人生的最后一次蹭饭,必须要多吃一点才能不枉此生”的气魄来使劲往胃里装东西。
第一次没经验,旗木卡卡西还是靠抢的才勉强混了个三分饱。
次数多了,旗木卡卡西煮饭时也会以“将电饭锅撑爆”的量来准备晚饭——当然,只有在确定清水明无会来蹭饭时才会这么做。
旗木卡卡西的饭量并不算大,那么多的食物真的让他一个人吃,大概得连着吃好几顿。
“那就我们就来一场比谁吃得快的比赛好了!”迈特凯握着拳头兴致勃勃。
“欸?竟然有这种比赛吗?那我也来好了!”能借口多吃一点的比赛,清水明无怎么可能愿意错过呢?
“哦!明无,卡卡西!就让我们来一场男子汉的饭量对决吧!”迈特凯的斗志几乎要化为将房子烧掉的火焰。
“……”旗木卡卡西很想拒绝,但他聪明的大脑以及直觉告诉他,现在拒绝会更麻烦。
总之,先把凯这个麻烦的家伙打发走好了。
旗木卡卡西顶着两束期待光线点头的同时,开始为自己家才填满的米缸担忧。
*
“卡卡西,我的宿敌啊!今天虽然输给了你以外的对手,但下一次!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赢过你呕——”怀米十月的迈特凯挺着大肚子,一激动,顶到喉咙的米饭就有些受不住寂寞地想要跑出来见见世面。
“呕……”呕吐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听着哗哗的声音,旗木卡卡西捂着嘴,脸色难看。
今晚的米饭大战,显然是清水明无毫无疑问的绝对胜利。
“哇~好满足好满足~”清水明无拍拍圆鼓鼓但还是正常范围的肚子,心情飞扬几乎想要挥着翅膀绕着木叶飞几圈。
旗木卡卡西忍耐得十分辛苦,似乎下一秒就会吐出来一样。但他想了一下,忍受和看见一堆咀嚼过甚至在胃酸作用下变得一团遭的呕吐物,哪个更难受?
旗木卡卡西选择了忍耐。
“你还真是宠他啊。”清水明无感慨道。
旗木卡卡西觉得清水明无的眼睛有点瞎,而且不愧是白痴,用词也乱七八糟的,故意恶心他吗?!
清水明无看他实在忍得痛苦,便问他:“要不要扶你去厕所,你只要看不见就好了吧?”
“……”旗木卡卡西犹豫几秒,然后点头。
清水明无的手带着很多的伤疤,他知道旗木卡卡西有洁癖,甚至还自觉地洗了手,然后才去捂住他的眼睛。
没什么味道,清水明无这个人,和他的气质差不多,飘飘忽忽的,像是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下。
旗木卡卡西对着马桶狂吐不止。
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既然答应了和迈特凯比赛,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他也会努力去赢得胜利。
尊重凯,也尊重他自己。
呕吐物的味道很糟糕,食物从胃里通过嘴巴涌出的感觉也很糟糕。
吐完了肚子的存货,旗木卡卡西又干呕了很长时间。
清水明无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呕……”吐了好半天的旗木卡卡西神色萎靡,躺在榻榻米上捂着肚子也是一副难受的样子。
“要帮你把被褥这些拿出来吗?”
旗木卡卡西连点头或是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水明无伺候着他躺下,旗木卡卡西闭着眼睛,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不回去吗?”
“怎么说都在你这里蹭了好长时间的饭,现在一走了之的话好像会显得我很没良心的样子。”清水明无在家务这方面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但只是铺个被褥,这种没有技术含量可言的工作,要是再出错的话,那就不是笨手笨脚,是有缺陷了。
“……”旗木卡卡西躺在被窝里,神情恹恹,但好歹没那么难受了,“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构造啊?我不过吃了十八碗饭就成这个样子了,三十五碗的你是怪物吗?”
换做平时,旗木卡卡西和迈特凯也没这么疯。但迈特凯那个全身都是热血细胞的人,一看清水明无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简直就是在拿命将饭往肚子里塞。
旗木卡卡西也不想输得那么简单,试着一次又一次地超越极限。但显然,这种极限带来的只有后悔。
旗木卡卡西家的碗可不小,一碗饭少说也有四两,十八碗就是七十二两,七斤多的米饭塞到胃里。刚出生的小婴儿,也就这个重量了!
清水明无托着下巴坐在他身边,听他这话便笑了出来。眉眼弯弯,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促狭的笑意。
旗木卡卡西有些看愣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清水明无发自真心,笑意真正到了眼底。
“喂,卡卡西,凯是直觉系,所以我很相信他的判断。你最近到底在躲着他什么?难不成你还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
“不是真的被我说中了吧?卡卡西,你这家伙该不是——”
“没有喜欢谁!更不可能喜欢凯!你这家伙难道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吗?!”旗木卡卡西不顾上疲惫的身体,猛地坐了起来打断清水明无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