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昨晚做的那些事情来,小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她两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小腿往下一蹬,赶紧缩进了被子里。
霍忱打开门,正巧看见这一幕,嘴角扯起淡淡的笑,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霍忱伸出手去拉被子,骆殊抓得紧紧的,怎么都不肯松开。
“耍完流氓就不肯认账了?”霍忱轻笑。
骆殊装死。
霍忱也不急,淡定地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还作势开了开门。
过了一会,骆殊见没有动静,以为他是出去了,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结果对上霍忱的笑脸,骂骂咧咧地说了句:“骗子。”
霍忱不急不恼,像哄小孩子一样,“乖,把这个喝了。”
“不喝。”骆殊赌气道。
“真不喝?”
骆殊很有骨气地说:“不喝。”
“那我喂你了?”
“你喂我也不喝!”
霍忱端起碗自己抿了一小口,骆殊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之后,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我自己喝。”
骆殊喝完之后,起身去浴室里洗漱,时不时还探出脑袋偷看霍忱一两眼,霍忱就在房间里等着她。
她收拾完之后,才出来问道:“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等你。”
“等我干什么?”骆殊一愣。
霍忱笑着说:“昨晚你把我的领带解了,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再系上?”
这话本来听起来还挺正常的,但骆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越想越脸红,甚至觉得霍忱是不是在故意提醒她什么。
她看了霍忱手中的领带一眼,小声嘟囔:“我不会。”
“过来,教你。”
霍忱耐心地,手把手地教她,骆殊听着他温缓的声音,一字一句像跳动的音符,钻进她的耳朵里,耳朵仿佛怀孕了一般。
她想到以前,霍忱也是这样耐心地教她英语。
温柔又细致。
骆殊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人,总感觉不管重来多少次,她都会毫无意外地喜欢上他爱上他。
她不由自主地开口:“你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子。”
“嗯?”
“不许教别人,更不许对别人这么温柔。”太诱惑了!
霍忱应道:“嗯,只有你。”
领带系好后,骆殊手上还残留着霍忱留下的温热。
“好了,快去上班吧。”
“乖,在家等我。”
霍忱出门前,还特意在镜子前看了眼自己的领带,有些发褶,但是这样很好。
是小孩亲手系的。
中午的时候,沐佳宁打电话过来。
“喂殊殊,昨晚你喝那么多,你家那位没生气吧?”
骆殊想到昨晚的画面,生气倒是没生气,就是差点……她回答道:“没事。”
“没事就好,我都被盛清远念叨了一个早上了,说我自己胡闹就算了,还带着你一起胡闹。现在还在客厅里嚷嚷呢,还好我把门反锁了。”
电话里又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沐佳宁匆忙地说:“好了,没事就好,我要跟盛清远继续战斗去了。”
挂断电话后,骆殊没忍住笑了笑。
这两个人,怎么每次一见面就吵。
-
江城的冬天有些凛冽,天色都是灰蒙蒙的。
临近春节,学校里都放假了,骆殊每天除了和沐佳宁一起出去逛逛,基本就是在家里修改毕设,偶尔也会跟着兰姨她们一起出去买些春节要用的东西。
有一天骆殊和沐佳宁刚看完电影,回到家里,就接到了钟茜打来的电话。
“小骆殊,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
“嗯?你来江城了吗?”
“对,临时过来出差一趟,晚上就要走。”
“你在哪?”
钟茜说了一个地址,骆殊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骆殊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让小胡叔叔又送她去了钟茜说的餐厅。
骆殊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钟茜正优哉游哉地喝着热茶,还不忘给骆殊也点了一杯。
“姐,你没叫忱哥一起来吃饭吗?”骆殊问。
“咱们吃咱们的,叫他干什么,不叫。”钟茜性子向来洒脱,干什么全看自己心情,想约就约,不想约就不约了,骆殊也不稀奇。
坐下后,钟茜就好奇地问她:“怎么样,我之前给你寄过来的礼物,你有没有用上。”
骆殊正喝着茶,突然就被呛了一口。
“姐,吃饭的时候非要聊这样的话题吗?”骆殊平时在霍忱面前还有些小任性,但是在钟茜面前,她一直都是极为收敛的。
因为钟茜比她更任性更没有节操,她要是不正经一点,指不定就被钟茜带到哪个沟里去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不喜欢?还是小忱不喜欢?”
骆殊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她打开看过一次后,就一直放在柜子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钟茜笑道:“你该不会一次都没有穿过吧?”
骆殊被无情揭穿,干脆装傻。
“你和小忱在一起也有好几个月了,竟然一次都没有……看来还是我太高估小忱了。”钟茜‘啧啧’两声,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
骆殊垂眸,其实也是有过两次的。一次是她喝醉了,另外一次两个人都挺清醒的,但是谁知道突然又来例假了。
折腾了两次后,霍忱倒是没有再提过。
但是这种事情,骆殊怎么说都出口,尤其对面还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钟茜,她就更加不想提这些了。
骆殊试图转移话题,问钟茜怎么突然来江城了,又问她怎么今晚就要离开,钟茜通通不接招,兴致盎然地执着她和霍忱的事情。
钟茜见小姑娘实在没辙了,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钟茜突然问到:“你和小忱的事情,霍老爷子知道了吗?”
骆殊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小忱说的?”
“不是,被霍莺撞见了,她告诉了爷爷……”
听完后,钟茜冷笑:“霍家的那几个大大小小,果然都喜欢兴风作浪。”
骆殊一怔,从钟茜的话里听出来一些别的意思。
“姐,你这话的意思是二叔三叔他们也做过什么吗?”
钟茜抿了口茶,回道:“以前小忱的父亲去世后,我小姨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带着小忱回了霍家,霍二爷和霍三爷两家没少冷嘲热讽。当时我小姨本来就有抑郁症,再加上霍家这些人成天施压,最后自杀了。”
钟茜的目光向来明亮美艳,但是这会显得有些冷厉。
骆殊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追着问:“姐,你能再说说忱哥以前的事情吗?”
钟茜笑着看她:“想知道?”
骆殊点头:“嗯。”
她在霍家住了几年,在月汀湾也待了几年,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霍忱小时候的事情,只知道除了爷爷,他和霍家人的关系都不好。
骆殊不知道其中缘由,也没敢问过爷爷。
钟茜犹豫了一下:“小忱不会想让你知道这些的。”
“姐。”骆殊央求地看着她。
她要是像以前一样完全不知道还好,但是刚刚听了那么一点,心里已经被什么揪到了一块。
“要不你还是回去问小忱?”
别的事情钟茜都无所谓,但是这些事……
在骆殊的软磨硬泡下,钟茜还是尽量用轻松的口味给她大概讲了一下霍忱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骆殊越听脸色越难看。
她不像钟茜,钟茜已经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平时还是不一样的。
而骆殊的情绪则更加的明显。
钟茜劝她:“殊殊,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小忱现在挺好的,你们也过得挺开心的,这就够了。”
骆殊心疼道:“可是他原本可以过得更好一点。”
如果不是霍家那些人的话。
难怪霍忱轻易不回霍家,难怪霍二爷霍三爷那么怕他。
钟茜突然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些,离开餐厅的时候,钟茜摸了摸她的头:“本来就是想叫你一起出来吃个饭,打听一下你们两个的进度,谁知道气氛弄得这么沉重,回头小忱肯定会找我算账的。”
“我不会告诉他的。”骆殊保证。
钟茜扬唇:“小忱那么聪明的人,你告不告诉,他都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要是发现了,你就告诉他,我换号码了,不要找我。”
钟茜把骆殊送回月汀湾。
临走,钟茜还打趣地说:“姐送你的衣服,别老收着,有机会还是拿出来试试。”
“嗯,知道了。”
钟茜离开后,骆殊回到家里,还有些魂不守舍的,连兰姨叫她她都没有听见。
骆殊回到房间,不知道干点什么才好,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之前钟茜送她的衣服来。
虽然是冬天,但是房间里暖气很足,骆殊拿出来试了一下。
很漂亮。
照镜子的时候,骆殊还有些羞敛。
晚上霍忱回来,两人一起吃了顿饭。
吃完后,霍忱开口道:“我先回书房工作一会,待会过来陪你。”
“嗯嗯。”骆殊点了点头。
霍忱觉得小姑娘乖巧得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还特意问了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骆殊摇头:“没有,你快去忙吧,我先回房间了。”
霍忱应道:“嗯,很快的。”
两人一起上楼,霍忱去了书房,骆殊回了房间。
她回房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那身衣服。
霍忱忙完工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小人儿,薄薄的衣料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纤细完美的身材。
青丝随意地垂在肩上,一张小脸素净白皙,干净得仿佛清晨的粉瓣儿。
她手上拿着平板,见到他进来,平板放下。
“殊殊。”霍忱嗓子发干,像被什么灼人的东西烫过一样。
骆殊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就走到他的面前抱住了他,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霍忱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开口问道:“怎么了?”
骆殊还是不说话,伸出手去关掉了门口的灯,踮起脚尖去亲吻霍忱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