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沙发上的女孩子颓废了一会儿继续爬起来刷手机。
楚湛寒回了她微信。
——一个小兔子摸另一只小兔子头的表情包。特别温柔地顺毛毛。
——辛苦你啦，阵亡的小号。
苏绵绵边吐舌头边手贱又点开微博，原来那条不敬业的微博掉往下掉了几位，楚湛寒机场选礼物出现在热搜上，并且有快速往上爬的趋势。
粉丝拍到他在机场捏着一个毛绒娃娃若有所思，口罩松松的搭在下颌上，俊朗的嘴角还勾着一个漫不经心的笑。突然魅惑那种。
底下路人评论：有一说一，狗是真的狗，帅也是真的帅。
黑粉不甘示弱：才被指出来不敬业，就想用温柔人设洗？这个热搜买的太尴尬了吧。
粉丝维护：哥哥好帅呀，想当那个娃娃。楼上黑粉有必要硬黑吗？明明工作室已经发出来了日程澄清。
苏绵绵这次换成大号评论：想变成那个娃娃加一。
必须夸，强行夸。
楼里不乏清奇风评论：坦白说，我觉得他那个娃娃是买给自己的。你看他像有朋友的样子么？！！
苏绵绵：我这个事业粉居然觉得有点道理。
楚湛寒黑脸，可是不止一次上热搜。
作为楚湛寒的邻居加事业粉，苏绵绵第一时间翻他微博看澄清。最新一条解释了日程并不耽误拍戏，但是力度不够，有心人还在跟风黑。
苏绵绵：事业粉突然很慌……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苏绵绵放下pad伸了个软趴趴的懒腰，光脚挑着去拉开窗帘，又顺手开了窗。
外面阴霾的天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晚风松弛，萦绕在城市的灯火里。
小区里静谧，往外延伸开始繁华的街市的影子。
苏绵绵在晚风里醒了醒被楚湛寒黑粉气到的脑子，正准备缩回来，眸光往下，不经意地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眸中。
刚刚还出现在热搜中的男人，口罩半遮掩着高挺的鼻梁半遮，额前短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但一双明亮的眼眸，隔着轻柔的晚风湿润的空气望过来。执着又温柔地，注视着窗后的女孩子。
他手里，还捏着一只粉红玩偶娃娃。
上了热搜的那只。
苏绵绵懵懵地跟他对视了几秒钟，后知后觉挥爪打招呼，准备原地蹦一下表示高兴。结果动作幅度略大，额头撞到了防护栏上，没忍住“嘶”了一声。
原本挥出去的爪子改回来摸头。
额……
事业粉几个月没见偶像，略有点激动。
楚湛寒也慌了，加快脚步走进楼里。
楼上的苏绵绵捂着头坐回到沙发上揉了揉，片刻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装出来包。
门铃声骤然响起，她一时顾不上穿鞋，跳着去开门。
门外的楚湛寒第一反应是看她光洁略红的额头，同样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注意到踩在地板上的脚，忍不住再次皱眉。
女孩子白皙的脚指头不安地动了动，不好意思地往后收。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不穿鞋？”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苏绵绵越发有点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裙角，几个月没见，突然这个模样示人，真的有点尴尬。
她不算矮，但是跟楚湛寒比起来，就显得娇小，又无助。
小姑娘往后退让他进来，小声解释道，“着急开门嘛。”
楚湛寒随着她进屋，强行压制住自己想将人直接拦腰抱到沙发上的冲动，捏着娃娃的手指收紧，另一只手略烦躁地扯了口罩，眼睁睁看着她这么一路踮着脚跳回沙发。
苏绵绵：只要我跳得够快，就不算不穿鞋……
“叔叔阿姨不在家吗？”楚湛寒换好鞋，长腿轻迈，走过去把娃娃递给她，在女孩子身边坐下。
看到胡乱放着的pad，茶几上随意扔的塑料袋，瞬间意识到刚刚问出来的有多多余。
小姑娘眼睛亮了一下，接过娃娃戳了戳耳朵，水润润的眼眸又顺着他目光转向pad和茶几。
额……
半坐在沙发上苏绵绵尴尬到想脚指头抠地，往前躬身捡散落在他手边的pad。
“他们出去吃饭了，估计要很晚回来。”身为大学教授的苏爸爸苏妈妈，跟朋友们吃过饭还要少不得聊一聊学术界动态。
女孩子裙子不那么贴身，往前躬身的时候，衣领微微松落，雪色弧线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楚湛寒目光无意中飘到，眼眸微缩，克制地移开眼，喉结微动。耳后头发遮掩，看不太清浮起来的红色。
“我陪你到叔叔阿姨回来。”略带磁性的嗓音掺杂着点点干燥的哑意。
他当练习生开始，两人面对面的联系就少了很多，时常隔着几个月才见。有时候练完舞和她视频，小姑娘刚刚洗完澡，粉粉嫩嫩的睡衣，会彻底扰乱男孩子的梦。
少年人的心思炙热，第一次梦到那种东西的时候，醒来之后一整天的脸都是红的，旖旎心思疯狂跳舞都甩不开。
苏绵绵没想到戳个娃娃的功夫楚湛寒脑回路已经从几年前绕了一圈回来，下意识应下，“嗯。”
几个月不见，事业粉憋了挺多话的，一时半会都不知道从那句说。
楚湛寒被她简单的一个动作，挑的心有点乱，突然起身，“我去煮面条给你吃。”
苏绵绵：……？
我只吃了个饭团的窘迫这么显而易见的么？
楚湛寒煮面条的功夫里回家了一趟，两个人对门，他过去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再回来的时候还带了楚妈妈。
莫名其妙窝在沙发上等待投喂的苏绵绵：……？
挥手打招呼，“阿姨好。”
“绵绵一个人在家呀？怎么不来我家吃呢？”楚妈妈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依旧保持着年轻时优雅的风韵，语气也十分温柔。
苏绵绵无措地揪了揪衣角，努力微笑。
说自己想边吃东西边看综艺，可能会被打吧。
楚妈妈含笑看了小姑娘一眼，不再多问，随口给正在煮面条的楚湛寒指点了两句。
儿子长时间不回来，本来想多看看，结果打了个招呼就奔儿媳妇这里来做饭了，啧啧啧。
楚湛寒能听到母亲的心声，还有那声“儿媳妇”，掂量着面条的手都跟着抖了两下，掩饰性地握拳到唇边咳了两声。
楚妈妈都过来了，自己在窝在沙发上也不好。
苏绵绵赶紧跳下来，请阿姨去沙发上坐着，准备跑过去接任楚湛寒的工作。
我在操心着你的事业，你居然在操心我的晚饭？
楚妈妈却误会了，以为两个孩子想单独相处，又提点了几句，抛给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抿嘴笑着出去了。
不仅接受到鼓励眼神，还顺带接收到她内心活动的楚湛寒：……
好几个“儿媳妇”，听得他红意要从耳朵上蔓延到侧脸上来。
苏绵绵自然不曾注意到，想进厨房又被他拦在外面，只能老老实实靠在门边上，打量着楚湛寒系着围裙的高挑背影。
他头微低盯着锅里的面条，短发下修长好看的脖颈，映在厨房暖橘色的灯光下。
特别居家。
是当练习生那时候学会做东西吃的吧。
讲真的，苏绵绵自己都不知道围裙在哪，他居然没问就找到了。
这个家里本来的小主人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苏绵绵在门外看了他片刻，想到热搜上的事，打抱不平道，“湛寒哥哥明明就很敬业。”
他前阵子在剧组，好几次回她微信都是凌晨。
楚湛寒被黑习惯了，这种事儿上了热搜都转头就忘，但是被一声“湛寒哥哥”晃得心里颤了一下。
小姑娘没有亲哥哥，小时候对自己十分崇拜，一口一个“湛寒哥哥”，后来年纪渐长有点不太好意思，就不怎么叫了。有时候都会模糊掉称呼。
这时候一句“湛寒哥哥”……
楚湛寒：我突然觉得有点待不下去。
楚湛寒对着苏绵绵，没再用对付贺彦那句“大约是他看我不爽吧”，耐心解释了两句。
苏绵绵若有所思：“他大约看你不爽吧。”
楚湛寒没憋住笑，嘴角勾着，挑碗出来帮她盛面条。
苏绵绵觉得有面条已经感激不尽了，准备去接碗，被他长胳膊拦住动作。
“等会儿，烫。”
“哦。”她刚刚没注意，一股脑往前冲，意识过来撞到他胳膊上，而且是那里……一瞬间红了脸。
楚湛寒进厨房之前脱了外套，上面单穿了件衬衫，刚刚又顺手把袖口纽扣开了，露出来小半截精瘦有力的手臂。
电光火石间，他露在外面的手臂，都碰到了不该碰的。
柔软的触感牵连起阵阵酥麻的热意，顺着手里一路烧到心里。
苏绵绵懊恼地往后退，反思今天的所作所为，基本上能丢的不能丢的脸都丢尽了。
苏绵绵：我还是隔着微博当湛寒哥哥脑残粉比较好……
楚湛寒维持着微抬胳膊的动作，片刻后才略显僵硬地收回。一张俊脸上红的彻底，眼眸克制不住的明亮，索性没有转身。
他嗓子难受地厉害，微阖眼睫，指节抬起轻轻划过喉结，咳了一声，想张口问一句，只发出一个音，便察觉到明显的沙哑。
他便不再问，起火往锅里倒油，拿起鸡蛋，在桌上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