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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周四
虽然知道了南景苑不是林序和未婚妻的新房，但是南溪内心除了一开始的波动之外，再无任何想法。
南溪把林序删了，而他也没再来加回她。
谁也没联系谁。
*
部门聚餐。
陈今阳所在的科技公司是新公司，研发家电产品的，他也是被公司给高薪聘请回国做研发设计的。
因为是新公司，朝气蓬勃，年轻人居多，所以气氛很好，基本上半个月就会有一次聚餐。
研发部男士居多，只有两位女士，据说是从其他公司挖过来的前辈，虽然平易近人，不过并不怎么参加他们年轻人的聚餐。
“这次还是吃火锅？”
“大夏天的吃火锅啊……”
“夏天火锅冬天冰淇淋，不爽吗？”
“……”
一行人下班后走出写字楼，直接去了就近的恒星广场，里头刚开了家火锅店。
火锅店新开张，许是在做什么活动，客人很多。
不过他们人多，直接被迎去了最里间的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也不过就是有几盆绿植遮挡下视野罢了。
不过这群糙汉子也不在意，反而习惯了大堂用餐，依旧如往常一样说话谈笑。
他们还有第二轮ktv主场，所以火锅店里吃为主，喝都留到了等会儿。
陈今阳去了趟洗手间，结果回来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衬衫，黑西装裤。
微长的刘海只有少许在脸颊边修饰，其余依旧是用一字夹别在头上，肩后的长发今天没有盘起，而是松松垮垮地扎了低马尾。
此刻的南溪，整个人更有生活气息。
陈今阳也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了。
他没犹豫，迈开步子上前。
“南溪。”
南溪正端着水果要往位置上走，没想到会听见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回头，也是一愣。
“陈先生，好巧啊。”
因为吃火锅的原因，所以南溪摘了那副黑框眼镜。
此时她的眼眸随着嘴角一起弯了弯，加上火锅店温馨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显得格外岁月静好。
其实两人没有什么多的话题可以聊。
陈今阳先指了指自己的位置，然后还说了是和公司同事聚餐。
南溪听到他们每月都会一起聚餐，又是惊讶又是羡慕，感叹了一句“真好”，随后她也指了指那包厢前面一桌，“我和我朋友坐那儿。”
随后她才意识到两桌位置有多近。
南溪收回手后笑了笑：“好巧啊。”
“是啊。”
陈今阳赞同地点点头。
两人往一个方向走，他还和南溪的朋友笑着打了招呼，然后才回一“墙”之隔的包厢。
因为离得近，而且这里不隔音，所以那些同事即使看到了陈今阳是和一个年轻女人一起回来的，也没有那么没风度大声地打趣。
不过他左右手边的两个同事都是关系比较好的，于是低着声问：“小陈你上个厕所怎么也上出个艳遇来？”
“你这小子可以啊！”另一人则是单手握拳装模作样地打了下他的肩，“平时不声不响，怎么忽然就认识漂亮小姐姐的？”
陈今阳被揶揄地无奈了，扶额简单解释了两句：“是之前的……相亲对象，朋友而已。”
旁人还想再问，不过大家都站起来准备转移战场了，于是好奇和疑问也暂时一并塞回肚子里。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陈今阳走前还不忘和南溪打了声招呼。
对他来说这是绅士礼貌的行为，不过，对于其他在旁边看热闹的同事来说，都一致认为这可是明摆着两人有戏的意思。
为了方便，ktv就订了顶楼那家。
他们到时，其他部门的几位女同事也都刚好到大厅了。大家平时工作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再加上都想着这出来聚会还是要男女搭配才多少有点意思，不然一群大老爷们纯唱k也唱不了一个小时。
不过，服务生带他们进的包厢不是之前订的那个。
有人问：“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订的不是这个豪华版。”
他们人多，订的也是大包厢，但是并不是眼前这个豪华升级版的，这种包厢基本上需要消费上万额度。
服务生微笑解答：“是这个没错。今天林先生打电话来通知，是给各位升级了包厢。”
在场里没有一位男士姓林，也都面面相觑。
倒是其中一位客服部的女同事迟疑提问：“这位林先生…是叫林序吗？”
“是的。”服务生为他们调试好所有设备，然后准备小食、水果和酒水去了。
得到回应的众人脸上都是惊讶又茫然的表情。
三两人坐成一堆，窃窃私语。
服务生进进出出，等所有东西上齐，玻璃茶几上满满当当的水果零食和饮料。
有人立即就去联系了林序，没得到回应前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包厢里太安静，放了首歌缓和气氛。
等一首歌结束，包厢门再度被打开。
室内灯光昏暗，走廊壁灯灼灼，站在门口的男人身材颀长，仿佛是迎光而来。
不光是女人，连男人们也都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没人反应过来。
人堆里的气氛担当把林序迎了进来。
“林总，您坐这坐这！”
“刚刚就听服务员说，是您帮我们把包厢升级了，谢谢您啊……”
“不用谢。”林序解释，“听说你们聚餐，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坐坐。”
林序坐在最角落，但也不妨碍其他人前来敬酒，不过他都挡回去了，还叮嘱对方也少喝些。
虽然林序和他们的年龄相差并不大，不过上下级的身份多少让其他人有些放不开玩。
不过等到后面，也都发现了他在和不在没什么区别，林序并不像工作时那么严肃冷漠，于是大家都喝酒的喝酒，玩游戏的玩游戏，唱歌的也霸麦。
也有几个人在聊天，聊着聊着正常话题也都能偏出轨迹。
“现在提起相亲就烦，结婚有什么好的！”
“对啊，而且咱们年纪也不大吧，也不知道爸妈急什么？”
“相亲都不靠谱，能相到真爱的几率还没我中‘再来一瓶’的几率高好嘛！”
“说到相亲，对了今阳你那相亲对象倒是看起来挺不错的嘛！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你跟她接触过了没，性格怎么样啊？”
问话的是吃火锅时坐在陈今阳旁边的男人。
“是刚刚吃火锅遇到的那个女人吗？是长发还是短发的那个啊？”
“长发那个吧，是不是穿白衬衫那个啊？”
周围男男女女都有好奇的，一边的林序忽然动了动身，调下坐姿，将两条大长腿叠在一起。
陈今阳等他们提问完，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是白衬衫低马尾的那个，她人也很温柔。”
虽然包厢里灯光不好，不过此时同事都看得到他脸上提及相亲对象时的表情，眉眼含笑，温润和善，显然对对方也是有好感的。
林序坐在阴影处，眉眼紧皱，看向前方的视线也不觉冷了几分。
“就是卢姨之前说的介绍给你的那一位？那不是都快半个月了吗，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情况了啊？”
陈今阳低了下头，眼里那抹惋惜和遗憾一闪而过：“没什么情况。她人很好，当朋友很好。”
他这副模样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结果，不过只有他处得好的同事，喝了两杯酒就直接给道了出来：“哈哈哈难道你这是被拒绝了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心里一跳，生怕他这直白的话会把场面搞得不好看，于是都笑呵呵地想糊弄过去。
不过陈今阳其实早就想开了，只是无奈一笑，在刚刚出声的那位同事肩上重重捶了下：“兄弟，一定要这么戳心啊。”
随之，那一圈的都又笑开。
很快，聊天的话题又换了个，这一插曲也被掩盖过去。
而林序还坐在位置上，像是一整晚都打算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没有人瞧见他手上那瓶矿泉水被捏得快变了形。
原来，南溪早就拒绝了陈今阳，那她那天说的“会和他发展”之类的话，也都是在骗自己。
林序心里一时激动欣喜，一时又生气愤怒。
等冷静下来，他又认真回忆起他们口中的“卢姨”是公司部门里的哪位。
随后，心里一个计划也悄然形成。
*
今天是高中室友纪静约南溪来吃火锅的。
等端着回到位置上，忽略不掉对面赤.裸裸的吃瓜视线，南溪不得不开口解释：“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我妈不是催我相亲嘛。”
纪静一边涮肥牛，一边笑：“他就是那位陈先生，看起来挺绅士的啊，比我遇到的那些歪瓜裂枣可好多了。”
南溪笑了笑，揶揄道：“那要不我介绍你们去相个亲？”
纪静白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而去夹肥牛。
两人出了火锅店，叫了辆计程车去外滩的一家清吧。
纪静格外兴奋：“我同事说这‘more’新来的乐队里有个很好看的小哥哥，声音也好听。”
南溪对此没多大兴趣，不过还是接了她的话问：“那唱歌也好听？”
车内忽然只剩电台声，过了十几秒，纪静才缓缓道：“人吹萨克斯的。”
“……哦。”
外滩这边有不少清吧音乐吧，年轻人居多，格外热闹。
南溪随着纪静进去，她稍稍打量了下四周，more的装修风格偏工业时代风，金属质感与现代化的设计融合。
纪静让南溪选，南溪又推了回去，让她给自己选杯度数不高的就行。
时间尚早，清吧里人不多，大多都是一男一女情侣接伴而来，饮酒谈笑。
南溪刚要收回视线，不过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个人影，她目光一顿，侧头重新去看了眼确认。
花裙子，细高跟。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漂亮，画了糖果妆，整个人没了屏幕上温婉大气的气质，反倒像是小公主。
哦，不是像。
人本来就是小公主啊。
南溪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面上神态自若。
纪静也注意到了她刚刚的动作，顺着视线看了眼，问：“认识啊？”
“你不认识啊？”南溪笑了下，反问。
纪静从事新媒体行业，按理说认识的人应该比她更多。
“bbq这两年最火的新人主持人。”
“……”纪静恍若，“许淼哦，一时没认出来。”
南溪不想遇上许淼，不过对方显然不这么想。
女人脸上挂着标准的七分笑，不疾不徐地走向她们这一桌。
“南溪，好久不见啊。”
南溪偏头向她颔首，唇角微翘，同样笑得毫不带半分感情。
许淼单手倚在她们桌边，手指轻敲：“你们喝点什么，我请。”
没等人开口，她又抬手撩了下头发，故作随意道：“这家店是我闺蜜开的，就是开着玩玩啦。”
南溪回眸和纪静对视一眼，没开口，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许淼也不愧是主持人，从闺蜜手下店铺几十家，又说到了自己有多厉害，左右不过是变着法炫耀自己现在有多红，一直说到酒水上来了才不得不被打断。
“谢谢。”南溪向服务生点了下头，转而看向还在旁边的女人，“那你快去忙吧，我们就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
许淼刚刚正巧说到台里有前辈退下来，自己被上面推上去，压力越来越重了。
南溪这话是变相地赶客，她自然也听出来了，面色只微微变了变，随后转身施施然离开。
“幻想破灭了。”纪静抿了口酒，才缓缓开口。
南溪不解，“嗯？”
“她现在可是我们公司很多人的女神，高学历高颜值，业务能力也好，就是没想到……私下原来这样喜欢暗着炫耀？”
南溪笑了笑，只说：“可能也就对着我才这样吧。”
这话一听有故事，纪静立马问：“你们以前认识啊？有过节？”
“认识，过节…倒也不算过节吧。”南溪垂眸看自己那杯酒，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纪静还想听八卦，不过南溪只笑叹了声，摆摆手道：“都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讲的。”
许淼，也是清城大学毕业的，小了南溪和林序两届。
大学时候，其实她的性子还是挺好的。
当然，前提是南溪不是林序的女朋友。
许家和林家关系不错，许炎更是和林序好的穿过一条裤子，许淼考上清大，所以家里人都让他照顾着点许淼时，林序虽然嫌麻烦，但想到两家关系，还是应下了。
那时候他大三，已经和南溪在一起一年多了。
有女朋友了，再带学妹熟悉校园，多少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想，所以林序找了南溪一起去。
林序和许淼说不上有多熟，说相处也不过就是一群人出去吃饭，许炎有带上过她，只知道是个没什么大小姐脾气的女生。
他是这样和南溪说的。
不过，等在校门口接到人后，南溪才觉到林序的话有多错。
许淼不止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还很平易近人，一路上像是邻家小妹妹似的粘上了南溪。
南溪来前其实也隐隐感觉这位妹妹是潜在情敌，等到了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她对许淼的第一感觉很好。
在两人送许淼到了双人宿舍后，她先让林序楼下帮忙拿杯奶茶，说是要请南溪喝。
不过，等林序一出门，许淼瞬间就松开了挽着南溪的手，直接坐到了沙发上，脸上的笑也早就消失。
南溪看向眼前这位一秒变脸的女生，心逐渐变凉，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叠起腿，冷声笑：“你就是林序哥在大学交的女朋友啊……我还以为有多漂亮呢。
“我跟林序哥约好的一起上清大，他也说过会等我长大，我们两家父母都知道的。
“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他答应和你在一起的，但是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早点离开他，免得到时候难堪的只有你一个。”
听完她的话，南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道：“剩下的整理你自己可以搞定，那我和林序就先回去了。”
许淼瞬间心急，倏然站起，伸手指着她说：“你算什么，真以为林序哥会听你的啊！”
“我算什么……”南溪好歹是当了三年主持人，扯出一个再官方不过的笑，似嘲笑似鄙夷。
“我是林序的女朋友啊。”
“学妹，你不如想想自己算什么吧。”
南溪不是人人欺负的包子性格，对于情敌这些难听的话，她当然也是要回击回去。
不顾身后女生尖细的喊声，她径直走下楼去。
今天是开学日，周围都是老生接新生。
南溪看着身边这一张张青涩稚嫩的脸庞，再想到刚刚那人。
只觉得自己瞎了眼，一开始竟还以为她是个好相处的，没想到是个两面派。
可真是麻烦。
奶茶是许淼点的，不过就是为了支开林序。
等他拎着奶茶要上楼时，却见女朋友也下来了，有些惊讶。
“已经把她带到了宿舍，应该可以了吧？”南溪挽上男朋友的手，又想到之前他和自己说的事，半是笑半是质问，“不会还要你帮忙铺床吧？”
“说什么呢。”林序抬手点了下女朋友的额头，“要不是许炎和我妈，我今天都不会过来。”
他又叹了声气，“浪费了我们约会的时间。”
南溪心情颇好，刚刚那点阴霾一扫而空，余光瞥见林序手上的奶茶，笑：“我不喝奶茶，还是留这儿吧，给许淼喝吧。”
“嗯。”林序直接放回到服务台。
今天开学日，老生也停课休息。
两人原本计划今天出去约会电影，现在电影是看不成了，但约会可以继续。
大三课少，但南溪想好了要读研，所以退了新闻社，也推了不少主持人工作，大部分时间泡在图书馆。
林序没有她那么明确的目标，但也被女朋友的毅力感染，于是一有空也不打游戏不打球了，径直往图书馆跑。
后来，许淼也来找过林序，借口都是些芝麻大点的小事，还经常在他们班下课时在教室门口堵，又自称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一时之间学校里不少人都知道了她。
林序有她微信，平时都屏蔽着，只那一次发了信息过去，是警告她注意点，就算有事也不要再来找自己。
之后，许淼没再那么频繁地出现在他眼前了。因为她得知了南溪曾是新闻社的人，就是靠一个采访勾搭到了林序，于是她也趁招新加入了新闻社。
她长相出挑，性格又好，开会时又时常请客下午茶，在新闻社很吃香。
南溪没心思去管她，不过倒是后来从室友李佳那里得知了许淼的事。
她是今年迎新的主持人，原本学校来请的是南溪，不过她拒绝了，于是找了位大二女生，结果没想到临到了彩排那天，大二女生摔伤了腿，不得不退下来。少了一个主持人，又没有候选人，当时领导也在，对于这一情况特别生气，许淼就是这时候站出来的。
对于这件事，南溪只挑眉笑笑：“她是很不错。”
虽然她不喜许淼，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很优秀。
后来，学校论坛渐渐有了帖子。
内容不外乎是夸赞和表白许淼，也有帖子将南溪和她比较起来。
两人同样是大一就主持迎新晚会，同样都是新闻社，又同样都是大美人，还都和林序有关系。
免不了各方面的比较。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渐渐的，论坛和各大水群里都在说，许淼是高配版的南溪。
当事人南溪不在乎，这一背后是谁在操纵，很明显。
却有好事者把这事告诉了林序，他看也没看，直接让人封了相关贴。
许淼也就只蹦哒了两年，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