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一本记录的,我看看。”
宣宁听到长寒的询问，她立即放下笔杆，主动凑近。
长寒把典籍上书写的一句话指给靠近的宣宁,他视线一垂，就连看见宣宁白皙的脸颊与挺翘的鼻梁。
他呼吸有所减缓。
“武道的势……”
宣宁看着这句话,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本武道典籍她认真钻研过,收获很大。
但长寒提出的这一点，宣宁当初观看的时候，却没有觉得丝毫不对。
“武道的劲力，与灵力不同……”宣宁知道长寒的意思，她依据自己的理解，开始给他解释。
长寒目光注视着宣宁,认真倾听着,平常听旁人说一两句都嫌烦躁的他,此刻心神宁静而平和。
随着宣宁的解释话落，长寒却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根据她的解释,延伸出新的问题。
听到长寒提出的新问题,宣宁非但不觉得麻烦,反而亮起眸子，就他提出的新奇观点,继续思考。
什么武道修行计划,此刻都被宣宁抛之脑后，她满脑子都是思考长寒的问题。
长寒看着一脸认真的宣宁，她的回答皆是有理有据，且不会诡辩,甚至遇上自己感到疑惑的，还会主动询问长寒的意见。
宣宁认真，谦逊，甚至是负责的态度与性情，每一样都牢牢吸引着长寒的目光，让他越发欣赏与喜欢。
宣宁不是武道初学者，她的回答往往对长寒也很有帮助，可以帮他极大熟悉武道。
两人交流探讨得很合拍，就连时间流逝都没有注意到。
从清晨到下午，关于武道的势，两人才堪堪解决第一阶段的脉络。
“宁宁渴了吗？”长寒关心问道。
“嗯，有点。”宣宁点头，她喋喋不休连说几个时辰，喉咙还真有点干涩。
“我们去饮茶。”
长寒立即提议道，同时操控书屋外的冰兔去找扶翼安排水亭的茶具。
“好。”
宣宁看了眼天色，眼下距离傍晚也不过一个时辰。
她今天用脑过度，也该放松一二，品茶就很不错。
宣宁在起身之前，身体后仰，双手抬高伸了下腰，她鼻音舒服地轻哼一声。
正好起身的长寒听到这声软软的轻哼声，心脏怦然一跳，心尖突然泛起几分隐秘的麻酥与渴望，让他身体顷刻僵在原地。
宣宁从凳椅上起身，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舒服轻哼一下有多大诱/惑力。
见长寒身体不动，她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啦？”
“没，没什么。”
长寒难得泄露微窘的神色，他连忙摇头，步伐匆忙地走在前面。
长寒心底是砰砰跳动的心脏，与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到的羞/臊感，耳廓也悄然沾染薄红。
宣宁觉得长寒的背影有些匆忙，因他掩饰得快，宣宁也没察觉到其它不对劲。
扶翼见到冰兔时，还有点奇怪右相大人为何不直接用灵力通知他。
尤其是当长寒通过冰兔传递给他、让他备至茶具与拿出平日珍藏的极品灵茶时，扶翼是真的惊讶了。
大荒朝的茶道文化属于神通者的烧钱爱好，光是准备一套好点的茶具，其花费都不是一般神通者所能接受的。
更别说再花灵珠去购置灵茶叶。
不过长寒贵为大荒朝的右相，但凡大荒朝有个什么稀奇珍贵玩意，都少不了他的份，极品灵茶叶亦是。
大荒朝里公认最极品的茶叶，是渊青，此茶烹煮之后的灵力非常磅礴，味道也很合大荒国民的口味。
不过渊青是进贡茶，每年的产量都很少，皇庭贵戚占下大头，余下的右相府上分点，常年累月下来，也有余斤重。
右相大人既然说准备极品灵茶，那么所指必然是渊青。
右相大人平日自己都鲜少品用渊青，也不知道是谁，值得大人拿出这么贵重的灵茶。
扶翼在心里暗暗好奇。
准备渊青的时候，扶翼习惯性又准备两种次一等的灵茶，若是那客人挑嘴，他也能从容以待。
扶翼动作利索地把东西都准备好，来到水亭将钟乳石滤过的灵水盛入精巧茶壶里，长寒也已经带着宣宁过来。
扶翼视线张望着，远远看见右相大人，连忙踮起脚伸长脖子打量。
在发现来品茶的是府上的武师后，扶翼没忍住，咧嘴一笑。
扶翼轻咳两声收回视线嘀嘀咕咕，“还以为大人是在外出访友，想不到是跟宣武师待在一块，也不知再过段时间，府上是不是要添右相夫人了。”
扶翼接触过宣宁，他对这位武师的感官很好，若她能成为右相夫人，扶翼反倒觉得是件大好事。
这样一来，右相大人肯定不会再一个人总待在书房里闷着。
宣宁走近水亭时，扶翼已经退到水亭外的栏道上，离她跟长寒将近百米远。
宣宁望向扶翼，正好与他视线对上，她礼貌和善地朝扶翼颔首示意。
扶翼愣了下，很快也点头回礼。
在长寒的招呼下，宣宁坐在他右侧的石凳上，这水亭就在新建造的武馆旁。
长寒烹煮灵茶的手艺很娴熟，他平日饮茶都是自己动手，从不假手旁人。
宣宁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视线很快被吸引，观望片刻之后，她面前已经被摆放一杯灵茶。
“尝尝。”长寒给自己也斟倒一杯，而后放下茶壶，望向宣宁轻声说。
“嗯。”宣宁笑着应下，她看着色泽碧青茶香没有外溢的灵茶，端起茶杯凑近唇边轻抿一口。
“噗——咳咳——”
灵茶一入喉，一股强烈的草腥味立即充斥宣宁整个口腔与鼻腔，她从来没有喝过味这么浓的茶，瞬间被呛得连连咳嗽。
长寒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手掌运转灵力，一边帮宣宁接过她手里撒了大半的茶杯，一边轻拍她后辈，防止呛气堵住气管。
宣宁身体软软地靠着长寒的臂膀，她大口喘着气，眸子都被呛出生理泪水，她视野朦胧地望向长寒，摇头道：“抱歉，这灵茶，我实在喝不惯这个味道。”
“喝不惯就换其它的，府上灵茶还有很多种，总有你喜欢的。”长寒视线注意到宣宁眸子里盛着的生理泪水，他紧张又心疼，轻声哄道。
“嗯。”宣宁鼻音软软地应下，眨了下眼睛，正想抬手拭去眸子里的泪水。
长寒动作比她快一点，他手掌微烫地覆上宣宁脸颊，指腹轻柔地为她拭去眼睛里的泪水。
当长寒的双手将她脸颊轻捧时，不管是长寒还是宣宁，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
太近了。
两人脸颊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掌。
尤其是宣宁眸子里的泪水被擦去，她眸色澄澈，倒映的都是长寒的模样。
她眼里，全部都是他。
长寒的心脏深处像有什么冲动冲破束缚，不断在他心底叫嚣着，理智与那股冲突的博弈，让长寒眸中浮现些许雾色。
他想离得近些，更近点。
长寒身体呈现侵/略之势，拉近与宣宁的距离，脸颊下意识靠近宣宁，呼吸有些急促，身体的血液流速也在加快。
两人脸颊的距离更近了，甚至能感知到彼此吐纳的呼吸。
长寒呼洒的温热鼻息，其中蕴含的滚/烫热意，仿佛要将宣宁融化，她睫羽轻颤，脑袋浑噩噩地想要拉开点距离。
然宣宁忘了，自己脸颊正被长寒轻捧着，根本退无可退。
“宁宁……”
长寒声线沙哑低沉，带着浓烈的情感，他将额头贴近宣宁脸颊，轻蹭慢吻，青涩生疏又缱绻。
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那股冲动因没有得到发泄，让长寒神色浮现痛苦，就连大脑神经都产生暴虐之意。
可想到自己触碰的是谁，长寒连丁点力道都舍不得使用，一面因冲动得不到发泄而痛苦，一面又因宣宁身上的气息萦绕在鼻翼，让他神经极度舒爽。
哪怕痛苦，长寒却舍不得放弃这种亲密，他的心弦早已经被撩/拨得情动。
长寒的一腔情意太过炽热，宣宁那点理智对上他顷刻便溃不成军。
长寒唇瓣轻柔厮磨着宣宁脸颊，一路沿下，轻吻在她白皙脖颈上时，宣宁身体猛然绷紧。
那股刺激凶猛而难熬，让宣宁头皮颤/栗，下意识伸手推开长寒，低声抗拒，“不要……”
长寒一张犹如谪仙的脸上，已经沾染薄红与细汗，他眸中神色由理智与本能各占一半，稍显朦胧。
宣宁的抗拒让长寒费力压抑着冲动，收起攻势，他目光触及宣宁眉眼间的痛苦，理智瞬间回笼。
“抱歉……”长寒强自摁耐心中疯狂叫嚣的冲动，他抬手用指腹轻抚宣宁皱起的眉头，声线沙哑地道歉。
宣宁身体软得没力气，视线瞥见长寒沾着细汗的谪仙面容，她脸颊不争气地发烫，慌忙别开脸颊。
这等绝顶的男/色攻势，谁扛得住啊。
“我没事了……”宣宁缓了几息后，轻声说道。
“嗯。”长寒舒了口气，他已经把渊青茶清理掉，换成新的灵茶。
他端起一杯放在宣宁面前，目光注视着她，嗓音轻柔，“尝尝这类灵茶，味道不浓。”
宣宁心里带着点尴尬默默端起茶杯，这次她抿的分量很少，就怕再遇上一嘴草腥味的情况。
谁知这灵茶入喉，与之前的草腥味截然不同，反倒带着很淡很纯正的茶香。
宣宁眸子一亮的变化，没有逃过长寒的观察，他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喜欢这个灵茶？”
“嗯！”宣宁立即点头，视线落在茶杯上，主动评价道：“这茶味香而不浓，却也不会淡得无味，味道很不错。”
“要再尝尝其它灵茶吗？说不定还有更合你心意的。”长寒记下这灵茶的品种，望向宣宁道。
“不了，总归太繁琐，这灵茶味道我很喜欢，就这个吧。”
宣宁连忙摇头，她就品个茶，平时又不常喝，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尤其是现在这灵茶，她就挺喜欢的。
有几分碧雪茶的清浅韵味。
两人品茶结束，已经是傍晚，长寒表示明日还打算借阅武道典籍。
宣宁自是没有意见，两人站在水亭栏道上相互告别之后，一扭头，脸色都有些异常。
长寒回想方才在水亭里的近距离接触，心中既害羞又紧张，他平日自诩自制力可以，但水亭里，却没有忍住。
幸好宁宁没有对他的失礼举动产生厌恶，长寒抬头看着暗沉的天空，长舒一口气。
宣宁一边走，
一边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长寒明显对她有意思，如果长寒在接下来的相处中，要与她进行更进一步的发展，她该怎么应对！！
总不能为探究至寒之气，把自己给搭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