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内,毒性不解,你便回天乏术。”曦夜注视着互相嫌弃的两人,淡声道。
“换,别人……”唐婉珍不愿意让宣宁碰,她与此人方才初次见面,互不了解,更别提情谊,这让她如何甘心。
“师叔……我不要让他碰,换其他人好不好?实在不行,玄宗,陈,陈东玄也可。”唐婉珍哀求道。
宣宁手掌撑着下巴打量着被情/毒折磨的唐婉珍,毒是真的,不过两个时辰内死亡,这就是假话了。
曦夜为了试探她,可真是不择手段。
宣宁越发觉得这个女人表面冷静淡漠,内里其实是存在疯狂倾向的,她可得捂好马甲才行。
她连自己的师侄都能算计,更别说戏耍过她的宣宁,这要是落到她手上,宣宁光是想想都头皮发麻。
“他未破婴,未必愿意。”曦夜冷冷道。
唐婉珍脸色顿时一变,眼泪再也憋不住,哗啦啦往下流。
可她也未破婴啊!
为何她会遭遇这种倒霉的事情,还得让一个名不经传,其貌不扬,早已非处/子的男人碰。
随着时间拖延,唐婉珍的理智逐渐被毒性/侵蚀,只剩下满腔空虚与渴望。
“曦夜前辈把你带过来,也算看得起我,嗯,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亏待你,大房有人了,你可以当二房。”
宣宁觉得自己得说点啥,她一本正经地对唐婉珍说。
这话别说唐婉珍,就连曦夜听得都忍不住侧目,让唐婉珍当二房,你有没有把眼前这位化神境强者放在眼里?
唐婉珍被宣宁这话气得眼睛通红,心中越发悲戚无望。
曦夜强忍着想把唐婉珍带走的想法,她不信,不信自己素来极准的眼光会在这个青年身上看走眼。
就算眼前青年不是云婵所扮,但光凭他这份气度与不自觉流露出的自信,曦夜便可断定此人成就绝对不凡。
且曦夜之前出门前,唐婉珍的爹娘私下嘱托过她,婉珍此次的卦象所显,她有一劫,会遭奸人算计,轻则修为丧失元阴被毁,重则性命难保。
这一卦,算的是十年内的命运。
曦夜护得了唐婉珍一时,护不了一世,此劫可破,但需寻一位郎君与她喜结连理,尤其是她的姻缘签,所指也在天峡关。
若能在天峡关寻到那个契合之人,无论对方身世地位,唐婉珍的爹娘都是允的。
但以卦象来看,对方的实力不弱,且善隐于芸芸之中,是个踏实人。
眼前这青年,要么是卦象人,要么是云婵所扮,横竖,都是不亏的。
只是婉珍却颇为抗拒。
宣宁嘴上说归说,但却没有付诸过任何行动,就连视线都没有往唐婉珍那边瞟。
‘他’若贪慕女色,绝无这般定力。
“是生是死,婉珍,你自己决定。”曦夜说罢,转身离开厢房。
不解毒,就是死。
唐婉珍低声哭得像猫儿一样,她不愿意,她不想将自己一辈子交代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身上。
“唉……”宣宁也忍不住叹气,她这碰上的都是什么事啊!
别说唐婉珍不愿意,宣宁也不乐意。
首先心理上那个坎,她就跨不过去,她可是女人!她哪有那解毒的本事。
“前辈,我看这位姑娘委实不愿,强扭的瓜不甜,她硬撑着也痛苦,索性是死,要不就给她一个痛快?”宣宁走到紧闭的房门处,对外面说道。
曦夜:“……”
唐婉珍:“……”
你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你,混账!”临到关头,唐婉珍本来已有寻死念头的心,被宣宁三番两次打击,反倒演变成不服气。
她明明长得不错,情史干净,即便双修,这男人总归不亏,还赚了。
他又是嫌弃又是打算给她一个痛快,这特么还能算作男人吗?!
“你,是不是,男人!”
唐婉珍压下心中一波又一波的渴望,瞪着宣宁,咬牙切齿地说。
不是啊姐姐。
宣宁倒是想这么回答,但她也知道曦夜是存着试探她的心思把唐婉珍带过来的。
“你说你,怎么摊上那么个师叔。”宣宁看唐婉珍憋得实在难受,她叹了声走近。
“不许说,师叔……”
唐婉珍浑身泛红,外衣凌乱,额头早已密布细汗,这般春/色/诱人,男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只可惜,宣宁是个女人。
“你啊……”
宣宁看着被师叔算计之后,还维护师叔的唐婉珍,不由得想起她维护江水月时的场面,啧啧啧……
这个女人真是,脑子实在不太灵光,吃了江水月的亏,还没一点长进。
“哼……”
唐婉珍卷缩着身体,看起来可怜又可口,那汹涌的情yu冲击得她大脑理智七零八碎,此刻只想有一个抚慰能为她舒缓痛苦。
“我好难受……”她眼角挂着泪珠,盯着宣宁可怜兮兮地说。
“你又不要我碰,我才不碰。”
本着难受的人不是她,宣宁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随口说道。
她灵识探进储物袋里,打算找找看有没有解毒的丹药。
这情/毒没曦夜说的那么霸道,只是唐婉珍头次接触,信以为真而言。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你碰,几个姐姐,都有大宗门道侣,我,也要找个宗门道侣,才不要,一个下人。”
唐婉珍理智消无,反倒随心所欲地说出心里话,只是一边说着,还将手伸向宣宁的手臂。
完美诠释什么叫做身体很诚实。
她自己伸手过来,倒省了宣宁靠近。
宣宁操控灵力趁机进入唐婉珍经脉内,观察这毒性情况。
也就几息功夫,唐婉珍已经整个身体趴在宣宁身上,她嘟着嘴在宣宁耳畔软声撒娇,“你抱抱我……”
宣宁身体一抖,差点没忍住把她甩开。
“这次算你走运,碰到的是我。”
宣宁把一粒丹药塞进唐婉珍嘴里,哼声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存了不少丹药,你这毒性正好有可解丹药,不过最后一粒给你吃了,你清醒后记得给灵石啊。”
宣宁这话是说给曦夜听的。
既不想暴露马甲身份,又不愿意跟唐婉珍扯上关系,宣宁只能采取这种办法。
也幸好她底蕴深厚,换作别人,根本没有第三个选择。
听到宣宁的话,曦夜身形凭空出现在厢房里,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唐婉珍,她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她有一劫,重则身亡轻则丧失修为失去元阴,此次破劫之法在天峡关,唯有一位良人方可护她。”
曦夜嗓音清冷地说,听起来像是在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又岂会真的只为试探宣宁,而拿师侄冒险。
且那情/毒,也并非她递送的。
“前辈觉得我是良人?”宣宁盯着因过于疲倦而陷入沉睡的唐婉珍,她哂笑了下附和道:“不过她这人,确实容易被人哄骗,得让个脑子灵光的人照顾着。”
曦夜不予置否,她伸手一招,便将唐婉珍丢在一件飞行法宝上,带人匆忙离开。
宣宁在确定曦夜真的离开,且没有留下什么监视手段后,她又用业火纹确认一遍,这才抓紧时间给欢喜佛传音。
她看曦夜那意思,明显是把她当作唐婉珍的良人了,她可得尽快跟欢喜佛碰面,然后迅速撤离天峡关。
这要是跑得慢,被曦夜抓住强行唐婉珍结契,那玩笑可就闹大了。
夜晚的别院里,曦夜带着唐婉珍回来后,她便从浅眠中醒来。
她的确睡着了,可宣宁与曦夜两人的对话,她也隐约听了个大概。
“他嘴巴那么毒,才不可能是我的良人。”唐婉珍鼓着嘴不满道。
“明日把这笔灵石送给他。”曦夜抛出一个一次性储物袋,淡声道。
唐婉珍好奇地用灵识扫了眼,神色惊讶,“两百万上品灵石?不就是一粒丹药嘛,哪有那么贵的丹药!”
“你且去问问同门那些师兄,能不能拿出这样的丹药来。”曦夜说。
唐婉珍顿时失去劲头,她也知道这两百万上品灵石其实不单单是丹药的钱,其中也掺杂一大部分她未来修道途的价值。
失了元阴,对唐婉珍而言,其价值可不止两百万上品灵石。
“我知道啦师叔,明日会把灵石给他的。”唐婉珍恹恹应下,平日的那股骄傲的锐气经由此次,收敛许多。
这一晚上,曦夜都没有再关注宣宁,她觉得这个青年,更像唐婉珍的良人。
两人若能凑一对,她是无意见的,能在美色下坐怀不乱,这样的人,哪怕在修真界里也是少有。
次日清晨。
宣宁得到欢喜佛的回音,大意是让宣宁在佛法殿与他碰头。
宣宁披上马甲后,连欢喜佛都难以寻到她的踪迹,且她也在传音里透露由自己主动去见欢喜佛。
看着传音符泯灭,宣宁长松一口气,接下来她只需要去趟佛法殿,把丹香丸交给欢喜佛,就可以放心前往祁风镇。
宣宁推开厢房的门,大步走出客栈。
“你等等!”
唐婉珍的声音从宣宁身后传来,宣宁本想加快步伐甩开她,但她忽而感知到另一道非常隐晦的注视从远处投望而来。
曦夜也在关注这边!
宣宁:“……”
强者真就这么闲?
“何事?”宣宁绷着脸上神色,转身望向唐婉珍。
“这是丹药钱,你还有没有多余的丹药,我能再买几粒吗?”唐婉珍把一次性储物袋抛给她,而后诚恳地问。
“你还想多碰上几次这样的事情?”宣宁收起这笔灵石,皱眉道:“你吃的那粒就是最后一粒,你若不想被人算计,最好还是沉下心把实力尽快提升上去,争取早日破婴。”
“我只是想有备无患嘛,破婴我知道啊,但这也不是说能马上突破,就能突破得了的。”唐婉珍小声嘟囔。
宣宁没作声,她跟唐婉珍关系算不上多好,也就有过一次交易罢了,帮她解毒,再提醒她已经是能帮的极限。
宣宁现在一心想去佛法殿,但曦夜盯着这边,反倒让她心里有些烦躁。
“陈东玄!”
唐婉珍忽然朝一个方向喊道。
宣宁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远处在街上的两人,正是陈东玄与李秋渊。
看着唐婉珍迈着步子跑过去,宣宁心念一转,她落后十步距离,慢吞吞地靠近。
“你师叔找到队长了吗?”陈东玄眯着一双眼睛问唐婉珍。
“还没有,也不知道她藏去哪里了。”唐婉珍摇摇头。
“这位是?”李秋渊注意到跟在唐婉珍身后,样貌平平但气度不凡的青年,问了句。
唐婉珍脸色微变,心虚地看了眼陈东玄,弄得后者一头雾水。
“他……是我一个朋友。”唐婉珍底气不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