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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暮晚上没有回家住,由于别朝的盛情挽留,江淮北当天晚上也住下了,不过还是要分房睡。

别稚在客房帮江淮北收拾了下床铺,他们家差不多都没什么客人来住过,现在倒是真的利用上这么多房间了。

“我房间就在你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别稚说:“很近的。”

这话似乎有点儿暗示的意思,江淮北忍不住笑出了声,揉了下她的头:“嗯,知道了。”

“………”

他靠近她,朝她耳朵吹气:“不会走错的。”

“………”

她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江淮北刚才的话,导致别稚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一直在等他到底什么时候溜进来,他溜进来以后自己要不要拿拖鞋把他打出去,要是被别朝跟别暮撞到会怎么办,有的没的想了好久,起来,打开台灯,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了,他还没有来。

别稚决定给他发了条微信:【你到底来不来呀!】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发好像很急切他到一样,抿了抿唇,删掉,她又换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江淮北没有回她。

又等了好久,别稚从床上爬起来,把手机扔在一边儿,偷偷摸摸地从房间里溜了出去,因为害怕有声音,她甚至还没有穿鞋,过了一个房间门,走到江淮北房门口,轻轻地把门打开,好在他没有锁门。

成功潜入房间,别稚长舒一口气,看到江淮北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她在房间等他?他在这里给她睡觉?明明都跟她说了不会走错的,难道不是她想的意思吗?别稚不满地走到他旁边,人都扑了上去,压在他身上,捏住他的鼻子跟嘴巴,不让他呼吸:“江淮北。”

江淮北挣了两下,没动。

“江淮北。”她轻轻地在笑:“让你睡觉。”

“………”

猜测他动不了,别稚胆子大了些,还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江淮北,想不想做点儿………嗯?”

“………”

她的话刚说,瞬间,江淮北已经将她翻扣到身下。

“江淮北!”别稚不高兴了:“你骗人?”

还是没有说话。

漆黑的眼睛盯着她,不知怎么,她觉得他在抖。

她松开了他,连忙把一边的小台灯打开,因为是蓝色的琉璃灯壳,照在他脸上,也微微泛了些冷色的蓝,他垂下眼,沉默着,整个身体塌在了她身上,把她抱紧。

有点儿呼吸不上来了,就跟她刚才故意压他似的。

别稚推了推他:“江淮北,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幸好。”他重新抬起头,神色终于放松下来。

江淮北向来不爱做梦,但不知今晚怎么,梦了一夜。

是他回到十三岁的时候,参加过一场葬礼。

礼堂黑白无色,每个人的神情严肃,他看到棺木,看到别朝跟别暮,而后,注意到了最角落的别稚。

她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木偶。

不会说话,连眼泪都没有落下一滴,只是那么站着,被剥夺了灵魂。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她身边,想要抱住她,想拼劲全力让一切逆转,想让一切都有所不同。

但是,他做不到。

没有什么不同。

每个人的行动没有因为他而发生任何变化,连他自己都是。

站在更远处,连向前的勇气都没有。

“做了个梦,”江淮北低声说:“我梦到了你。”

“嗯?”

“有点儿害怕。”

别稚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想跟他开玩笑,让他放松一点儿:“你是不是没准备好结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没有。”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

沉默了一会儿。

“我梦到我没有在你身边。”他终于说出口:“而你很痛苦。”

如果当时知道以后喜欢的会是她,江淮北在想他会不会主动一点儿。

这样,他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的时间久一些,了解她更多一些,她所经历的过去,是不是都会有他的痕迹。

她,是不是会比现在要更快乐。

“梦是反的,我又没有出什么事情,而且你会一直在我身边,都不会离开的。”

“嗯。”

“我现在很开心。有哥哥,有朋友,有工作,还有你。真的,就觉得,每一天过得都很充实很快乐。”

“别稚。”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埋在她脖颈,没有看她:“你八岁的时候,我见过你,在你父母的葬礼上。”

“………”

“当时我知道我爸有了别人,跟他吵了一架,他用花瓶砸了我的脑袋。”江淮北不知怎么笑了下:“结果,第二天还把我从医院拉出来,让我去参加你父母的葬礼。当时真的很不理解,我这个样子,他怎么还是只想着他自己。”

“………”

“所以根本没在意,葬礼到底是什么样,觉得没人会比我痛苦。看到你的时候,也没觉得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会难过,更别提去安慰你。”

别稚愣了下忽然想起,雨后的那场葬礼。

她站在角落,没有任何的想法,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脑袋完全是空白的。

每个人都在跟她说没有关系,跟她说不是她的错,跟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有一个人,站在人群的后边儿,浑身是伤,桀骜不驯,没有向前。

是他。

“觉得没必要,觉得多此一举,”江淮北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有些沙哑:“真的,很后悔。”

——怪我。

——没有在你陷入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

——陪伴在你身边。

“对不起,”江淮北的声音有些哽咽,连她都从未听过:“别稚,幸好,幸好你这么坚强。”

泪水滑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凉,正好在她的肩窝。

她回抱住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轻声说:“谢谢你的没必要。”

因为他的必要与没必要。

那些错过的,失去的,离开的苦难,全部化成了温柔的风。

那个时候的她,不够勇敢,不够坚强。

每天逼迫自己假装,逼迫自己遗忘,藏起一切情绪和秘密,想要逃离,躲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把自己封闭。

即使光在身边,也未曾看到。

不想度过黑暗,不想寻找解脱。

然后,在这一刻,她遇到了他。

才能成为她的,可以软弱的依靠。

可以坚强的理由。

早上八点,阳光正好。

别稚跟江淮北站在民政局门口,两个人紧握户口本,都有点儿紧张,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一步一步来,就觉得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她已经签下了文件,拍好了照片,两本新鲜的大红本也拿在了手里。

就这么快,她结婚了。

其实别稚一直以为程序还会复杂一点儿。

起码要经历什么艰难险阻吧,最差也要忘带身份证之类的,显得跌宕起伏,但什么都没有,就是很正常地领了证,从民政局里出来。

然后,觉得阳光还不错,是个好天气。

“我们?”

“嗯?”

别稚这一刻都不敢相信:“是结婚了吗?”

“嗯。”江淮北把结婚证收好,偏过头:“回学校?”

“嗯。”还是迷迷糊糊的。

为什么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

新婚夫妇都跟他们一样吗?出了民政局就奔学校?

路上不算堵,甚至难得的通畅,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陶桃她们已经领好了学士服,站在门口招呼她穿好。

算起来,陶桃入行已经成为了电影圈的一员,玛丽莲在脱口秀领域也混的很好,甚至还拿了公司的一点儿小股权,蔚芋一个人坐在角落,听说她已经不再演戏,打算回老家找份普通的工作,爸妈还安排了相亲给她。

她们对未来的人生也都有了规划。

她们跟彼此认识四年的时间,有时候也不过是一瞬。

时间过得太快。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觉得时间这个东西是不够用的。

学院里的气氛很浓,也许是心理作用。

总是觉得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在闪光,她抱住陶桃跟玛丽莲两个人,把刚拍好的结婚照也给她们看,而后三个人一起拍照片,在学校各处留念。

之后是毕业典礼。

每年都是在标放里举行的,每个系不分开的,都会聚在一起,不过系里也没有强硬的规定,不想到场的学生们也可以偷偷地溜走,只不过别稚是表演系的优秀毕业生,一会儿还要上台的,自然是不能的。

舞台上,校长还在讲话,从她们入校到现在,从梦想到做人,很多的事情在如今都成为了一晃而过的镜头,又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所剪辑成片,构成了这四年的酸甜。

而舞台下的她们,还可以向往过未来。

………

“杀青快乐。”

她听到了最后的话,而后,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学院每年毕业典礼的结尾都是这句话,跟剧组杀青一样,毕业也跟杀青差不多,这场结束不是终点,而是下一场的起点。

她们的戏多的是,演不够的。

接下来是颁发奖项的时候。

终于,要上台了。

别稚期待这一刻期待过很久,这一刻才得以实现。

她起身。

江淮北的视线偏了过来,看向她,微微给她让了些空间。

在与他擦身而过的一瞬,江淮北顺势握了下她的手,别稚被他不经意地带歪了些身子,她没有站稳,是故意又不是故意,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畔。

想要跟他说话,但他又先一步比她说了出口。

他的声音轻而缓,似乎还携了笑。

在她耳边,对她说。

——“毕业快乐,江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我被这句江太太甜到了(。

第一次写文把自己写甜到,上次写文把自己写甜到还是自己第一次写文的时候

——是的,给大家带来一段卡式作话

感谢句崽超懒投喂的营养液~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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