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是在明月楼举行的。京中的文人墨客大多汇聚在此,一些官宦子弟也偶来附庸风雅。
李执二人抵达时,现场已有不少人了。
他们刚上楼,就见一男子笑脸迎来,怎么看都有种欠揍的意味。
“哟,这不是李兄吗?几年不见,在乡下过得可好?”
许念安看他一眼,没有动作,李执却握住他伸出的手:“刘兄说笑了,乡野自由烂漫,确是京城不可比拟的。”
说着,手上也暗自发力。
顿时,刘少杰脸色涨红,想要抽回手,却没能成功。
眼见刘少杰快要疼得失态了,李执才松开手,带着许念安入座。
席间除却许念安外,还有其他女子,倒也不显突兀。
“李兄许久未见,不知过得可好?”
邻桌一声音传来。
李执循声望去,原是张大夫府上的张雨福。
二人之前有过交集,但不算朋友。
“挺好。”李执回道。
刘少杰此时也回到座位,直觉手生疼,也不知李执是吃了什么大力丸,竟比以前强劲多了。
他暗自磨牙,恶狠狠的盯着李执。
可李执却没空搭理他,径自看着挂在墙上的诗词。
“既然李公子到了,不如也做上一首吧。”刘少杰说道。
别以为老爹掌权,你就有多了不起,不还是个草包?
刘少杰眼神鄙夷,如同看废物一般,望着李执。
李执也不心虚,抬眸看向题首,沉吟片刻,遂下笔落诗。
写得倒快。
刘少杰一脸不屑。
待侍者将李执的诗词悬挂起来后,席间四下皆静。
“好诗!”
沉寂被一声夸赞打破,众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许念安朝最先开口的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身素雅锦缎,虽不华丽,但也价值不菲,绝非寻常人家。其身后的两名侍者,亦是气息沉稳,想来身手不凡。
只她打量的功夫,那人已然走了过来。
“李公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见过安世子。”
李执起身行礼,许念安见状,也跟着行礼。
安世子换了座位,与李执坐到一处,又看向许念安。
“内子念安。”李执介绍道。
“咦?李兄已经成亲了?怎的不知会京中故友一声呢?”
安世子上下打量许念安,似有遗憾的说道。
他之前没有见过许念安,自打李家离京后,就再没关注过李家人。
谁曾想,李家竟还能再入京城,再位权臣。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确是我的过失,该打。”
李执歉意一笑,又与安世子碰杯。
二人说话间,夸赞声依旧不断,好不热闹。
刘少杰则脸色难看,恨不得将杯子捏个粉碎。
“刘公子,姓李的未免也太猖狂了。”
刘少杰右座的男子异常不爽。
他与李执不睦已久,更何况现在的酸味。
“是啊,他哪有这本事,只怕是抄来的吧。”另一侧的男子也跟着附和。
刘少杰冷哼一声:“走着瞧。”
几人走前,还特意瞪了眼李执。可李执全然没当回事,这把他们气了个好歹。
许念安见李执和安世子相谈甚欢,自己也不好打扰,便打了声招呼,带着虎妞也下了楼。
之前说要给红兰带几册话本回去,这会儿她正好出来看看。
因离书店不远,许念安几步路就到了。
她瞧见好的,就递给虎妞,让她先拿着,等着待会儿结账。
许念安正挑的兴起,门外却突然吵了起来。
“你个穷书生,也敢挡本少爷的路,还不赶紧滚开!”
声音甚是嚣张,却又有几分耳熟。
许念安侧头看去,就见一文弱书生被推倒在地,怀里的书籍散落一地,狼狈不堪。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虎妞瓮声瓮气的说道,一脸义愤。
许念安也觉得这些人欺人太甚,但此处是京城,纨绔子弟多了去了,决定先看看再说。
那书生顾不得脸面,赶忙收拢地上的书本,甚是心疼。
“穷酸样!”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许念安寻声看去,原是方才刘少杰右座的男子,看其打扮,倒也是颇有家世。
“徐大少爷,您来了,快请快请。”
书店掌柜迎了出来,笑得一脸和善,同时朝穷书生打手势,示意他赶快离开。
掌柜的动作,徐一天也看见了:“请什么请?少给我打哈哈。”
闻言,掌柜的一个劲的赔笑。
他们开门做买卖的,实在没必要和徐一天起争执。
穷书生将其他书本都一一拾起来后,便也想将徐一天脚下的书本也抽出来,却没想到,他的手刚挨到书边,就被徐一天给踹倒了。
书生倒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
许念安向前走了几步,见他脸色潮红,怕是早就病了。
见徐一天又要踹脚,虎妞赶忙大步上前,将其拦下:“你这人好生无理!”
“哪儿来的野丫头?”
徐一天见虎妞虎背熊腰,也不敢多加挑衅。
“公子还是收敛些为好,毕竟是在天子脚下,不要太目无王法了。”
许念安从里面走出来,声音清浅,却带了几丝威严。
“哟呵,你不是李执身边的小娘们儿吗?倒是有几分胆量。”
徐一天的眼招子不怀好意,却勾起许念安的一抹冷笑。
此时,虎妞借机将书生扶起,顺道捡起地上的书籍。
“我的胆量自是没有你大。你就不怕有人奏表圣上,说你们徐家不仁不善?”
许念安冷声说道,同时扫向徐一天身后的几个仆从。
“本公子还怕胡说八道?”
徐一天满面怒容,大手一挥:“给我抓起来。”
“公子且慢。”
徐一天身边的小厮赶忙劝阻:“公子,这女人是和李执一伙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咱们还是——”
——啪!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落到了他的脸上。
“李执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
徐一天狠厉道:“给我抓了带回去!”
话音落下,一帮子仆从立刻就朝许念安扑去。
结果还没靠近,就被虎妞左一胳膊,右一拳头的打了回去。
被虎妞揍过的人,直觉是被熊打了,躺在地上直哼哼,半天爬不起来。
如此,剩下的仆从哪里还敢再动手?
见虎妞咧嘴笑了,都赶忙退到徐一天身后。
“少、少爷,那野丫头太猛了,小的扛不住啊!”一名仆从抖唇说道。
还好他刚才跑得快,不然现在肯定也半死不活了。
“废物,都是废物!”
徐一天见虎妞又往前走了两步,以为是要打他,遂赶忙撂下狠话,扭头就跑了。
“你、你给我等、等着!”
余下的仆从,自然也溜之大吉。
“好可惜,沙袋又跑了。”
虎妞见状,失望的摇摇胳膊。
可许念安却哭笑不得。
虎妞的坏毛病就是好动手,不过如今已比之前好多了。
说起虎妞这人,也是李执给找来的。说是他师傅的女儿,因其习武好动,总想仗剑天涯,他就顺水推舟,给了个差事
——入李府,保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