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几周,李执和许念安逐渐适应了练习的强度,肢体的酸胀感也越来越轻。
赵师傅见两人的基础打得还行,就开始教些简单的招式。
又安然无恙的过了半月,墨砚得了口信,赶紧回院禀告李执。
此时微风拂面,李执正懒洋洋的躺在树下的竹椅上,旁边的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可他却毫无食欲。
原来是因为甄晓福走了,他无趣罢了。
每日除了练武,就是和许念安斗嘴,偏偏每次还斗不过。
想到这里,李执就觉得堵得慌。
难不成书读得少,还会影响挤兑人?
在他暗自腹诽时,就见墨砚气喘吁吁的跑来:“少爷,被打了!”
“你大呼小叫的干嘛?”李执恼怒道:“本少爷好好的!”
说着,随手拿起旁边的果子扔了过去。
还别说,李执自打练了功夫,准头还提高了不少。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正巧打中了墨砚的额头。
“不是,是您之前收的小弟。”墨砚捂住额头说道:“是他们被打了!”
“谁打的?”
墨砚揉着额头,回道:“小的也不知道,传信的人只说他们老大被打了,想找少爷帮忙。”
“真是赶早不赶巧,少爷我正好无趣得紧。”
李执起身将衣裳的褶皱捋平,就要和墨砚出门,准备大干一场。
可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声轻柔的嗓音传来。
怎么哪里都有这恶婆娘?
李执回头,就见许念安带着红兰缓缓走来,步态轻盈,衣袂飘飘。
“你怎么来了?”李执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夫君。”许念安表现得和往常一样,让人挑不出毛病。
李执觉得许念安没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但相比之下,他似乎更喜欢许念安私下的样子。
“行了行了,有话快说。”
许念安不顾李执的态度,依然柔声问道:“夫君要去哪儿?是要出门吗?”
“少夫人,我们要去......”墨砚刚要回话,就被李执堵住嘴。
“不去哪儿,就在院里逛逛。”李执死不承认。
许念安怎会被李执这熊孩子骗,看他那样子,定是要出门无疑了:“夫君说真的?”
随后,直勾勾的盯着李执:“你答应过我什么?”
李执心觉瞒不过许念安,若是回来被拆穿了,定少不了告状和教训,遂就直言了。
“我们去打架。你个女人家家的,就别掺和了。”
谁知许念安这次竟没拦着,反而开口道:“那我也去。”
“你——”
李执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念安打断:“夫君,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不成你想出尔反尔?”
李执:“......”
见状,许念安就权当李执答应了,回头对红兰吩咐道:“备车。”
*
四人很快到了吴六子的住处。
红兰小心翼翼的把许念安扶下车,眉头皱紧,生怕许念安刮了碰了。
“有没有人?”墨砚敲门喊话。
片刻后,从门后边探出半张脸。
看样子,是个年岁不大的男娃,裤子上满是补丁,不知道穿了多久了,浑身脏兮兮的,还带着些味道。
他见来人是墨砚,后面跟着李执,立马高兴的开门:“李少爷,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怕头儿撑不住了。”
“吴六子怎么了?”李执也不废话,直接进门问道。
许念安看在眼里,觉得李执还是蛮重情重义的。
男娃赶紧领着李执进了屋,指了指木板床。
说是床,其实就是块一人宽的木板,只要翻个身,保准掉地上。
吴六子鼻青脸肿的躺在上面,已经不成人样了。
他身上盖了张碎布,正艰难的呼吸着。
若不是年轻力壮,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墨砚看了也大吃一惊:“这谁干的?”
“还不是邻村那帮人。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找了会功夫的人。我们本想听李少爷的话,尽量少惹事,但前些日子,他们砸了关老头的摊子,又欺负到我们头上,头儿一时没忍住,这才动了手。”
男娃一口气说出来:“那几个人功夫厉害得不行,三两下就把我们打趴了,要不是头儿护着,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他已然哽咽起来。
李执一听,是对方故意找茬,又联想到之前的交手,心下明了。
“你先去找大夫,再这样拖着,人都快没了。”
说着,李执用眼神示意墨砚。
男娃接过墨砚递来的银子,飞速跑了出去。
他不是不知道找大夫,但手里实在没钱,而且大夫一听是吴六子家,十个有九个都不敢来。这才耽搁到现在。
“少爷,那我们?”墨砚询问李执的意思。
李执皱眉想了会儿。
他依稀记得邻村的方向,而且现在有马车,去一趟也无妨。但是带着许念安和红兰,总归不方便。
想到这儿,他回头看了眼许念安。
谁知许念安就像是解语花似的,直言道:“你放心,我不去打架。到时候,你把我放村子里,我自己逛街去。等你打完了,再来接我们就成。”
她当初想和李执出门也是这个目的。
如今他们住在乡下,民风势必比安城更加保守些。
为了堵住好事者的嘴,不给家里添麻烦,跟着自家夫君出门,总要好些。
李执听许念安这么说,自然忙不迭的点头。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男娃领着大夫回来了。
但好笑的是,大夫就和赶着投胎一样,光速的看完诊,上完药,就像被狗追赶似的,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眼下要紧事处理了,李执自然有功夫料理旁的了。
他冲男娃问道:“那群人在哪儿?”
男娃思索片刻,回道:“想来是在他们村的万宝赌坊。听说他们经常在里面待着。”
许念安:“赌坊?”
得,看来得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