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安回到房里,红兰随即打水给她洗漱,“少夫人,奴婢还是头回见少爷这样。”
“哦?他之前对那些狐朋狗友不也很热络吗?”
“少夫人,奴婢觉着不一样。”
红兰把帕子递给许念安,说道:“少爷之前的朋友,都是吃喝玩乐认识的,没几个正经人。少爷也很少对他们上心。”
许念安用帕子轻轻擦脸,冷热刚好的温度,让她舒服得发出一声叹喟。
“酒肉朋友而已,自然如此。”
“嗯,少夫人说得对。”
红兰接过帕子放好,又去帮许念安卸妆,取下发簪等饰物:“那少夫人您先休息,奴婢待会儿再来叫您。”
许念安掩嘴打了个哈欠,点头应下,径自上榻休息了。
墨砚则没有红兰那么好命。
他困得要死,但李执却劲头正旺。
李执回去后,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又兴冲冲的去隔壁院子找甄晓福了。
“李兄,你这是?”
李执兴奋得摩拳擦掌:“快,咱们去过几招。”
甄晓福是个武痴,见李执想要切磋,自然乐意奉陪,于是欣然答应了。
墨砚一听要过几招,眉头一皱,赶紧凑上去说道:“少爷,咱不急。眼下晚膳时辰快到了,若是出了汗,又得梳洗一番,怕是会误了饭点。”
他说得诚恳,一心想打消李执的念头。
就李执那三脚猫功夫,也就欺负欺负乡野蛮子,和甄晓福打,铁定吃亏。
“你......”
李执见墨砚拦着,直接不高兴了。
“哎,李兄,他说得没错。反正来日方长,要不我们先去品茶?我给你讲讲其他故事?”甄晓福顺着墨砚的心思,附和道。
李执见有故事可听,也就不再纠结,暂且将切磋的事放到了一边。随即让墨砚准备茶水点心,送到了南边的亭子里。
“话说不久前,我去了趟漠河,途中遇到了一对劫匪......”
甄晓福说得有声有色,兴起时,还起身比划两下,这让李执听得是如痴如醉。
另一边,红兰轻手轻脚的走到许念安的榻边,柔声唤道:“少夫人,该起了。”
许念安迷迷糊糊的应下,直起身,坐在榻上,却一动不动。
静了会儿神,她才伸手配合红兰的动作,将衣服穿上,随后任由红兰收拾了一番,才不紧不慢的去了正院。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金氏张罗他们坐下。
李执和甄晓福红光满面的过来,正好在门口碰到许念安。三人遂一同进了饭厅。
“母亲,父亲呢?”
李执本想在晚膳时,将甄晓福介绍给李皖,但天不遂人愿,李皖今天恰巧有事,没有回家。
“平时不见你关心你爹,今天怎么想起来了?”金氏揶揄道。
“娘。”
李执觉得金氏在外人面前,扫了他面子,于是嗔羞的唤道。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吃饭吧。”
“念安,你尝尝。这是我特意让厨房做的糖醋鱼。”说着,金氏就让丫鬟给许念安布菜。
“谢谢母亲。”许念安笑得温柔,声音也透着乖顺。
见状,甄晓福不禁感慨道:“李兄真是好福气啊,夫人贤良淑德,婆媳关系比母女还好,真是让人眼羡。”
“小四嘴真甜。你快尝尝,看饭菜可还合你口味?”
金氏听见甄晓福夸自己的儿媳妇,简直喜上眉梢,比夸她自己还要开心。
李执没有反驳甄晓福,但又不想承认许念安的好,只得闷声吃饭。
翌日清晨,许念安被敲锣打鼓的声音给惊醒了。
“红兰?”
闻声,红兰忙上前伺候:“少夫人,您醒了?”
“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许念安睡眼惺忪,嗓音也有些干哑。
“少夫人,您肯定猜不到。”红兰笑道:“是少爷在练功呢。”
“嗯?”许念安顿时瞪大了双眼。
李执?清早?练功?
“别说您了,咱们府里上上下下都不敢相信。”说着,红兰就伺候许念安起床。
*
用过早膳后,金氏带着众人去了练功堂,堂里站着三个魁梧壮汉。
李执起初还不乐意,认为金氏耽误了他的切磋时间。
可一见这阵仗,顿时眼睛放光:“母亲,这是?”
“你怎么还这么不稳重?看看人小四。”金氏调侃道:“我听说,你早上起来练武了?”
“那可不。”说着,李执竟当场比划了两下。
金氏宠溺的笑着,嘴里满是夸奖:“不错不错,我家执儿有长进了。”
李执摸了摸鼻子,常年累月的被说教,这猛地一夸,竟还有些害羞。
“见过夫人。”
那三个壮汉一起行礼,这才让金氏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她轻敲额头:“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了。来,执儿,快拜见三位师傅。”
“师傅?”李执有些疑惑,之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本能的出声拒绝:“我不学。”
见状,金氏赶忙解释,就怕李执一溜烟跑了:“不是来教你读书的,是武师傅。”
未免尴尬,她又回头笑道:“三位师傅见笑了,这就是不成器的犬子,以后还望师傅们多多教导。”
“夫人客气了。令公子聪慧机敏,实乃可造之材。能做公子的师傅,是我等的荣幸。”右边的师傅率先开口表态。
“来,执儿,快拜见赵师傅。”金氏忙招呼李执过来。
李执一听是教功夫,心里也就不排斥了,三两步就凑到跟前,拜师行礼。
但紧接着下一句,就把金氏气个半死。
只听李执问道:“赵师傅武功如何?可愿与我比划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