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黄,谢瑶叫来白虎。
白虎饿得睡不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林中猎点动物裹腹呢,结果,小灵鼠来了,带着肉来了。
白虎高兴地伸舌舔了谢瑶一口,舔得谢瑶一身的毛*发都湿哒哒的,被夜风一吹,冷得打了个寒噤。
所以,刚才大黄还真有可能是冷得浑身发抖呢。谢瑶胡乱地想着。
“咦!”谢瑶疑惑地看向山寨后门:那里怎么灯火通明、人声嗡嗡啊?莫不是有什么行动?
想到还不知在哪的沈瓒,谢瑶不由往那跑去,别是他又被人发现了吧。
白虎吃完筐里的肉撒腿来追,到了谢瑶身旁,抬爪拎起谢瑶将她丢在了背上。
近了,火把下,护卫们两两挑起一个箱子,朝深山蜿蜒走去。
这是在转移财产吧?
“虎儿,别跟太近。”护卫们腰里都别着枪,谢瑶怕被他们发现,白虎这么大个块头,跑不过飞/射而来的子/弹。
白虎心里有数,驮着谢瑶,远远地坠在众人身后。
夜色里大伙儿挑着沉甸甸的箱子,时不时地停下摸了怀里揣着的酒喝上两口,或是抽上支烟。
翻身跃溪地走了两个多小时,众人停在了一个山洞前。
谢瑶望着暗色的山体和密密麻麻的蒿草灌木:“虎儿,这片地界你来过吗?”
“这是灰狼的地盘,山里遍布溶洞,内里环境复杂,没有谁比灰狼那家伙更熟悉了。小灵鼠,我们要跟进去吗?”
“不用了。”谢瑶盘腿坐在白虎背上,托腮沉吟道,“灰狼不是想要药材吗,哪天我们拿了药材请它带我进去走一趟。”
谢瑶说罢,拍了拍白虎,“走,我们回山寨。”
到了山寨墙外,谢瑶与白虎告别。
白虎继续在外留守,她进了寨子寻找沈瓒。
寨子很大,盲目寻找,找个几天几夜也不一定能找到沈瓒的身影。谢瑶豆大的小眼转了转,跑进厨房拿了些米粒和糕点撒在地上,招了大大小小的一群老鼠过来。
“你们今天下午,可有见到从后山过来的一个少年?”
“他左肩和右小腿上的衣服,分别破了个洞。而且,”谢瑶脸上无端一热,“他长得特别特别俊。”
“哈哈……特别特别俊!”年长懂得情事的老鼠哄堂大笑,“小灵鼠,思春了哦~”
“没没,”仿似有什么被扯开,谢瑶来不及细想,只觉脸上窘迫得厉害,“你们别乱说,他是人类。”
“人类啊!”一只苍老的灰鼠捋了捋胡须,“对我们而言,不可逾越,对你们灵鼠一族,百年前,也不是不可……”
“哎呀!你们胡说什么?”谢瑶羞得捂了捂脸,“叫你们过来,是打听人呢,不是闲来八卦的。”
“姑姑,”一只幼鼠从鼠群里钻出,凑到谢瑶面前小声道,“我下午没见着什么好看的少年,倒是方才在大当家的书房外面,碰到了一个。”
谢瑶心尖一颤,小瓒急急回来,是要找什么东西?
“谢了。”谢瑶拍了拍小老鼠,拔腿就跑,一鼓作气到了大当家的书房,腿一软,四爪朝上地摊在了书房门口的石阶上,“呼哧”直喘。
听着书房里偶尔转来的翻动声,谢瑶耸了耸小鼻头,里面应该是沈瓒无异了,空中还飘着他身上的气味。
稍歇了片刻,谢瑶爬起来顺着门下的缝隙硬挤了进去。就着窗外的月光,她很快在书柜前找到沈瓒。
“吱,你在找什么?”
寂静的夜里,谢瑶陡然一出声,沈瓒吓得头皮一麻,抬手就朝她拍了过来。
谢瑶慌忙往书柜下一钻,吱吱叫道:“是我,瑶……唉,山林里的小灵鼠。”
沈瓒怕她的叫声将外面的护卫引来,心生杀意,伸手朝她抓来。
谢瑶危机意识还在,惊得连连后退,躲开他的手,溜着墙根从书柜的另一边悄声钻出,远远地瞅着沈瓒,不敢吱声了。
沈瓒趴跪在地上摸了一圈没抓到老鼠,只当它知趣地跑了,轻吁了口气,也不知为何,自从那日逃进后山,好像便与老鼠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会儿,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深山里的那只小老鼠会一路追着他进入了山寨,并寻到了跟前。
撬开书柜的门,沈瓒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一层层找起,兵书、报纸、文件、资料,唯独没有自己要找的地图。
谢瑶看了会,心中暗自猜测了番,悄悄地爬到横梁上,“吱,小瓒,接着。”
沈瓒顺着声音仰头看去,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那吱吱叫的老鼠推了下来。
怕东西落地惊了人,沈瓒忙放下手中翻动的书本,飞身将其接住。
东西落到怀里,砸得沈瓒闷哼了声。
“小瓒,你没事吧?”谢瑶顺着墙壁滑下,担心地往沈瓒身边跑去。
沈瓒摸了下,是个木盒,凑到窗前,掏出枚大头针,将木盒上的小锁打开。翻了翻,上面是几封书信,书信下一边撂着放了十根小黄鱼,一边放了一把毛瑟驳壳手/枪和五盒子/弹。
盒子放下,取出枪,装上子/弹。
把枪别在腰上,拿出木盒里剩余的子/弹揣到怀里。
摸索着在桌上寻了盒火柴,沈瓒抱着木盒钻到桌下,小心地点燃火柴,照了照几封书信,是当地政府和山下村长递来的信件。
信中的内容不是通风报信,便是索要报酬。
谢瑶见沈瓒将信件装到怀里,木盒塞到书柜下,又继续寻找了起来,心下不由一愣,难道他要的不是这些?
那会是什么?谢瑶直起身子,两只前爪背到身后,踱着步子思索道:想要攻打山寨,什么最重要呢?
兵力、武器、粮草、布防……这些应该是小瓒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吧?谢瑶脚下一顿,想到了议事厅后墙上挂的,那幅标注了太多东西的地图。
“吱吱,”谢瑶跳到沈瓒腿上,扒着他的裤子一边往上爬,一边心急地叫道,“小瓒跟我走,我知道地图在哪?”
“又是你!”沈瓒真是服了,这山上的老鼠也太奇怪了,深山那只机灵得能听懂人话,这只倒好,竟帮他找起了东西。
“小瓒,你认出我是深山那只,救你的小灵鼠了。”谢瑶喜道,“那快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地图。”
沈瓒抓住谢瑶,轻轻推开窗,用力一扔将它丢了出去。
“啪唧!”
谢瑶被摔在地上滚了几滚,疼得哼叽一声,哭了起来,“呜……臭小瓒,果然就不能对你有丁点期望,笨蛋!笨蛋!认不出我是瑶瑶也就罢了;这才分开多长时间啊,连我小灵鼠也认不出。笨蛋!笨蛋!”
“笨死了!臭小瓒……”谢瑶抹了把辛酸泪,哭哭啼啼地爬起来,垂头丧气地往议事厅走。
有心不管却又放不下,既怕沈瓒在山寨乱闯被人抓住,又怕他一直拿不到地图耽搁了要事。
地图很大,单凭谢瑶一只小灵鼠不要说偷出来了,便是从墙上取下来的能力都没有。
谢瑶拐了个弯,爬上山寨的一棵巨树,“小麻雀,小麻雀……”
这棵树上胡乱地搭了多个鸟窝,光麻雀就住了十几只。
“唉哟,小灵鼠来了。”乌鸦探头笑道,“可是有什么事要帮忙?”
但从前几日小灵鼠付给麻雀一族的报酬,就知道这是个大方的主。乌鸦目含期待。
谢瑶豆大的小眼一亮:“乌姨,我想要议事厅后墙上的那幅画。一支三十年份的人参,再加两块三七,可够?”
“够!够!”乌姨激动地推了推身旁的伴侣,“我们去拿。”有了人参,它们的寿命便可延长一年半载;而三七,但凡再受伤,也不怕伤口感染一命呜呼了。
乌姨夫点点头,展翅朝议事厅飞去,乌姨抓起谢瑶,紧随其后。
被吵醒的小麻雀不干了,气得跳脚:“我就说小灵鼠心眼贼多,坏透了。明明是来寻我们帮忙的,见到乌姨体形庞大,就立马改了主意。哼!看不起谁呢,当心乌姨飞起来,翅膀扇动间声音过大,惊了护卫给它一枪。”
麻雀一族的族长,听得亦是心火难消:“小灵鼠长本事了,越发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前几天刚欺负了小雀,今天又对它们一众长辈视而不见。
“小雀,你去大黄那边转一圈,给它报个信,也省得议事厅丢了东西,大当家的牵怒于它。”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