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1 / 1)

经过好几日的路途,白行歌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新月城。

新月虽是一座占地颇大的大城,但地理位置并不好,城周围都是空旷贫瘠的土地,几乎无法栽种作物,而且若遇上降雨较少的时候,还很容易发生大旱。

刚入城,白行歌他们就透过车窗,看见城内贴着许多的寻人启事,且寻找的都是同一人。那人正是他们从青楼处救回来的季婉慧,路上甚至还有穿着卫兵服饰的人逮着人就举着一张纸,询问可有人见过画像里的姑娘。

白行歌在回来的路上询问过季婉慧被人抓走的情况,她说自己失踪的那一日正好是十五,因为家里人最近身体都不太好,作为还算健康的她,便带上几位家丁和贴身侍女,到新月城那较为偏僻的,位于一座小山坡上的寺庙祈福。她过去的时候寺庙里人正好不多,上完香祈福之后她和侍女正好在庙里闲逛,没想到突然窜出来几位刺客,把她身边的人都打晕后,直接将她掳走了。

她在被带走的过程中失去了意识,等再清醒时,人已经被关在一个用布遮掩起来的牢笼里。她不仅双手双脚都被人绑了起来,还被点了哑穴,惹得她无法开口求救。那日车队经过白行歌他们休息的地方时,他们交谈的声音正好被她听见了。庆幸的是她手里正好有一张从庙里拿来,本想再多写写祈福话语的纸条,她便忍痛咬破了手指,动作别扭地写下简短的求救之字,在没有惊动载走她的护卫们的情况下将纸条扔到了路上。

九王府的标记也是她从自己衣服的袖内给撕了下来,目的是希望白行歌他们能够将其认出,前来救她。其实季婉慧那会儿也无法确定白行歌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她也不过是在赌一个机会,幸好让她给赌对了。

所以,季婉慧其实也不知道掳走她的人是谁。白行歌找机会问过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猫妖,后者表示那些人他也不曾见过,并不是九王府里的人,但不排除是否府内有小人串通外边的人,来对季婉慧下手。

“那九王府内,可有平日里就与大小姐相处得不好的人?”

小猫妖回道:“九王爷的一位远房表妹吧。她一直都很喜欢九王爷,对九王爷娶了王妃的事情不能理解,至今甚至还在想方设法想要破坏两个人的关系。她时不时会到九王府住上一段时间,大小姐他们知道这位表妹对他们的父亲抱有别样心思,所以从小与她的关系就不好。”

“那位表妹对大小姐做过最严重的事就是在她饭菜里下了药,原本只是想让她身体不舒服,没想到一不小心量下得多了,害得大小姐差点丢了小命。”小猫妖说得龇牙咧嘴的,显然是对那位表妹也颇有怨言。

“九王爷因此责罚了那位表妹,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让她再踏入九王府,任凭她在府外苦苦哀求都无用。是好几年后,也就是不久之前,这位小表妹又再次过来,可瞧着像是改过了自新,不仅认认真真给王妃和大小姐他们道了歉,还向他们承认了自己往昔的错误,王爷和王妃这才又让她入府。”

小猫妖撇了撇嘴,语气警惕道:“按我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很可能根本就还没有悔改,只不过是假意示弱,想借机再陷害大小姐他们!”

白行歌还未见到对方,所以在听完小猫妖的话后并没有马上下定论,但九王爷这位表妹的嫌疑确实是挺大的。

他们正在赶往九王府的路上,突然被拎着寻人启事的王府卫兵给拦了下来。毕竟他们是难得从外地入的城,而王府的人在城内搜寻许久都没能找到人,早怀疑季婉慧可能已经被带离了新月城。奈何季君泽若想离开新月城到封地之外寻人,还得先获得季君延的批准,一来二去的得耗上许多时日,王府里的人早急疯了。

所以当那些卫兵一脸不抱希望地将他们拦下来询问可曾见过季婉慧时,白行歌回了他们一抹大大的笑容:“有的,人我们正好救下了,正打算把人带往九王府。”

卫兵们在最开始听见他的回答时还以为听错了,毕竟他们已经找寻了好几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是都没有季婉慧的消息。在遇见白行歌的车队时,他们也只不过是例行询问,并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竟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们半信半疑地看着白行歌,而与红绣待在另一辆马车内的季婉慧似乎也察觉到了车外的动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确认是王府的卫兵后她才探出头来,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下道:“公子说得没错,他们正要护送我回王府。既然遇见了,麻烦几位帮他们引个路。”

确认了车里的人真的是季婉慧后,那几个卫兵才惊喜地给他们开路,阵仗颇大地将他们护送到九王府,一路上引起了城里不少人的注意。

主要是白行歌在卫兵前来询问时露了面,不小心让周围好几人见着了他的容貌。男俊女貌,且白行歌的模样看着特别显年轻,又恰巧救下了王爷府的千金,怎么看都是一段佳话的开头。

于是,季婉慧找回来的事很快就在城里传了开来,甚至有特别能写话本编故事的,已经开始有声有色地在叙述白行歌与季婉慧如何惊心动魄的相遇,又如何艰险地帮助她从危难逃离,又如何相扶相持历经万难,终于回到新月城。

甚至还有人开始在编写他们相识相爱的过程,这些白行歌他们都不清楚,否则,这些‘佳话’大概就没有出世的机会了。

王府的卫兵将他们护送回府后就急匆匆地给九王爷和王妃汇报去了,府里的管家不认识白行歌,但对谢璟深熟悉得很,所以态度非常恭敬也不敢怠慢。他们扶着季婉慧下了马车,在院内等候没多久,便有两位穿着华服的男女从宅内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十来岁的男孩。

好几年过去了,季君泽依然如此年轻温雅与稳重,岁月似乎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就是身体与从前相较,看起来虚弱了不少。他扶着身旁那位看起来与他非常亲密的女人出来时,还皱着眉头咳了好几声,人瞧着有些憔悴。

白行歌从前在宫里见过季君泽,对他外貌感到熟悉并不惊奇。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竟然连季君泽身旁那位疑似是他王妃的女人,还有她身旁的那位男孩,也觉得有些眼熟。

而那几人抬头朝他们方向看来时,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眸光皆是一愣。

白行歌思索了片刻,才想起季君泽身旁那位女人,是先前他和阿竹刚从宫里逃出来,遭到锦衣队追杀,马车摔下悬崖那一日,正好路过那荒野之地,送了他们一程的贵人。

没想到他们当时碰见的,竟然是九王妃?

不过想想也很有可能,那会儿正好差不多就是季君泽获得季君延准许,能够暂时离开新月城去处理事情的时间段。

季君泽显然也将他认了出来,但不知缘何在意识到他的存在后,第一时间竟是看向了他身旁的谢璟深,眼里是明晃晃的愕然之色。

白行歌想起了自己和谢璟深的身份,忽然在这一瞬间领悟到了季君泽的想法,没忍住跟着笑了一声。

朔国大国师,还是传说中被季君延宠爱着的,和一个江湖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非常憎恨着皇宫的飞月楼楼主,竟然能和谐地站在一起,出现在他面前。

确实有些吓人。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季君泽还处于震惊与不敢置信之中,他身旁的女人却先他一步惊喜地看向白行歌,朝他走近了几步,眼眶微红道,“没曾想,竟会是公子将慧儿救了回来,这可是你第二次帮了我们。”

说着,她便要屈身向他行个谢礼,却被他阻止了:“不敢,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王妃莫要如此客气。”

谢璟深闻言,疑惑道:“你们之前见过?”

“我从宫里逃出来时,遇上了季……陛下派来的锦衣队追杀,无奈之下只能牺牲了马车。当时我和阿竹身处荒野之地,是幸得遇见王妃的车子。王妃心善,捎了我们一程到最近的镇子。”

王妃却摇了摇头说:“公子言重了,我后来才知道那日若非有公子在车上指路,车队很可能会遭遇埋伏的山贼,搞不好我们母子几人的小命便要交代在那里了。而且,临别之前公子还赠了我儿一道护身符,自那之后,他的身体健康才有了好转。实不相瞒,王爷他身体这几年也变得非常虚弱,我正愁着该如何才能再与公子见面,没想到你竟是将慧儿护送回府的其中一人。”

她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惊喜,甚至还高兴地给季君泽说:“这位公子正是我先前同你提过的,给了昇儿那道符咒的高人。”

季君泽看了白行歌一眼,眼底滑过了一丝无奈的笑意后,才轻声和王妃说:“那你运气确实极好,这位是朔国的大国师,白行歌。他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季君泽这一番话可是把王妃着实吓了一跳,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纠结与无措,半响后才低声回答:“这,与传闻中的相差甚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记忆中,从旁人口中描述得知的那位大国师。

“我早与你说过,坊间传闻不能当真。我在宫中之时与国师曾有过交情,是个性格很好的家伙。”季君泽说道。

白行歌闻言,没忍住挑了挑眉头:“王爷,多年不见,你对我的称呼就直接改成了家伙吗?”

季君泽苍白的脸上这会儿才终于有了些许笑容:“你我倒也不算是不熟悉的人,那些不必要的客气,就暂且先放到一边吧。”

白行歌也弯着眼睛笑了笑,心里却稍微松了下来。

说实话,季君泽尚在皇宫时,与他之间的关系当真不错。只是后来因为他与季君延反目,而季君延身边当时没剩下多少人,白行歌对他多少有点同情在,便没能继续与季君泽相处。再后来,因为季君延变得越发多疑暴躁,他被彻底限制住了自由,在季君泽离开皇城的那会儿,他都没能亲自去送他。

在前来九王府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主要是不知道他和季君泽时隔多年再见,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季君泽是否又会怪他?会不会真的信了宫外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将他当成一个祸害。

而且,他还有愧于他。若谢璟深先前帮忙的人是季君泽,那他还间接害得他损失了不少人力与钱财。

季婉慧在见到季君泽和九王妃后,终于再忍不住内心的委屈,喊了他们一声后就扑到九王妃怀里哭了起来,哭得王妃一脸心疼:“没事了,是爹娘不好,没能好好护住你。”

白行歌看着那疑似季婉慧的弟弟的男孩安静地站在边上,他身上仍有些许煞气留存,不过病气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了。倒是季君泽……

他没想到先前遇见的人会是九王妃,当时便只是顺手送了他们一道符帮忙缓解一下情况。那会儿他就已经从九王妃身上察觉到他们家中很可能遭人作法下咒,所以家里会有人病魔缠身。这种病气会不断消磨她家中人的身体,长久下去很可能会危害性命。此外,作法之人显然还对他们抱着极大的敌意,他从季君泽身上见到了颇重的煞气,是想要断了九王府的气运。

季君泽身上的煞气虽会给他带来影响,但实际上影响更重的却是他的家人。先不提季婉慧刚遭遇的危险,还有他们儿子身上的病气,九王妃虽然看着是最健康平安之人,可她身上却被留下了死亡的印记。

一旦有什么遭遇,那绝对是能要了命的大事。

白行歌不自觉感到有些疑惑,究竟是对九王府抱有什么样的心态的人才会做出这等事来?难道当真是小猫妖提过的那位表妹?确实,把九王妃和她孩子们弄死,对她的好处最大。

季君泽在看了看白行歌后,又看了他身旁的谢璟深一眼,说:“先进来吧,你们应该也不想要和我在院子里谈一整天的话?”

大概因为都是熟悉的人,季君泽并没有在他们面前摆出王爷的架子,甚至连尊称也没用,像是与朋友相处那般,也没有过于客气,在丢下这句话后就先扶着九王妃几人进入大厅。

白行歌盯着他们几人的背影微微出神,直到清川那鲜红色的身影不断在他前面来回走动,过于显目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才回过神来,悄声问了一句:“这位就是季君泽,朔国九王爷。之前到遥香楼缠着你的,可是他本人?”

清川盯着季君泽皱眉看了老半天,才‘啧’了一声回答:“不是,若当时来的人长成他这个样子,我犯得着有一段时间的犹豫吗?啊,若来了遥香楼的人是他,不需要他主动找我,我会马上先缠过去。这张脸,哪怕只和他有过一夜之欢,都值了。”

白行歌:“……”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先震惊于清川这豪放的言论,还是惊叹于果真有人冒用了季君泽身份到青楼作乱的事。

边上的谢璟深自然也听见了清川的言论,这几日与清川相处得不是很愉快的他低笑了一声嘲讽:“你觉得人家能看上你?”

清川被他一说,眼泪说来就来,可怜兮兮地看着白行歌,与方才大方豪迈的态度判若两人:“谢公子为何对我总有那么大的意见?我出生贫苦,身份背景确实也见不得光,谢公子怕是非常嫌弃我这样的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不允许我赞叹一下九王爷的俊雅了吗?”

白行歌觉得谢璟深这几日对清川的敌意确实没来由的有些大,便也温声提醒:“他让人害死已经很冤枉了,你也犯不着与他在言语上计较那么多。”

谢璟深:“……”

他抿了抿嘴正想反驳,可白行歌已经先一步跟在季君泽他们身后进入了大厅。倒是清川收起了那可怜兮兮的笑容,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一圈后,轻笑一声说:“谢公子对咱们的国师大人,似乎有些过于在意了?”

谢璟深顶着冷冰冰的表情与他对视:“我不在意他难道在意你?”

清川又是一声轻笑,没有回话,轻飘飘地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了厅内,留下脸色变得更加暗沉的谢璟深在那里独自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倒是白行歌他们刚进入大厅还没来得及入座,便有一个哭得双眼发肿的男人闯了进来,直奔九王妃的方向过去。

“姐,王爷那位表妹,她……她又把我给你煲好的汤给弄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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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抢到了最多币的欧皇夏可莉莉!#

#为了防止你被打劫(bushi)我就不说你抢到多少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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