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小解,扶我!”
我正闭着眼消解困意的时候,听到五少沉声命令,我立刻像被打了一针鸡血似的,睁开眼睛。
五少想下地,但碍于胳膊上挂着吊瓶,很是不得劲儿,正自皱紧眉头,一脸烦闷着。
我说:“要不然你还是躺着吧,我帮你去买个尿壶。你用尿壶小解方便一点儿。”
五少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我,像看一个怪物,就好像我要占他便宜似的,看得我嘴角发抽。姑奶奶我又不是没经过男人,谁愿意看他那玩意,再说,他可以在被子里解,我只负责倒尿壶,完全防碍不到他好吧。
我说:“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别好像谁想占你便宜似的。”
五少阴了我一眼,却是把那只挂着吊针的手臂伸给我,“扶我。”
我只好一手扶起五少,一手小心举着吊瓶,就这么将五少送到了卫生间门口。好在,病房里就有独立卫生间,这一小段距离,走几步就到了。
“外边等着!”
五少迈进卫生间时,沉声命令我,我不由切了一声,就好像我想跟进去看他尿尿的样子似的。
我向他那高大的背影投去鄙夷的眼神。
什么人呢,这是。
五少小解完了,我又把他扶回床上,吊瓶挂好,五少侧身对着我,留给我一个后背,这个傲娇的男人不知在想着什么。
半个小时后,液瓶子空了,我按铃叫来护士帮他换了液,然后用手机刷起了新闻,没办法,如果不这样打发时间,我怕我会困的睡着了。
这一瓶液输完的时候,五少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我悄悄凑过去看了看,他气息平和,似乎真睡了。
护士把液拔掉,我又跟出去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护士都一一交待给我,我这才回到病房,就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磕睡。
许是太困了,我真的睡过去了,哐当一声过后,我痛的醒来,发现自己正以难看的姿势趴在地上。
扑哧。
头上传来男人的笑声。
我抬头,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你没摔过跟头啊!”
五少似是被我摔在地上的声音吵醒的,此刻一双漂亮的眼睛,正饶有兴味地瞅着我。
“我只是没看过女人摔跟头,还摔的这么难看。”
你奶奶的,我摔跟头是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这没良心的。
我恨的对着五少咬牙。
五少哧哧的又笑了好几声,好像我这个跟头无意中愉悦了他,他看起来气色大好,脸上的阴鸷也没有了。
算了,不跟他计较,我爬起来,拍拍腿,又坐回了椅子上,低头,揉搓着摔疼的膝盖。
五少笑罢,却双目灿灿有神的凝视着我,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抬头,便对上他饶有兴味的目光。
“一会儿就天亮了,叫你的女人们过来伺候你吧,我还要去赚钱。”
我没好气地说。
五少勾勾唇,“本少爷只想让你伺候。”
“拜托,我要赚钱糊口好吧!”
我翻了个白眼。
五少蹙了眉,商量的口吻道:“本少爷付你工钱,你就留在这儿伺候我,你外面一天赚多少,小爷付你两倍。”
“切,还是叫你的女人们来吧,我相信,只要你大少爷一句话,她们巴巴地跑来伺候你,一分钱都不要。”
我心里惦记着吴志海和那个女孩儿,想去看看,吴志海还会不会去接那女孩儿,所以不能留在这儿。
五少沉了脸,“你是嫌少了?本少爷付你两万块,就买你这几天在这儿伺候我!”
典型的五少式霸道又来了。
我撇撇嘴,表示无语。
天亮以后,我给佳郁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半夜就出来了,在医院里照顾一个朋友,佳郁很惊讶,说,那你朋友没事吧?
我告诉她没事。
末了,我说了一句,我说:“佳郁,吴志海的公司有添新员工吗?”
佳郁道:“是有进一个女孩儿,最近项目多,很多事情他一人忙不过来,那女孩儿负责跑跑腿,处理一些门店里的杂务,打印,接待顾客,类似于文员之类的。”
我哦了一声,原来真的是新去的员工,可吴志海做为一个老板,还负责那女孩儿的上下班交通是什么鬼。
我想提醒佳郁注意一下他们的,但又怕吴志海和那女孩儿真的没什么,接送她只是工作需要,那样就不好了。
挂了电话,我看到五少正斜眼睨着我,“你这女人的脑子里,一准儿有事!”
五少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五少已经命令上了,“现在帮我换衣服,我要出去吃早餐。”
我一惊,“五少,早餐在医院吃就好了,你要是实在不爱吃这里的饭,我去帮你买些回来,出去吃就没必要了吧?”
五少阴了我一眼,“小爷的早餐从不将就。”
好吧,算我没说。
我一头黑线的将五少挂在架子上的外衣拿了过来,五少脱去了病号服的上衣,低头看着自己一整排腹肌的身体,不知在研究着什么。
片刻很是郁闷地说道:“可惜洗了澡没干净衣服换。”
原来这大少爷在想这个,我好笑地道:“大少爷,等您病好了出院了,回家再洗也不迟,再说,这衣服也不脏嘛。”
五少阴了我一眼,“你知道个屁。”
好吧,我知道个屁,我算是彻底领教了这大少爷的粗俗了,这大少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便跟他这副光鲜帅气的外表完全不搭。
我嘴角抽了抽,决定不跟这人计较。
我拿着上衣帮他穿上,他自己又穿了裤子,然后去了卫生间,对着里面的镜子左照右照,手指摩挲着下巴处一夜间长起来的青青胡茬,咂了半天嘴,似在烦恼病房里没有剃须刀,没法刮掉胡子,维持他光鲜帅气的形象。
这大爷还是相当在乎自己的皮相的。
好半天五少才从卫生间出来,“走吧。”
我跟着他一路电梯下行,很快来到了医院外面,我指着医院右侧的快餐店说:“那里就有早餐。”
五少发出哧之以鼻的声音,“那也能吃?”
我的额头立时又划下一排黑线,感情别人都去吃的东西,对于他,是不能吃的。
五少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当先坐了进了副驾驶,我坐在了后面,出租车在城市中穿行,最后将我们带去了一家非常出名的西餐厅。这时,距我们从医院里出,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五少付过了车钱,顾自往餐厅里去了,而我却在进入餐厅看到那另人乍舌的西餐价位后到吸一口凉气,这个五少,他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一顿早餐都要花费几百块。
五少点了餐,便把餐单扔给了我,我只胡乱地看了看,便已经手指发抖了。
五少沉声道:“不用给我省钱,一顿饭还吃得起。”
就因着这句话,我点了一个页面上最贵的餐。
五少却连吭都没吭一声,仿佛一会儿要花的不是他的钱。
就这样,我吃了这辈子最贵的一顿早餐,我们结过账向外走时,外面正好有人进来,身形颀长,面容俊朗,却是莫子谦。
我们走了个碰脸,莫子谦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五少,五少伸臂将我的肩环住了,“早啊,莫先生。”
“早。”
莫子谦脸色依然淡薄,却在我和五少即将走出餐厅的时候,莫子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去找警方,调查过你堕胎的事了,原来你堕过胎是真的。”
我不知道莫子谦怎么会平白无故,当着五少的面来了这么一句,但我知道,他绝对没安好心。
就这么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让人以为我品行不端,乱搞男女关系,然后堕胎。
我猛回头怒瞪着他,“莫子谦,算你狠!”
莫子谦勾勾唇角,浅笑里带了几分玩味就那么向餐厅里面走去。
而我,脸颊火热,双手都攥成了拳头,我又一次,败给了莫子谦。
五少用一种极是异样的眼神盯着我,“你为他打过胎?”
但他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却是自问自答似地回了一句,“那都是你们以前的事,关我何事。”
大少爷似乎心情又不好了,一个人迈下了台阶,顾自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去了。
回医院的路上,五少点了一根烟抽着,一根烟吸完,医院也到了。
我跟着他的大步来到住院楼,在病房门口,我看到依依正朝着这边翘首张望,一眼看到五少走过去,便喜出望外地迎了过来,“五少,你去哪了?不是还病着吗?怎么还出去了?”
五少抬手捏捏依依的脸,一副痞子样,“小爷去用个餐,怎么着,想小爷了?”
依依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瞧你,又不正经,这是医院呢。”
五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依依柔嫩的脸蛋上这里捏一下那里捏一下,“羞的什么,在医院小爷也照样要你。”
依依顿时给了五少一记粉拳,“坏死了。”
……
我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一时间脚步僵硬在几米之外,五少对依依如此旁若无人的亲热,让我再无法迈动向前的脚步。
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屋。
我听到病房里传来依依的声音,“外边那个妹妹呢?你不让人家进来?”
“有你在,还要她做什么。”
我听到五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