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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1 / 1)

南平侯慢慢转过身,不相信似地揉了揉脸,定睛一瞧,登时像被雷劈了似地僵立原地,惊骇得半晌都讲不出一个字。

雨点杂乱无章地打在他的脸上,生疼。

一顶官轿静静地停在他面前,王府侍卫护在轿旁,沉默着一动不动任凭雨水冲刷,手中的刀刃在雨幕中泛着光。

萧易端坐轿中,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南平侯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些人,他们是怎么来的?就这样形容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就是晋王的实力?

南平侯不由自主打个寒颤,咽了口唾沫拱手道:“给晋王爷请好,误会,都是误会。”

笑得一脸褶子,全没有刚才无法无天的凶狠蛮横。

萧易扯了扯嘴角,说:“看来南平侯不但认为本王是个瘫子,还是个聋子和瞎子。”

南平侯干巴巴笑了几声,“我多喝了两杯酒,脑子晕乎乎的,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言语若有得罪之处,王爷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就别跟我计较啦。”

“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不计较我就不计较?”萧易手一挥,“给他松松筋骨。”

四个彪悍的侍卫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慢慢走过来。

南平侯大惊失色,双股颤颤,“我说错话,大不了我给你赔礼,咱们这就去宫里,当着皇上、太后的面儿,我给你认错!你是亲王,可我也是一等侯,你可不能乱来啊!”

话音未落,他的下巴便被卸掉,随即胳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成好几断,强烈的疼痛刺激下,他的五官扭曲得没了人样。

一个高个子侍卫重重在他小腿一击,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碴子就从模糊的血肉中脱颖而出,技艺娴熟,干净利落脆,可见这种事干的多了。

南平侯好像一条撒了盐的泥鳅,在雨地里痛苦地翻滚着,无声地嚎叫着,身下,血水混着雨水,淌成蜿蜒的小河。

他的侍从吓傻了,木雕泥塑般在旁看着,没一个敢上前阻拦的。

萧易往苏媚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声吩咐道:“拖下去打碎骨头,留口气别叫他痛快死了。”

高个儿侍卫扯着南平侯的断腿,像拖烂袋子一样把人拖进小巷子。

目睹这一切的燕儿吓得面如土色,根根寒毛倒立,小腿肚子都差点儿转筋。

苏媚抚着胸口,自然也受惊不小,但面上要比燕儿从容得多,甚至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叫你起歪心思,该!

然不敢露出一丝窃喜的表情,用手帕子用力擦了擦眼角,顷刻就红了眼圈,她擎着油伞慢慢走到轿前,“还好王爷来得及时,您又救了我一回。”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肩膀轻轻抖动着,显见是吓得不轻。

衣袖下,萧易的手暗暗握紧,“上来。”

苏媚怔楞了下,没明白。

“上来。”萧易重复一遍,“不然你打算走着回去?”

苏媚恍然大悟,抿嘴一笑,拎起裙角就上了轿,兴奋之余竟忘了掩饰,显得有几分迫不及待。

轿帘落下,他坐在轮椅中,她坐在旁边的藤面矮凳上。

小小的轿厢中只有他二人,距离很近,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最初的沉默过后,苏媚轻轻说:“当时我怕极了,真的,以为会被南平侯掳走。你知道吗,别看我是官宦小姐,但他根本不把苏家放在眼里,还说太后要把我指给他,那一刻……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萧易没说话,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抹阴冷的光。

他当然知道,否则不会出现得如此及时。他晌午时进宫协助调停拖欠俸禄的官司,无意中得知南平侯求恩旨赐婚苏媚,而太后轻飘飘一句“赏你了,往后消停些,不准再胡闹”,就把苏媚当成一个玩意儿赏给南平侯!

南平侯是色中饿鬼,得了应允就会行事,根本等不到下懿旨的那天。

顾忌御史们的口诛笔伐,南平侯不敢去苏家硬抢人,但在外面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今天是送香的日子,苏媚一定会出门。

来不及怨怼,萧易不敢抱任何侥幸,连声招呼也没和皇上打,直接出宫寻人。

还好,赶上了。

但他也只是淡然地说道:“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因为南平侯活不了几天了。

“那就好。”苏媚拍拍胸口,长长吁出口气,笑容刚展开一半又凝固住了,“他不会,还会有别人的。”

萧易说:“不会。”

“您别宽慰我了。”苏媚无奈地摇摇头,神情黯然,“去了一个南平侯,还有更多的纨绔败类,苏家根本护不住我。就算我出家做姑子,也躲不过去。”

萧易缓声道:“总会有办法的。”

苏媚抬头,温柔如水的目光惹得萧易心头一跳。

“王爷,我为了脱困,一时情急就,”苏媚悄悄把手抚上他的膝头,吞吞吐吐道,“就说我是您的女人……”

细腻白皙的手如同上等的甜白瓷,泛着含而不露的润泽,覆在他朱红色的常服上,显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美。

这样的一双手抚上来,哪怕什么都不做,正常的男人也会先酥倒一半身子。

可惜,他的膝头依旧麻木冰冷。

萧易瞥她一眼,“嗯。”

苏媚睁大眼睛等着下文,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他再言语。

他什么意思?

那张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所有的心思都藏得死死的。

一阵恼意,苏媚索性主动出击,身子往前一扑,抱着他的胳膊嗔道:“全京城都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你不要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萧易的脸终于出现一丝龟裂,低低喝道:“松开。”

“不松!”苏媚反而抱得更紧,“叫你侍卫把我扔出去好了,说我无耻也好,说我下贱也好,反正我就黏上你了,谁叫我……”

她想说喜欢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不喜欢他,她只是想利用他的权势保全苏家,保全自己。

心里忽地涌上一股愧疚感,她猛然发觉,对他撒谎好像变得比之前艰难了。

苏媚慌了,惊恐、担忧、迷茫、无奈、酸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搅得她说不出的难过憋闷,她甚至没发现自己在哭!

萧易叹口气,低沉的声音带了春风般的暖意,“别哭,我下封口令,他们没人敢透露出去,宫里我会给你周旋,不会有人再插手你的婚事。”

“可、可我想跟着你。”苏媚仰起头,清澈的眼睛好似雨水洗过的净空,“王爷,我仰慕你。”

不掺杂一分一毫的虚伪,她是真的仰慕他!

萧易低头看着她,心脏跳得几乎蹦出来,此时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他忍不住笑了。

苏媚从没见他这样笑过。

他很少笑,偶尔笑,也是冷冰冰的,总带着讥讽的意味。但他现在的笑容却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涩。

好像一个青涩的少年郎。

但他的笑很快消失了,“不要冲动,因为我救了你,你才会对我有好感,这是对强者的尊崇,不是男女的感情。”

萧易的语速很慢,在说服她,也在说服自己,“我腿骨断了,腰骨也断了,坐都坐不直,也许永远都是个瘫子,你嫁给我不会幸福的。”

苏媚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每天能看见你,和你说说话,我就觉得踏实!”

萧易问:“如果你以后碰见更好的男子呢?”

苏媚惊奇地睁大眼睛,“还有谁比你更好?遇见你,所有人都变得黯淡无光。”

萧易又笑了,很开心的样子,显然这话让他很受用,“我怕你后悔。”

不过隔三差五见一次面,他都快离不得她了,如果每日都在一起,他没有把握自己会放手,若她以后喜欢上其他男子,他恐怕会疯掉。

“傻子才后悔!”苏媚伏在他的膝头,素手轻轻揉着他的腿,“王爷,媚儿不好吗?就算不配做你的正室,给你端茶倒水也不可以吗?”

萧易呼吸一窒,明明应该毫无知觉才对,然而一股细微的,又麻又痒的热流缓缓在心中涌动着,逐渐向下流去。

他没有经过女色,可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身体没了感觉,心里却还是忘不掉。

萧易沉吟良久,对她的渴望终于占了上风,“你进了王府,可就永远和我捆在一起了,我是不会让你再出府的。”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绝不会出府。”苏媚顺便在心底加了一句,即便你赶我走,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走。

萧易抬起手,在空中停顿片刻,终是放在了苏媚的肩膀上,“好。”

苏媚大喜过望,轻轻欢呼一声,不管不顾抱住了萧易的腰,“几时让我入府?”

太后如此轻易就答应南平侯的求旨,说明苏家真的很危险了,她必须赶紧靠上这颗大树。

萧易也猜到了她的打算,淡淡的苦涩翻上来,又悄然而逝。

他笑着说:“我常年不在王府住,好多地方都需要大修一遍,不能荒着半个王府迎接王妃对不对?”

苏媚愣住,不敢相信似地反问道:“王妃?我?”

“自然是你。”萧易说,“你看我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吗?”

这和艾嬷嬷说得完全不一样!

苏媚头脑发懵,虽不知道缘由,但毫无疑问这是好事。

因此她甜甜地笑着,“好,我等你来娶我。”

雨住了,晋王的轿子停在苏家门口。

当苏媚从轿子上下来那一刻,除了苏尚清孟氏尚能保持不失态,整个苏家都炸了锅。

还没等苏老夫人和苏家二房弄清怎么回事,另一个消息震惊了京城。

晋王府侍卫一寸寸敲断南平侯的骨头,把人往侯府门口一扔,连句解释都没有,大摇大摆地去了。

没两天南平侯就在小妾庶子们争家产的吵闹声中咽了气。

南平侯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风评不是一般的差,因此虽有言官指责晋王纵奴行凶,但更多的是暗地里拍手叫好。

待南平侯讥讽晋王是瘫子废人的话一传开,那几个言官也闭上了嘴巴。

自己找死,怨谁?

承顺帝也早看南平侯不顺眼了,碍于他手里有先帝亲赐的丹书铁券,自己又忙着清算废太子旧党,没顾得上办他。

如今晋王杀了南平侯,正好顺水推舟,让晋王扛了恶名,自己做出慈爱兄长的模样,只罚了晋王三年俸禄,命其严加管束下人。

但承顺帝不信晋王会为几句口角就打死勋贵,命人暗中一查,很快知晓南平侯调戏苏媚的事。

承顺帝便和太后说:“老七太过分了,就算他对苏氏有意,可明知您准备把人赐给南平侯,居然活生生把南平侯打死了!这是冲谁?这是冲着母后和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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