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工钱二字,三千才觉得不那么难过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有钱不赚是傻子,他要努力,要赚钱,要抱着银票笑醒,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铺子,还要娶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媳妇!
虽然过程艰难了点……但是无所谓!三千恢复了信心,看着镜中自己的装扮,心里想着大把的铜钱朝自己而来,一时也不怀疑人生了。
轻明若挑眉笑,手中赫然多了一件桃红色的百褶长裙,“如此就好,来吧,把这身衣裙换上。”
三千:我后悔了,我还是去死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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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府门前,一辆马车稳当停下。
雨落地成溪,水雾朦胧,唯听得哗哗的雨声。
此时已至掌灯时分,府内却依旧是昏暗一片,笼罩在沉沉的雨雾中,静谧的可怕。
一道身影撑伞而来,几步便至台阶下跃入屋内。
他颇嫌弃的油纸伞扔在一边,继而朝里屋走去,一袭黑衣与屋内的昏暗几乎要融为一体。
刚迈步入屋,还未看得清屋内的人影,他便冷哼道,“太子也真会寻时间,宁愿冒着雨也不改变原定计划。”
他方才来时,已有手下的侍卫来传,太子的人已在赵府外蓄势待发,且已有人混入了府内,准备里应外合,悄无声息将人带出。
书桌后,陆挽奕燃起了烛火,烛火散发着暖黄的光,他周身而立,嗓音低沉道,“信送到了吗?”
烛火映照之下,这才看清他的衣衫已是被雨水打湿,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
轻明若挑眉,“这会儿该是送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对店小二三千还是有信心的。
轻明若坐至榻边,继而又燃了一支烛火,屋内顿时明朗起来,只听他缓缓道,“不用担心,阿颖这件事先不着急,不是还有些日子才成婚吗,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赵府与太子……”
陆挽奕眉目间渐显凌厉,身姿如松般,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
良久,他眉心微瞥,笼罩着浓浓的愁郁,“如何不着急,若是你的夫人将要被人拐跑,你还会这般淡定吗?”
他嗓音清冽,似山间泉水一般,他背手而立,目光灼灼,似在自言自语一般,周身笼着怅然之意。
轻明若简直要惊掉下巴,迟疑了半响,他才缓缓道,“没有夫人,无法回答……”
顿了顿,他摸着下巴做沉思状,“如此说来,我倒也可想象到你现在的心情,你有个中意的姑娘也不容易,夫人呢也确实很重要,那咱们便先顾着苏府这边……”
陆挽奕坐回书桌后,眸色忽暗,“赵府那边,自有三皇子四皇子盯着,咱们倒也轻松,只是苏府这边,颇为棘手。”
他已派人盯着宋依染与苏澄渝,两人似商定了计划,却迟迟不肯行动,所以,他需得“帮”她们一把。
对于这件事,他一刻也等不及。
每每想到苏琬颖将要与四皇子成婚,他便觉心烦意乱,
有种自家红杏要出墙的意味。
只是毁婚这件事,可谓是难于登天。
轻明若挑眉,出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她们决定把宫宴的事传出,从而威逼四皇子,让皇室颜面尽扫,而他们要做的便是煽风点火,让火势更大一些。
至于四皇子那边,他眼下正顾及着赵府的事,自然无法皆顾,反而给了他们机会。
轻明若笑得意味深长,“不必担心,这事我最拿手了,不出明晚这个时候,宫宴那日的事必然会闹得人尽皆知。”
镂空的灯罩透出暖黄的烛光,将屋内映照着烛火通明。
良久,陆挽奕声音低沉道,“苏州那边出了点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轻明若的神色,“你父亲迎入门的姨娘与人通奸,那奸夫已被抓住,只是……轻老爷子因此气病了,他来信中说,别让你知道此事,我觉得,你还是知道的好。”
“苏州那边我已派人前去了,轻老爷子身子倒也无大碍,
只是,你许久未曾回去了,不如回去看看老爷子吧。”
轻明若眉紧紧蹙着,手紧握成拳,似在隐忍着什么,良久他才道,“多谢。”说罢,他便起身朝中屋外走去。
只听得陆挽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这里寻了几坛陈年佳酿,以及前些日子得了三支人参,明日会派人送到你府上。”
轻明若脚步微顿,继而摆摆手,迈步朝屋外走去。
他为什么选择跟着陆挽奕呢,他也不知道,一开始可能是因着为了逃离苏州,而现在,他越来越喜欢上京城无忧无虑的日子,他甚至想着,不求名利,只守着他的糕点铺子便足矣。
可当他决定与陆世子一齐筹划着江山大计时,他突然有了想要出人头地,为祖上争光的想法。
他的祖父轻老爷子一直希望他在江南水乡,寻门好姻缘传宗接代,想让他忘记仇恨,远离朝廷纷争。
可他如何能忘记,他的父亲含恨而亡,又如今能忘记杀父之仇!
他为着各种各样的人打探消息,也一点点有了足够的势力。
因着陆挽奕,他学会了收敛浮躁的性子,也学会了收敛锋芒,学着不动声色的筹谋一切。
陆挽奕因着尘亲王的死,因着苏琬颖,才想要与敌对抗,从前的他也只是收敛锋芒,一味忍让。
而他也渐渐明白,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仇人变本加厉,让其笑得更为猖狂。
总有一日,他要手刃仇敌。
浓浓的雨夜中,什么也看不清,轻明若面上是恍惚的笑,继而他撑了伞,隐在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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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内,院落中烛火通明。
临窗的暖榻之上,苏琬颖靠坐在引枕上翻看着书卷,忽听外面有人通传有客到。
苏琬颖自书卷里抬眸,继而带了些许疑惑,这么晚且又下着雨,是何人来府寻她?
“可有邀贴?”
门外丫鬟答,“回姑娘,并无邀贴,那位姑娘只说,她自京中糕点铺云锦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