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极为艰难将杜鹃拖至靠院落最里的一间厢房内,而后自她身上找寻着,寻得一个瓷瓶。
拿绳子将她手脚皆捆好了,寻来布条蒙了她的眼,又将帕子塞入她口中,谨防她醒来大喊大叫,继而才放心离去。
紫苏将手中的瓷瓶收好,朝着挽风院的方向而去。
园内,苏琬颖正与赵宁凝至池塘边上喂鱼,鱼食落入水中,鱼儿便争相抢食,颜色各异,在水中时隐时现,煞是好看。
两人闲聊着,时间过的极快。
此时已是未时三刻,宾客也相继而来,因迟迟不见苏琬颖的身影,素春特前来寻两人至前厅。
至错落有致的树影后,一道身影穿行在婆娑树影中,脚步匆匆,素春诧异,“姑娘,好像是紫苏。”
苏琬颖抬眸看去,那道身影已至假山处,确实是紫苏,想来定是有什么急事。
素春会意,忙出声叫住紫苏,片刻后,那道身影折回,面露欣喜,朝着几人走来。
“姑娘,你猜的不错,果然有人趁此作乱。”
紫苏的话刚出,苏琬颖心中泛起冷意,继而问道,“可抓住了人?”
紫苏点头,“就关在厢房内,姑娘可要去看看?”继而她自袖中掏出那个瓷瓶来递与苏琬颖,“这是她随身带着的,且已倒入屋内的香炉不少,我担心之后她会不承认,便没动香炉。”
苏琬颖满意的点点头,“紫苏你做的不错。”人赃俱获,能抓住杜鹃已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只是现在还需找寻更多的证据才可。
素春在一旁听着心惊不已,“姑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琬颖眸中是盈盈笑意,轻声道“屈打成招,将计就计。”
既然苏澄渝屡次不改对自己下手,自己的一味容忍只会让她变本加厉,那么,这次便一次性的都还回去吧!
她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难堪,那么也该承担自食其果的后果……
素春紫苏面面相觑,不过很快也理解了苏琬颖此话的意思,看着自家姑娘沉稳的样子,两人顿觉安心。
今日受邀的宾客来了不少,此时的正厅内,苏铭振、赵姨娘等在与客人寒暄交谈。
挽风院内也渐渐聚集了不少人在此喝茶小坐。
苏澄渝不动声色坐着饮茶,内心却是烦躁不安,也不知杜鹃那死丫头事办成没有!
她不时抬眸看向门外,却看到一众人簇拥着的苏琬颖,众星捧月一般,她款步而来,沉稳端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浓浓的嫉妒几乎要将她吞噬,她眸中倒映着苏琬颖的身影,手缓缓紧握成拳。
而前厅宾客送的贺礼更是让她眼热,她想起前不久自己的生辰,冷清无一人!
此刻鲜明的对比无疑让她心中的怨恨之意被增。
她冷冷笑着,等着吧,自己定会让她过一个难忘的生辰!
宾客俱都来齐,苏铭振与赵姨娘也至,美酒佳肴一应俱全由着丫鬟相继捧来。
众人皆心知肚明苏琬颖未来的尊贵身份,因此也一改对她之前的印象,对她的夸奖称赞也是毫不吝啬。
对于苏琬颖身边簇拥着人的繁闹,她便愈显清冷孤寂,而她此刻在意的只是杜鹃如何还不回来。
宴席将开始,她有些坐不住了,便欲起身,却听得外面仆人通传道,“四皇子到——”
她的视线落在门口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也似觉察不到疼痛一般。
四皇子竟真的前来了,只为了苏琬颖的生辰!
她嫉妒的发疯!
在场之人皆起身行礼,陆亦钰眸间带着清浅的笑意,眼底那颗小痣似含的淡淡的阴郁一般。
良久,他与众人寒暄过后,视线落在了苏琬颖身上,四目相对,他低沉出声,“今日是你生辰,本王是特来送贺礼的。”
他的话极为直接,且他行事一贯如此,瞬间将她推至风口浪尖。
她起身,礼貌且疏离的行着礼,看向陆亦钰的眸中带着极清冷的笑意,“多谢四皇子。”
在场已有人低声窃语,大多是说金玉良缘碧玉佳人之类的,苏澄渝冷眼看着两人,心中的嫉妒之意将要吞噬她!
这一切,她也该有的。同为苏府嫡女,她为何就要低人一等!
陆亦钰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示意随从将贺礼呈上,而后视线落在苏琬颖身上,“打开看看可还合心意。”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在这样的场合下让别人都注意着她,他则带着赏玩的目光看她难堪。
众人的视线皆落了过来,等着她的动作,苏琬颖心间的厌恶涌起,她用极为清冷的声音道,“多谢四皇子送的贺礼。”
她并未拆,只是朝向众人出声道,“今日宴席,为的是让大家开心随意,请大家不必拘束,尽情享用。”
随着她的话落,舞姬自外缓缓而入,顿时琴音流淌,配合着曼妙的舞姿,格外赏心悦目。
陆亦钰背手而立,静静看着她,苏铭振邀他入席他却好似未听到一般。
良久,他经过苏琬颖身边,压低声音道,“苏琬颖,本王就这么让你讨厌?”
讨厌到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她眸中隐忍的厌恶,他看得分明。
有趣,着实有趣。
宴席如常进行着,陆亦钰的视线也缓缓移开,与苏铭振交谈着,眸色深邃至极。
夏日的风带着暖意,屋内清凉惬意,丫鬟在旁打着扇子,各色佳肴,杯盏交错,众人的视线也渐渐被舞姬或新奇的事物吸引了去。
至宴席将散时,苏澄渝终于坐不住了,起身离席,出了挽风院。
杜鹃久久未归,她心中隐隐不安。
至掌灯时分,宴席的宾客也俱散尽,此时的风带了一丝凉意,吹皱平静的水面。
苏琬颖立在屋门前,看着众人的离去。繁华不过一瞬,只余清冷永存。
陆亦钰缓步而出,与之并排立着,竟是意外的和谐。
“你今日极美。”陆亦钰缓缓说着,又似自言自语,他的视线落在树梢上,那里蹲着一只麻雀。
从前的他似乎从未如此注意她,她一贯黏着自己,说着那些毫不矜持的话,他心底只是深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