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书堂门前,马车排成一行前往雁北楼,自家丫鬟随着马车一同前往,围观之人更是不少,在翰书堂不远处对着马车跟随行的丫鬟议论纷纷——
马车华丽自不必说,光看那些丫鬟的穿戴已经比普通人家的姑娘还要好,更别提里面坐着的主子了。
因有护卫拦着,有的直接绕行赶去雁北楼,希望能一睹马车内的各权贵家姑娘芳颜。
苏澄渝自离府后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便微微撩帘问外面的万荣,“你去告知母亲时,她可说了什么话?”
“夫人并未说什么,我看她只有些失望,姑娘回去好好安慰便是。”万荣看了看四周,接着靠近马车一些压低声音道,“姑娘若能博得头彩啊,夫人自然就不会难受了。”
苏澄渝闻言只是浅浅一笑,便微微放了心,将帘子放下等着到达雁北楼。
雁高飞楼,风拂柳枝,浅蓝天空映衬着绵软的云彩,如烟如雾一般轻柔飘散。日头也不似往日,温和的洒在湖面。
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远处的雁北楼倒映在水中,更显其造型美观别致。
盛装的姑娘在自家丫鬟的陪同下,自桥上而过,正是好年华,容颜倩丽,身段翩然,行动间婷婷袅袅。
白云楼阁,清水石桥,本就极美,再有芳龄适佳的女子款步而过,如画似梦一般。
受邀之人皆已前来,由丫鬟婆子簇拥着的世家夫人,皆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举止谈吐无比表露着其家世尊贵。
自桥而而过,穿过回廊,便到了雁北楼处,楼阁高三层,亭檐下悬挂的铃铛随风叮铃作响。
雁北楼四周皆有垂柳依依,游廊的尽头连接着亭台,宽敞且四面通风,各处看到的风景皆不同——一面繁花似锦,一面湖水微皱,后面亭台楼阁,前面游廊曲折。
原先的座椅皆被搬走,换了柔软的圈椅靠垫放置两边,正中主位的榻椅是皇后的位置,小桌上摆时兴瓜果以添香味,茶水点心皆已备好。
难得的出行,在场众人皆神色欣然,交谈甚欢,林清脂今日装扮依旧一丝不苟,面上不带一丝笑,周身流露着清冷孤傲。
一应侍女护卫守在外围,加强防备着,以防有人肆意打扰了皇后与各位夫人小姐的清净。
日头微微移动,比试在即,只待凤驾来仪。
“皇后娘娘驾到——!”
半柱香后,伴随着内官尖细阴柔的嗓音,在座众人皆起身恭迎,只见在侍女内官的簇拥下,一袭明黄摄人的衣裳自先映入眼帘,凤仪万千逶迤而来,衣饰上的鸾鸟朝凤栩栩如生,仿佛要飞出一般,通身的贵气跟中宫威仪让人更生恭敬之心。
保养得宜的脸上不见一丝皱纹,身处后位不威自怒,在宫女的簇拥下坐上了主位,下面众人皆行参拜礼——
“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端坐主位之上,面容沉静柔和,缓声道,“都起来吧……今日难得聚在一起皆为尽兴,你们不必拘着,随意些即可。”
下面众人起身回座,珠钗在动作间发出细微的响声,皇后面带笑意看着落座的方向,出声道,“安宁,你来这边坐。”
在场之人皆知安宁是成安公主亦是如今亲王妃的闺名,深得太后跟圣上的疼爱,皇后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成安公主款步上前,体态较丰润,即使生了宋依染,容颜依旧保持姣好。
她带着和婉的笑意道,“多谢皇嫂。”丫鬟早已搬了座椅来,放置主位左下角,皇后待成安公主的态度显而易见。
见着有人投了目光来,宋依染颇有些欣喜得意,她今日装扮明艳娇俏,发钗精巧华丽,更衬的眉眼间流光溢彩。
皇后瞧着另一面男眷座椅寥寥几人,神色一时有些落寞,心觉陆承宇如今这是连她的话也不听了。
旁边侍女立即道,“方才大皇子派人来说途中有事耽搁了,这会儿估计快到了,奴婢这就派人去迎。”
皇后这才脸色好些,同成安公主说着话,下面侍女已搬了几为姑娘的琴来。
林清脂看着几位学生坐着的位置上,独独一坐空着,心中一时气极——这个苏琬颖定是为了躲避才迟迟不回,如今名字都报上去了,怎好轻易删改?
“苏澄渝,你可知你嫡姐归府不曾?”沈久久早早便等着苏琬颖前来,如今快开始了,还不见她踪影,只得出声问苏澄渝。
苏澄渝背对着她,冷笑道,“我哪里知道,前些日子你难道没听说嫡姐归京时,山路难行马车掉落至谷底的事?如今又来问我,可是戳我伤处?”
她顿了顿,嘴角不着痕迹的扯出一抹笑,用周围人都能听得清的声音道,“嫡姐也真是不幸,她出事你都未曾来我苏府,以前还以为你与嫡姐要好,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周围人表面不动神色,内心皆是做看热闹姿态,之前只是听说,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亲眼所见,谁也不能下定论。可听着苏澄渝的话,更确定了苏琬颖是真的出事了。
“你说什么!”沈久久皱眉,若苏琬颖真出了事,她怎么会不知?
“你有多恨你嫡姐,竟然这样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