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黄则摆着尾巴朝她面前经过,小眼神瞄了一眼地上残破的药筐,随即迈着悠闲的小步伐朝着院外走去。
紫苏扶额,这家伙简直跟成精了一般,短短几日,这副毛茸茸可爱的姿态就将赵姨娘跟老太太院内的仆人丫鬟给‘骗住’了。
为什么说骗呢,因为它在外面乖的很,只要回了院内,挖坑打洞啃药筐,无恶不作。
偏偏只要她骂阿黄,就会有丫鬟来劝她,“阿黄已经这么乖了,你就算不喜欢狗子也不该这样啊,它听了多伤心。”
好么,她倒成了不折不扣的‘没爱心’之人。
紫苏气的直握拳,为什么狗子也有两副面孔?莫不是苏澄渝偷偷放到她身边,为的就是将她气出苏府?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呐喊,“姑娘,你快些回来吧!”
而用过早饭的苏琬颖,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素春忙拿了披风来给她拢上,“估计是风吹着了,奴婢这就去把窗户关上。”
听雨轩内,王若琳坐至临窗的软榻上,面容憔悴,短短数日便消瘦了不少,她更是无心打扮,只盼着乳娘每日抱着温哥儿前来。
温哥儿已会简单的词汇了,那日前来,温哥儿抱着乳娘不撒手,胖乎乎的小手晃动着,吐字不清的喊着“娘娘”的时候,那般软糯带着奶气的话语,让她忍不住泪如雨下。
每每看到她的温哥儿时,对苏琬颖跟赵姨娘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此刻她端坐着,背挺的直直的——她仍旧是太傅夫人,这府中的女主人,亦是嫡子的生母,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她轻易扳倒。
外面脚步声传来,王若琳立即看向门口的方向,只听外面有嬷嬷的声音传来,“姑娘,您现在可不能进去,老爷吩咐下午才可让您进去见夫人呢……哎呦,姑娘,您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哎……姑娘!”
话音刚落,帘子便被挑起,苏澄渝冷冷看向拽着自己衣袖的嬷嬷,眼神冰冷如霜,狠狠道,“嬷嬷还不肯撒手?也是,你们这些个下人惯会见风使舵,如今见母亲失了势便恨不能收拾东西去伺候赵姨娘去,母亲还是这苏府里正儿八经的夫人呢,你们竟像对待囚犯一般,我来与母亲坐会儿你们也要拦着,你们这差事也当的越发好了,做苏府的下人可真是委屈了你们,待哪日得空了,我与父亲说说,就不拦着你们去更好的地方谋差了!”
嬷嬷一时无话,松开了拉着苏澄渝的手,只有些为难的垂眸立着,她们也不想如此啊,一边要听老爷的话,一边又要看夫人小姐的脸色,这差事可当真是不好做啊。
说罢,苏澄渝冷笑道,“还不快滚下去。”
嬷嬷只得挑帘退出去,苏澄渝这才看向榻上的王若琳,这番话听入耳,她仿佛没了生气一般,只直直看向自己。
“母亲……”苏澄渝浅浅叹息着,王若琳原先的贴身丫鬟被打发去做了粗使丫头,如今屋内竟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往日到哪不是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王若琳也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那些个下人也敢摆脸子给他们看了,这哪里还是太傅夫人的做派,如今竟连那两个通房丫头也不如了。
她柔柔道,“是女儿无能,让母亲您受这样的苦。”
王若琳眸中黯淡无光,她拉了苏澄渝的手连声道,“你去求求你父亲,让温哥儿留在我院中吧,或者……或者能让我抱抱温哥儿也行,渝姐儿,你去求他肯定同意的。”
“母亲!”苏澄渝看着王若琳如疯魔一般,几欲失控的叫出了声。
“渝姐儿,母亲求你了。”王若琳眼中闪着泪光,只喃喃道,“求你了……”
苏澄渝撒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母亲!您这般叫我跟温哥儿如何是好!你若倒下了,苏琬颖就永远也扳不倒,她若归京回了府中,我们就再没机会了!”
王若琳听着她的话,隐约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这才艰难的撑起身,不可置信一般说道,“怎么会?郡主不是说了会帮我们吗?她不是也恨苏琬颖吗?她怎么还能归京?”
苏澄渝此刻的面容有些狰狞,若是外人见了,指定会被吓到,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就是温婉轻柔的苏府二小姐。
“此次父亲将他身边之人派去跟着苏琬颖,郡主的人要下手很难……”
苏澄渝话音刚落,王若琳忽地笑了,那样毫无生气的笑,看的苏澄渝一阵心惊,心仿佛被揪着一般疼。
“母亲,你别着急,如今咱们要稳住,要想办法。”
王若琳看向她,“还有办法吗……”真的还有吗,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苏澄渝点头,“咱们只需出谋划策,剩下的,郡主会去做,这次不会再失手了,您就等着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