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外守着的仆人垂手立着,大气也不敢喘,他们在苏府当差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苏铭振生这么大的气,可怕的很。
书房内,跪地的丫鬟已经吓晕过去了,正是在苏琬颖院内当差却给王若琳通风报信之人。
这般勾当,苏铭振以为只在两军对战时才有的计谋,不曾想后院也有,而且更甚!这是要做什么?
他府中竟真有心思如此沉重阴狠之人,而且正是他枕边之人。
如今这后院乌烟瘴气,勾心斗角,上次残害苏府血脉之事,他也是小惩,如今想想,定是他的宽容才让她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如此这般,他以后该怎么面对苏家列祖列宗?
苏琬颖跟赵姨娘已经退下了,赵姨娘默默哭着,一句话也未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孩子险些被害,她连一句怨意都没有,反而宽慰他,如今想着,苏铭振只觉得对不起赵姨娘跟她腹中的孩子。
他的颖姐儿也是一贯冷冷的态度同他说着,“父亲,母亲的‘关心’,我心领了。”
而地上这个丫头,一番严刑逼供之后,就什么都招了。
王若琳怎么威胁她替自己办事,还有那些他永远也想不到的阴暗,她都一一说了。
一而再,再而三,王若琳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残害苏府血脉,安插眼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敢对他的嫡长女这般。
可想而知,在他不在府中的日子里,她是如何待苏琬颖的!
王若琳就在此时推门进来,屋内肃然甚至是阴沉的气氛将她吓了一跳。
“老爷……”待走进来,王若琳才发现地上竟然有一个丫鬟,她心中的不安愈深,几乎有些晕厥。
这个丫鬟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可看清了?”苏铭振低沉着嗓音,却带了逼人的威严。
“妾身,妾身不知……”王若琳手紧紧攥着帕子,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铭振,可怕极了。
苏铭振缓步走至她身边,冷冷看着她,“不知?我可真是低估我的夫人了,使这般勾心斗角的手段,你真当我苏铭振是死了吗!”
王若琳这回才反应过来,定是苏琬颖,定是那个贱人前来告状的!
她有些慌,忙攥了苏铭振的袖子,“老爷,妾身冤枉啊,定是颖姐儿看我不顺眼,才想出了如此法子来诬蔑妾身啊,妾身是被冤枉的。”
苏铭振听着怒意越来越大,直到现在,她还不悔改,还说颖姐儿是为了诬陷她?
“颖姐儿是太傅府的嫡长女,且她本性善良纯真,发现你这阴险手段后,没有当着府中众人的面揭穿你,已是给你我都留了面子,你竟还不知悔改!王若琳,你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王若琳眼中有泪流出,听着他的话,却只想笑,留了面子?苏琬颖那个贱人何时给过她面子!
“老爷,苏琬颖是嫡长女,那我的渝姐儿跟温哥儿呢?他们算什么?他们也是留着您的血啊!老太太偏心的过分,而我们母子,无依无靠,难道还不许我为他们谋出路了吗!”王若琳将压制心底的话一一说了出来,眼泪仿佛流尽了一般。
随之而来的一巴掌,仿佛打在了她心上,力道之大,让她几欲晕厥。
苏铭振气极,“若不是温哥儿还小,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以后,你就给我留在听雨轩内,每日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忏悔,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迈出院门一步!”
王若琳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要将她禁足,还说是为了温哥儿,真是好笑,她有什么需要反省忏悔的?她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残害人命,她只是自保,何错只有?
而苏澄渝知道消息后,立即前往书房,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求苏铭振,却仍旧无法让苏铭振减轻对王若琳的惩罚。
直到晕了过去,也不知是跪晕还是哭晕的,苏铭振只吩咐下人叫了郎中,从始至终都未去看过苏澄渝。
苏老太太知道这件事时,已是晚饭时间了,苏铭振刚用了晚饭,正用帕子擦着手,听着老太太的问话,才和缓道,“母亲不必担心,她若还不悔改,以后温哥儿也不必她养着了。”
苏府的嫡长子,被这样的人养着,怕是要养歪了,只能另作打算了。
苏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其他事我不管,只一点,这些年对颖姐儿的亏欠,你得给我补回来咯!”
苏铭振笑着,“儿子会的。”他对苏琬颖确实亏欠太多了,疏忽了她的成长,时常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她,苏铭振浅浅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帕子搁置一边。
“母亲,我去瞧瞧颖姐儿准备的如何了。”
苏老太太笑着点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