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暗风守在屋门口,风吹动着他的衣摆,不远处池塘传来几声蛙叫,伴随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屋内烛火通明。
忽听有异动渐远渐近,暗风手握住剑柄,警惕道,“是谁!”
只见有人一袭紫衣,在月光下格外显眼,衣诀翻飞踏水而来,随即落地,朝暗风笑道,“外面那些个侍卫中看不中用,也就暗风你还算可以。”
暗风看清来人,听了他的话抽了抽嘴角,将刚出鞘的剑推了回去,才冷冷道,“无双公子每次来王府方式真是独特。”
暗风也是头疼,亲王府戒备森严,轻明若每次来都悄悄而来,弄的暗风也不禁怀疑外面那些侍卫了。
轻明若哈哈大笑,并不介意暗风的话,将折扇打开,轻摇着进了屋内。
“啧啧啧,世子真是好雅兴。”轻明若朝着软榻走去,只见屋内小几旁,陆挽奕正解着一盘残局。闻言也并未抬眸,只淡淡道,“说了三日后,怎么你今日就来我府内?”
“还不是来给你汇报消息,不然谁稀罕来你这府里,连个娇滴滴的美人都没有,外面一大群面瘫,冰山似的,当真无趣。”轻明若合了折扇,不悦的说道,这位世子哪里都好,只一样——沉闷无趣的很。
忽起了打趣之意,眼神若有若无的上下打量着陆挽奕:长得嘛,稍微比自己差了那么一点,气质嘛,太温润了,不如自己招女孩子稀罕;而且从来不见他与哪位姑娘有什么,府中别说妾室,连个侍寝婢女都没有,不应该啊……
于是眼神带了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啧,世子你实话跟我说,你莫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吧?”
陆挽奕闻言抬眸浅笑,一贯的温润如玉,嗓音低沉魅惑人心,“轻明若,你当真无聊?”
轻明若眨眨眼,觉得从他嘴里出来保准不是什么好话,忙打断他,“别,我游山玩水很忙的,玩笑,玩笑而已。”
陆挽奕却不准备放过他,带了三分笑意,眸中仿佛有漫天星辰般,俯身靠近他,“本世子确实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怎么,不如你来试试?”
轻明若却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忙跳到了榻上,手捂在胸前,语气悲愤不已,“果然!我就知道!你终于承认了!”
在窗外的暗云脸皮抽了抽,觉得还是不要守在窗下好了,于是迈步绕去门口,与暗风一同守着,却见暗风比他好不到哪去——憋着一张脸,要哭不哭的模样。
两人面面相觑良久……
暗云:……
暗风:……
屋内的轻明若见陆挽奕又回到小几旁坐下,才从软榻上跳下,仍旧警惕地看着他。
“记得明日赔一张新的软榻来,要梨花木的!”陆挽奕头也不抬,语气轻飘飘的。
轻明若看着榻上明晃晃的脚印,擦一擦不也就没有了,至于赔新的吗!
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呐喊:这是敲诈!
这么斤斤计较的世子,活该到现在没媳妇!
不过是踩了下他的软榻,他就要自己赔一张新的!
太过分了!陆挽奕一定是看自己好欺负!
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做就做,只见轻明若那张妖艳的脸,眼神带了凌厉,语气也是不屑:“凭什么……”
可在对上陆挽奕威胁的眼神时,瞬间泄了气,只能乖乖道,“凭什么……赔梨花木的啊,世子当然得用檀木小榻。”
算了,赔就赔吧,谁让自己被人拿了把柄呢,为了自由,一张檀木小榻算什么!
他咬牙说着,心几乎要滴血。
陆挽奕却笑得温暖如风,“好,就檀木小榻。”
手中一子落下,残局破解,柳暗花明。
他抬眸看向轻明若:“说正事吧,有什么消息。”
终于回归正常了,轻明若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接就着茶壶嘴仰头喝茶,罢了才漫不经心道,“王府长史公子看中了太傅嫡女,两家有意结亲。”
他做这样的动作慵懒至极,配着那张妖艳的脸,却只觉赏心悦目。
陆挽奕听了却一副淡然的样子,大皇子跟四皇子才是局内人,他就不去掺和了,忽地想到什么,手中的动作止住……
“你从哪得来的消息?”陆挽奕问。
“今日喝茶听来的。”
陆挽奕眸色忽暗:王府长史赵彦是大皇子的幕僚,却要与太傅结亲,这样一来……一个嫁与四皇子,一个嫁与大皇子追随者的儿子,明明都是嫡女,若不是两情相悦,门不当户不对的,这事怎么能成?
轻明若仿佛知道他所想,出声道,“太傅如今这个嫡女,原先是个庶女来着,家行第二,其母原是妾室抬了正。”
既如此,那倒还真是般配。
“两位局内人定会有所动作,静观其变吧。”
轻明若点头,觉得他说的对,见他思索了片刻,还要说些什么,便认真听着。
却听陆挽奕轻飘飘说道,“檀木小榻,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