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琳握紧了手,脸色恢复了些,带着关心的问道:“赵姨娘如今怎么样了?”
苏琬颖闻言笑了,眼神不经意的略过王若琳,看得王若琳有些心慌意乱,苏琬颖开口道:“母亲如今还是别去瞧了,姨娘情绪不稳定,怕伤着母亲。”
王若琳听得这句情绪不稳定,心中总算是有些解气了:孩子不保,她也疯了,其不是更好?
只是面上还得做关切样:“可怜了她,身孕刚满两个月,还未来得及开心,便要承受这丧子之痛。”
苏铭振闻言,神色更加严肃了些,只坐下也不去瞧瞧赵姨娘。
当真是薄凉,苏琬颖叹了口气,这样的男人,难怪母亲方思淑会对他彻底死心。
苏澄渝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人,那个叫春华的丫头颤抖着,眼神不住的回头看向王若琳,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这丫鬟……”苏澄渝开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照顾姨娘不周到,也不用如此吧,眼下姨娘身边正是缺贴身丫鬟照顾的时候……”
王若琳也顺着她的话接着道:“是啊,这些丫鬟仆人,无论如何也不能逆了主子的意,想来,她们也是无辜的。”
苏琬颖依旧笑着,王若琳此话言外之意是,发生这一切,都是赵姨娘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苏琬颖心里冷笑:她们当真是坐不住了!
苏老太太带着怒意看向春华跟那郎中:“你们自己说!”
郎中吓得腿直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春华对上王若琳威胁的眼神后再不敢往后看了,只跪着不说一句话。
苏铭振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了,不过是些丫鬟仆人,刚才来传话的人说是赵姨娘自己身子虚,如今怎么还怪罪到旁人身上了?刚要开口说话,却见苏琬颖已经开口道:“春华,你跟这位郎中设计谋害姨娘胎儿一事,你是认还是不认!”
陷害??苏铭振大惊,原不是赵姨娘身子虚的问题,竟是设计谋害,苏府怎么出了这样心机重的丫鬟!
王若琳隐在袖中的手握的极紧,眼下她不能说话,她没理由再替一个丫鬟说话,只能等春华自己开口,对上苏琬颖带笑的眼神时,王若琳差点将后槽牙咬碎:好个苏琬颖!
苏铭振也带了怒火,将手边的茶杯摔出去,“哗啦”——茶杯落地,在春华手边碎成几瓣,有锋利的一角划过春华的手背,溅起的碎渣划过额头,立即有鲜血涌出,苏铭振开口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春华吓的仿佛失了魂,只低头看着自己手背的血,一句话都不肯说。
王若琳看春华这副样子,不再那么紧张了:春华是不会将她供出的,至于郎中,她只吩咐春华与郎中交涉,从未与她见过面,所以郎中不管说什么,她自然是无事。
苏澄渝感觉到母亲回握了下她的手,这是示意她不必慌张的意思,于是,她将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拖出去仗责,打到她承认为止!。”苏铭振开口说道。
郎中听罢跪着上前,全身抖个不停:“老爷冤枉啊,老爷,草民只是让这个丫鬟请来给夫人看病的,而且我来时,我来时……这位夫人已有滑胎迹象,确,确实是有药物致滑胎的迹象,这是早已发生的,草民……并……并未说谎啊,其他什么谋害之事一概不知啊,老爷明查……老爷明查。”郎中跪倒在苏铭振脚边,将此番话说出,苏琬颖弯了眼眸:不容易,终于说了实话,看来只有性命攸关之时,人才会吐露真言。
春华听闻郎中的话,明显一怔:她不能说,死都不能说出口,她卧病在床的父亲、还有疾病缠身的母亲
,尚需要学费读书识字的弟弟,都需要她来养活啊!只要她不说出口,夫人就会放过她,家人就会有救命钱。
苏琬颖看春华这副样子,再看看王若琳母女不若刚进来时慌张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春华定是有什么所被王若琳拿来威胁的;她年纪尚小,又是自愿被卖入府,想来家境贫寒,到如今这样,她还不愿供出指使她之人,那么定是拿最重要的做威胁了,如此,只有家人了。
“春华,郎中已经承认,他来之前确实已有下药痕迹,那么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谋害的腹中胎儿,又或者,是受人指使,有人给你好处让你如此做?……”苏琬颖小饮一口茶水,看向春华。
王若琳闻言却站不住了:“颖姐儿这是何意,什么叫“受人指使”?”王若琳气极,苏琬颖这是摆明了说给她听的吗!
“母亲别生气,我只是想让春华承认,给里面伤心的赵姨娘一个交代罢了,母亲何必如此着急,认定我说的就是您呢。”苏琬颖放缓了语气,让人听不出别的情绪:“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母亲做事坦荡荡,自是不必忧心这些的,我说的对吧,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