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点头去了,素春侍候苏琬颖躺下,替她轻轻按着太阳穴,直到她轻浅的呼吸声传来,素春放下床幔,轻轻退了出去。
至于苏琬颖为什么失眠?素春不敢问,素春也不敢说。
听雨轩内,王若琳正抱着温哥儿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温顺了眉眼,嘴角带着笑意。
苏澄渝坐在下面的小圆凳上,正小口饮着莲子汤,天气闷热无风,天空阴沉,看样子是要酝酿一场大雨,苏澄渝吩咐丫鬟把窗开的更大些。
“让嬷嬷抱着温哥儿,母亲歇会儿吧。”苏澄渝望了望窗外开口道。
“抱着温哥儿,我便什么乏累都减轻了。”王若琳语气温婉,一只手轻轻拍着温哥儿的背部。
“母亲又要操劳府中事宜,又要照看弟弟,嘴上说不累,前天喊肩酸的可不是母亲了?”听着屋外的脚步声传来,苏澄渝与王若琳相似一笑,随即继续说着这些“家常话”。
只见丫鬟挑了帘子,苏铭振迈步进来,看向榻上的王若琳时,眼神柔和,语气沉稳:“渝姐儿说的是,你呀,就是不会心疼自己。”
苏澄渝坐着未动,只浅笑盈盈道:“父亲。”
“老爷在外操劳,妾身只是帮老爷打理府中这些小事,怎么好意思说累。”王若琳姿态温柔如水,看向苏铭振说道。
苏铭振挨着王若琳坐下,看着温哥儿正啃自己的手指啃得欢,笑意更深了,伸出手道:“把温哥儿给我抱抱。”
苏澄渝朝王若琳一笑,开口道:“父亲母亲,我该去习字了,就先去书房了。”
苏澄渝想着,父亲这次离家久,想必与母亲有很多话要说,她就不打扰了。
苏铭振听到她说习字,便问道:“近日颖姐儿可有同你一齐习字读书?”
苏澄渝摇头,极乖巧的模样:“不曾,姐姐近日不知在忙什么,今日都未曾给祖母请安。”
“这个颖姐儿,给老太太惯着,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苏铭振皱了眉,将温哥儿抱给嬷嬷,语气已是不悦。
“老爷别生气,想来颖姐儿定是身体不适,待会儿我去瞧瞧。”王若琳覆上他的手,示意他静心。
“她不来给你这个母亲请安就罢了,如今还得你去瞧她,她倒是好大的架子!”苏铭振觉得就是她们一味惯着苏琬颖,如今连礼数也不知了。
“姐姐是长女,又是御赐的准王妃,不来给母亲请安也说的过去的。”苏澄渝小心翼翼地说着,她每说一句,苏铭振的脸色更差一些,苏澄渝看着心里乐极。
“好了,渝儿,不要惹你父亲生气了,快去习字吧。”王若琳说道。
“父亲不要生气,渝儿就先去书房了。”苏澄渝垂眸,姿态乖巧温婉。
“颖姐儿若是有你一半的乖巧,父亲也不至于如此生气,这是她的错,你不要责怪自己,去习字吧。”苏铭振开口道,语气宠溺。
苏澄渝闻言点点头,眼波如水,仿佛下一刻就要落泪,这般乖巧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怜惜。
出了房门,天空依旧阴沉,此刻有一丝风吹过,苏澄渝带了笑意,:因为昨天宴席上的事她是不痛快的,原本提也不想提起苏琬颖,苏铭振竟然还想着她。
不过既然父亲问起,姐姐,那可就别怪我了,谁让事实就是如此呢?
苏澄渝走后,王若琳站起身,走至苏铭振身旁,伸手替他轻轻捏着肩,语气温柔:“老爷别气,颖姐儿只是娇惯了些,品性还是好的。
“你只宠惯着她。”苏铭振握住王若琳的手,语气放轻了些:“能有你这样的继母,她该感到庆幸。”苏铭振只觉自己真是娶了个贤良淑德的好夫人,即使对非亲生的苏琬颖也是这般疼爱,夫复何求啊。
“明日我去请先生来,教习两个丫头礼仪字画吧。”苏铭振开口。
王若琳闻言略思索,随即道:“之前的王先生教学挺好,只是如今姑娘都到了婚配的年纪,只怕是不宜让外男入府教习了。”
“那便请个女先生。”苏铭振说道:“颖姐儿这般样子,再不学着,岂不是让众人笑我苏铭振教子不严!
居然要请女先生来教苏琬颖习礼仪?王若琳心里冷笑,渝姐儿礼仪极好,她之前请了嬷嬷教习过,自然是不用操心的;苏琬颖,怕是教也教不会的。
王若琳笑着给苏铭振斟茶,看向苏铭振时笑意柔媚、眼波若水,语气极柔:“老爷说的是。”
“夫人近日辛苦了,过几日休沐时带你去府外散散心。”
“多谢老爷。”王若琳笑道。
夫妻和睦,子女和顺、这是苏铭振所希望的,如今,夫人温婉端庄、渝姐儿知书达礼,只有一个苏琬颖,让他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