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不知何时到了海边,他无声地递给滕琰一件披风。滕琰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为燕王披上,而是递给了燕王,自己想嫁的可不是个只能由自己照顾的王爷,燕王也该学会照顾自己了。
燕王一怔,微笑着替滕琰披上,滕琰再从林公公手中接过另外一件,替燕王披上。
他们携手回客栈,林公公带着侍卫们知趣地离开了很远。
“明天,我写一封信,让钦天监为我们选一个好日子。”燕王低声问滕琰。
“啊,不用了,王爷该怎么对钦天监说,难道说我们还要再成一次亲?我们自己看皇历就行了,那上面不是写着适婚嫁什么的吗?”滕琰笑着说:“我们悄悄的,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那婚礼怎么办呢?”
滕琰笑了,“我们已经办过一个隆重的婚礼给别人看了,现在我们只要再办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婚礼就好了。”
“好。”燕王捏紧了她的手,明白了她的心意。
进了客栈,滕琰梳洗了一下出来,就见燕王早已换一身衣服在屋子里等她,手里拿着一本皇历。
巧合的是,最近的宜婚嫁的日子居然是六月二十日,然后七月、八月都有合适的日子。
“我们就订六月二十日了。”燕王很坚决。
“那天得多忙,还是往后一点吧,七月十二也不错,而且还没差几天。”滕琰与燕王商议。
“王妃放心,时间都来得及,你就听我的。”燕王笑着说:“我要用六月二十日的大胜来庆祝我们的婚礼!”
“那好,等我们胜利了,我去山上采花,来装饰我们的新房。”
滕琰的话音刚落,就被燕王抱住了,一个热吻堵住了她。
屋子里的人早让燕王打发走了,他们紧紧拥在一起。
“嘶”的一声,她身上的绸衣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动手的人也怔住了,滕琰推开了燕王,“你赶紧回去吧。”再这样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私下里就没有见过面,一则是真忙,二则是就算滕琰忙完了工作,她也找些事来,做出忙碌的样子,她想燕王也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不适合单独见面。
六月二十日寅初时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铁山海边战船扬帆待发,一队队的士兵们身着海军的战服,外披铠甲,配带各种武器,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上战船。
寅正左右,天边刚透出一丝光亮时,百船齐发,分两路向萧家的海岛驶去。燕王不听大家的劝阻,也登上了主战船一同前往了。
铁山岸上还留有两千人的军队由滕琰负责统率,以防萧家的溃兵登陆。滕琰送走战船,让士兵们轮流休息,各处的墩台加强瞭望,定时报告。
等待十分难耐的,虽然滕琰对燕王一行还是很有信心,但真正收到战报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
还不到中午,先是有墩台瞭望的士兵报告,有几艘战船回来了。接着就接到了海岛传来的喜迅,已经全部占领了海岛,萧家的主要人员全部被控制住了,只有几只小船载着几个积年的海盗逃了出去。
下午时分,大部分战船回到了铁山,少部分军队暂驻守在海岛上。
饭已经准备好了,滕琰又让人给留海岛上的人送了食物。
燕王的衣服还很整洁,不像是去打了一场仗,而像是到海岛上逛了一圈似的。他告诉滕琰,萧家的人没想到他们能在黎明时刻攻上了岛,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
等他们清醒过来,也没有做出太像样的抵抗。毕竟他们这些日子吃不上,穿不上,早就没了信心。只有几个积年的海盗,仗着对海岛熟悉,偷出了小船,向南边跑了。
自己这方因为准备充分,伤亡很小。
罗才生将他的一个副将留在海岛上,既为了打扫战场,也为了防止有海盗再次上岛。
最好笑的是,海岛上的人都已经吃不饱饭了,可是萧家的人还守着大量的金银珠宝不肯发给下属,这也是大家不愿意为他们卖命的原因。
滕琰笑着一面听,一面替他摆了饭,外面的士兵们已经吃上了。
“我不饿,中午时吃了些干粮。”燕王说:“你是不是还没去采花呢?我陪你去吧。”
滕琰佯怒道:“王爷要是不好好吃饭,我就不去了。”
傍晚时分,他们策马来到附近的山上,山间到处是一种蓝色的不知名的野花,燕王和滕琰很快就每人采了一大把。跟着来的侍卫们见王爷和王妃采花,也都跟着采。
下山的时候,滕琰抱着大束的野花,与燕王并肩走下来,眺望铁山南,依稀能看见她买下的荒山。“王爷知道了吧,我在那边买了几座荒山,还有几十亩地。”滕琰用手指着远处。
“我听说你想盖一座房子,还想种苹果树和桃树。”燕王说:“找人去做吧,不过,你要是到这里来,一定得带着我。”
“那好,等我们有了时间,就到那里去休假,春天来能看见满山的花,夏天游泳,秋天吃水果,冬天我们就赏雪。”滕琰憧憬着,她不知道,又过了好多年,她才能再来到这里。
大胜后犒赏兵士,这也是惯例了。铁山的军营里大摆宴席,因为是夏天,酒席直接摆到了外面。
美酒佳肴,燕王端起酒杯说:“这次剿匪,每名士兵赏银十两,伍长以上,逐级增加。”
燕王的赏赐一层层地传了下去,只听得一片欢声雷动。滕琰知道如此加厚的封赏应该有为了庆祝他们的婚礼的意思,她向燕王轻轻一笑,举杯邀请。
饮下几杯酒后,燕王拉起了滕琰的手把这些声音留在了后面。他带着滕琰走向海边的一座帐篷。
“什么时候这里搭了座帐篷?”滕琰有些奇怪,明明上午还没有。
“我让林公公依古礼准备的新房。”燕王说着,拉着滕琰进去。
古礼迎亲好像是在郊外的帐篷里,滕琰想着,就进入了一个红通通的世界。帐篷里面全部用红纱装裱,摆了精致的桌椅,四处是他们采来的野花。
帐篷用软帘隔出一间卧室,一张挂着红罗帐大床,旁边梳妆台、衣架这些日常用具一样不少,两件喜服搭在衣架上。
就在滕琰懵懂之间,她落入了燕王的怀抱,“我们今天成亲,先换喜服,然后喝交杯酒。”燕王的声音有一种迷惑的味道。
不管滕琰怎样的窘迫,燕王还是帮她换了喜服,滕琰看到他略为颤抖的手,知道他也很窘。
俩人努力回想成亲那天的过程,先喝交杯酒,然后结发,再然后,不等滕琰说点什么,燕王就扑了过来。
这种事不用说两人都是第一次,滕琰觉得自己理论上比燕王懂,燕王则是那样的急切。结果理论与实际是两回事,而这种事情也不是着急就能成功的。
总之第一次是彻底失败了,一股热流喷到了滕琰的身上,滕琰觉得自己的脸热得都要发烫了,她摸上了燕王的脸,也一样的热,额上还有汗水,她都能听到燕王的心在咚咚地跳。
滕琰想她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燕王。
燕王并没有停,而是还紧紧地抱着自己,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燕王在她耳边轻声地诉说。
“滕琰,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发疯了。”燕王的嗓子有些沙哑,接着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滕琰轻声在燕王的耳边说:“赵禛,我也喜欢你。”然后,她叫出了声“啊!”
一种疼痛伴着特殊的感觉,让滕琰大脑成了空白,她只听得身上的燕王也发出了一声无法形容的低吼。
一夜过得断断续续地,睡一会儿,醒一会儿,而感觉也是那样的奇特,有痛苦,有欢娱,有渴望,有满足,根本就无法形容出来。
滕琰一早醒来,她发现自己和燕王紧紧地抱在一起,对上了燕王的眼睛,她就想起了一夜的混乱,马上就想挣开交缠的肢体起床。
燕王的脸也刷地一下红了,但他不放手,把头埋在滕琰耳侧的头发中说:“真好,前些日子我经常做这样的梦,现在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真快活,一辈子最快活的一天。”
“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样的开心。”燕王的头挪到了她的胸前,口齿有些含糊地说:“永远。”
滕琰轻抚着他的头,希望时光永驻这美好的时刻,她也喃喃地说:“永远。”
他们出帐篷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滕琰觉得自己没法见人,尤其是她发现那张床上已经弄得狼狈不堪,她不想别人看见,只好自己把床单撤下来卷好。
还有林公公体贴地备好的洗澡水,也弄得到处都是,帐篷里的地面全湿了。
打翻了衣架,就是扶起来后,挂的衣服也弄脏了。
还有一件衣服坏了……
最可恨的是燕王,明明他也很窘,但后来发现滕琰的羞涩,他居然脸皮厚了起来,滕琰同他比谁更无耻些,却难得的落败了,这方面男女大约先天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