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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1 / 1)

宴会地点就安排在小湖边,事先搭好彩蓬,阳光还是很明媚,但一阵阵轻风带来湖上的清凉水气,使坐在装饰着柳枝和鲜花的蓬子底下的人们非常惬意。各色点心瓜果摆在人们坐着的毡褥前的矮几,父亲与王夫人面前各是四几,滕珙、滕琳、滕琰与弟妹们是二几,周、吴两位姨娘各是一几。拿着茶壶、酒壶和蜜水的丫环穿梭在席边,为大家斟满杯子,拿着执扇、漱盂、备用药丸的丫环列在后面围着。

湖心亭临时充做了戏台,滕琰事先吩咐了不用准备热闹的戏,怕吓着王夫人,此时正吚吚呀呀地轻吟慢唱着。

过了酉时,饭菜一道道地端了上来,从父亲和王夫人那里开始,大家都是看好了就留在自己面前的几上,剩下的就撤到外面给下有脸面的管家妈妈、大丫环们摆的席上。

在缺少各类活动的时代,最兴奋的就是孩子们了,一会儿功夫滕玮、滕珂和滕环就都坐不住了,眼巴巴地看着王夫人和滕琰。滕琰让下人紧盯着就放任他们去玩了,这一松口,转眼湖中的船上有了人,湖边的假山上也站了人,丫头婆子叫喊声也此起彼伏,不只是三个小主子,就是府里的没差事的小丫头们也都跟着乱跑。只一会工夫,园子里生动起来了。

滕琳坐了一会儿,本来就不耐烦了,趁这个机会回了自己的小院。

父亲很开心,先是挥手让姨娘们都随意去玩,自己带着滕珙去船上钓鱼,也叫了滕琰,只是滕琰见王夫人一个人听戏没人陪着就没去。王夫人靠在专为她设的座位上,认真地听着唱词,她是个戏迷。滕琰让伺候的人轮流下去吃饭,自己陪着王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议论着戏唱得怎样,自得其乐地享受着仲春的美好时光。

过了掌灯时分,大家还都是兴致勃勃,滕琰让人点起了灯笼,又熏起了驱蚊的香料,尤其是戏台周围,灯火能明。水中波光粼粼,岸上点点星火,如诗如画的意境使人沉迷。

看着挂好灯笼后,滕琰没再回坐位,她在湖边散散步活动,远远地看见踏雪堂的一个丫环跑过来,见了滕琰:“大小姐,陆状元求见世子爷,说有急事。”

滕琰心一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呢?

到赶紧打发人划小船去叫父亲,又安排人照应着宴会这边,自己到停船的码头去等。父亲下船时脸色并不好,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滕琰也不管什么避嫌了,跟着父亲一起往踏雪堂走去,滕珙见状也跟着到踏雪堂门前,父亲回头看了滕琰和滕珙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两人就一直跟着进去了。

陆伯甫没有就座,就站在下首的位置,脸上一片肃穆,见了父亲,行了个礼就说:“世子爷,犬戎进犯,已经过了边关,到了九原境内。今天皇上召见了我,委任萧德宝大人为正使,我为副使,明日出发与犬戎云部议和。”

“边关情况怎么样?”父亲已经摇摇欲坠,滕珙和滕琰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陆伯甫抢上一步,扶住父亲送他坐了下来。

“我只知道这么多。我是申时被突然宣入宫的,皇上见了我就问殿试那天我写的那篇关于议和的策论,后来听说我去过犬戎那边,还会说那里的话就立刻任命,让我回来做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一切听萧大人吩咐。现在内侍带着旨意就等在门外,我说自己的东西一直在府里没来得及搬走才让我过来,只给我半个时辰,一会出去后就得去准备官袍、文书等,就过不来了。”陆伯甫虽然急,但还算镇静,把事情说得挺明白。

父亲担心祖父,已经说不出话来,滕珙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滕琰只好上前又问:“你感觉形势怎样?”

陆伯甫摇头说:“不大好,今年秋天我进京前,边关那里就屡有冲突,今年冬天的雪又格外的大,犬戎的日子不好过,侵犯得就更严重。奇怪的是,这一冬,在京城也没听到任何消息,因为一心想着考试,我也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总觉得不对。就算大雪封路,有紧急军情也会千方百计送出来,现在已经到了四月,才有消息也说不通。更何况,萧大人一脸的张惶,又似有什么事情隐瞒,只是让我准备用品,明早就出发。”

停了一下,又说:“还有一件事也有些奇怪,明明去议和,萧大人又要带一万军马,我问了句,他只是说以防万一。”

“现在萧家把持着朝政,按你这么说,有什么事情他家瞒着也不可知。你一路得多加小心,遇事多想一些,小心没有过逾的。”滕琰对朝政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泛泛地叮嘱几句,又回头看了看父亲说:“你恐怕也没个下人,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从我们府里带几个走吧,也有个帮手。”看着父亲点头,滕琰接着说:“要是有我祖父的消息就让人尽快带给我们。”

“珙儿,你扶着我到外院挑几个机灵忠心的小厮。”父亲挣扎着起来,带头往外走,滕珙上前扶着,陆伯甫想说些不用的话也就没说出来。

滕琰一时也想不起太多,按前世的经验,紧急出差最要紧的是多带些钱,陆伯甫为了把消息带过来,已经放弃回自己住的地方的机会了。现在帐房上也没有人了,好在自己屋子里还是能拿出现钱来,一面想着,一面说:“父亲,我去取些钱,一会儿我们在外院集合。”

拉着陆伯甫的手快步进了兰芷院,刚才跟着她的丫头都被扔在后面,因为宴会还在进行,院子里只有两个看门的婆子,看到她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滕琰才发现自己拉着陆伯甫的手一路跑来在她们看来并不妥当。但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催着婆子们点灯,滕琰拿了装钱的匣子,找个块布,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有几个元宝,还有些散碎钱币,打了个包递给陆伯甫,又去柜子里翻,找出几个压岁荷包来,里面装满了小金锞子,也塞给他。又拉着他往外院走。

一路上没看到什么人,大概所有的人都在湖边玩,到了仪门,已经能听到外院嘈杂的声音了,陆伯甫一把拉住了滕琰,滕琰没个准备,一下子撞到了陆伯甫的身上,谁也没往后退,就这样紧贴着站在一起。滕琰就听到陆伯甫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来:“我只遗憾还没来得及纳吉和纳征,先把这个簪子送你,是我自己雕的,算是聘礼,行吗?”一路上走得快,陆伯甫也有些气促,但他的语气还是很镇定、坚决。

只有经过纳吉和纳征,收了聘礼,婚事才算定下来,滕琰明白陆伯甫的意思,低下头说:“你给我戴上吧。”一只簪子穿过她的头发,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滕琰抬起头来,黑暗中陆伯甫的眼睛还是很明亮,热切地看着她,不假思索地,滕琰搂住了对面的人,踮起脚,飞快地在他的嘴唇亲了一下。

陆伯甫只感到一片柔软拂过自己的唇,接着他又被拉着往门外走去,他没有服从,揽过滕琰,紧紧抱着说:“你不是说要看我写的字吗?我给你抄了一本诗经,只差几页没抄完,在我住的客店里,你让表弟拿回来先收着,等我回来再给你写完。”说完恋恋不舍地松开,大步走了出去。

滕琰随后也走到外院,那名内侍带了两个人不停地催促,家里的人已经准备好了,父亲只说了几句让他们一切都听陆伯甫的话,就转身对陆伯甫说:“好好办事,莫负皇恩,万事小心。”

陆伯甫跪下来行了大礼,口称:“岳父大人多多保重。”滕琰见父亲受了陆伯甫的礼,知道他已经完全接受了陆伯甫,也松了口气。陆伯甫站起低声说:“昌平郡城墙高大坚固,真有什么变故,就去那里避一避。”

三个人愁云惨淡地回了踏雪堂,父亲不顾宵禁派了几个人去打听消息,结果什么也没探听到,把陆伯甫传来的信息反复分析,不管怎样,边关情况都不会好,也许被犬戎攻占了,也许是被包围了,无论是哪一种,祖父都是非常危险,甚至已经为国捐躯。三个人又是希望消息有误,一切都平安无事,又是知道这样美好的想法只是虚幻,一直折腾到子时过了,滕琰看父亲身体实在撑不住,只得再三劝他先睡下,自己也不回兰芷院,就在父亲卧室的厢房住下,滕珙也不肯离开,住在父亲屋里的矮榻上。

第二天,京城里一切都很正常,父亲一早就带滕珙出去到王丞相家打听消息,他虽有开国公世子封号,平时无旨却也不能进宫。

滕琰在家里干着急,想到陆伯甫给她抄的书,自己想出府去取,意识到自己到了这里后居然没有自己出过门,每次出去下人们前呼后拥不说,还得有人陪着,现在她倒可以不管这些,但又怕父亲那里有了什么消息回来找她,只好让飞珠和大哥的一个小厮带了几个人去了一趟,仔细交待了一遍,把所有东西都收回来,并把店钱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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