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国主是身体不适吗?”
阿狼惊讶,国主从未生过病,自小用仙草神药养着的身体恢复力极好,就是中了很重的剑伤,也比寻常人恢复的快。
“是心病了…”
自纪云薇走后,心口处就好像压了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
眼中带过一丝悲凉。他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人不能有七情六欲,一旦被感情束缚,便有了弱点,就会被人利用。
没错,利用,他利用了其他兄弟的感情,把他们一个一个残杀,还曾经嘲笑过他的那些兄弟们,何必为了一个人,放弃了这大好的江山?
现在想来,是当时的自己不懂,这感情的事岂是控制得了的?
“国主,属下觉得这次女帝被抓,是我们韶国进军统治大昱的机会!”
机会?
他早就想到了,趁大昱无主攻打继而吞并,只是他始终犹豫,迟迟不能下决心。
阿狼看着姬容渊迟疑的样子,不再说话,国主的心确实病了,他以前从不为谁皱眉,做什么决定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
当他陪着国主去河边救纪云薇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时的国主已经有心病了,只是不自知罢了。
“本王明白。”
“那您什么时候下命令?”
他想过和夷国军队里应外合,瓜分大昱,到现在这个念头也在他的脑子里居高不下。
他曾经忍辱负重,耍尽手段不就是为了称霸天下,如今大昱轻而易举就可以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他却乱了心思。
“你出去,让我静一静。”
阿狼还想说什么,见他浮起杀戮的脸,立即退下。
……
夷军帐篷里,兰子离被绑在木架上动弹不得,绝美的脸庞被他们嫉妒的划了一道,却凭添几分凄美。身体上鞭子抽打过的痕迹渗着血水,遍体鳞伤,脸色苍白如纸。
纪云薇双脚上了镣铐,所触及之地不大于一米。
她怔怔的看着兰子离,她从没见过兰子离如此模样,心中升腾起悔意。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若我不来赴宴…”
兰子离却笑了:“若陛下不来赴宴,夷国也会进兵大昱,到时候兵临城下,就会有更多的百姓无辜惨死。”
所以说,怎么做都是错,强者想欺负弱者,躲能怎么躲?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只是,云薇,你应该先逃跑的。”
她抬头瞧上兰子离的眸子,那眼中尽皆满满是疼惜。她很想起身抚摸兰子离那道划在脸上的伤痕,怎奈脚铐让他们无法靠近。
“你在这里,我如何逃?”
你在这里,心在这里,如何能逃?
兰子离轻叹一口气,深深看着纪云薇,他何德何能,竟能让一代女帝倾心如此。
“云薇,你的兰哥哥无用,没能带着你摆脱困境。”
纪云薇听见此话突然就笑了:“兰哥哥,你终于承认是我的兰哥哥了吗?”
“对不起,云薇,这么久我才应你这个称呼。我是怕我若再不应,就没机会了。”
纪云薇歪头俏皮起来:“所以说,我应该感谢夷国国主啦。”
兰子离一直紧绷的脸上,显出了笑意。
纪云薇继续说道:“还有呀,我们今后多的是相依相偎的时日,未到最后一刻,皆有转机。”
作为大昱女帝,他们现在不会伤害纪云薇,会把她当做筹码,逼她将大昱拱手相让。
若她不愿,也会让她亲眼看着大昱的百姓横死,江山吞并。总之,暂时还死不了。
兰子离微微用力挣了挣绑着的绳子:“想必郭将军他们肯定会带着火|药武器来救我们的。”
沉重的拖拉了两下脚下的镣铐,纪云薇向兰子离身边靠了靠,笑中带泪。
“我纪云薇本就是条咸鱼,有什么好怕的,此刻能和兰哥哥在一起,云薇一点也不怕,若是天不佑我,今日末路,能与兰哥哥共赴黄泉便不强求其他。”
“云薇…”
兰子离一时哽咽,眼中温情脉脉,暗自发誓此生定不负眼前人。
纪云薇故作出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样子,笑看着兰子离,心中万千感概不知如何言语。
穿越来此,做了举世无双的女帝,又有佳人倾心以伴,纪云薇觉得足够了。
她向来不贪心,初来此地,想的就是安分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公主,无灾无难度过一生罢了。
时势造英雄,碰巧让她赶上了。
“兰哥哥,这天下,我本不想要,我只想同你踏遍千山万水。”
“你做什么决定,都好。”
天色渐暗,帐篷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夷军似是对此战志在必得,早早的点起了篝火庆祝。
战争明明还没有开始,就如此小看了大昱,纪云薇心中极其不满。
很快有人进来给他们送吃的,食篮中只拿出来两碗清粥。
很是不耐烦的将一碗放在纪云薇面前:“给!”
紧接着端了另一碗走到兰子离面前,打量了片刻说道:“我就说,怎么送个饭也有人要抢着来,我这抓阄的运气可不是盖的,没想到这小生如此俊俏。”
说着上手摸了兰子离脸上的伤痕:“呦,哪个杀千刀干的?”
“拿开你的脏手!”纪云薇厉声说道。
那人回头看向纪云薇:“心疼了?正好!女帝风华绝代,只可惜国主下了令,你,动不得。但…”
他又抚了兰子离的长发:“他,国主可没说。哎呀,这长发比我们夷国的女子都顺滑。”
说着就要扒兰子离的衣服,纪云薇算是明白了,这夷国士兵怕是个断袖。
兰子离一直在忍,他怕自己有所动作会连累到纪云薇,但此人却不知廉耻到这一步,他孰不可忍。
聚集身体内力想要挣脱绳索,帐篷突然闯进了另一个士兵:“你怎么还在这里?轮到你压钱了。”
那人依依不舍的看一眼兰子离对着另一个士兵说:“你先去,我马上来。”
另一个士兵出了帐篷,那人收起两人的碗放进食篮,对兰子离说道:“等会我再来看你,嘿嘿。”
看着送饭的士兵出了帐篷,纪云薇和兰子离都松了一口气。
“云薇,我刚试了几次,这绳索我再用一次力就能挣脱了。”
纪云薇激动地站起了身:“兰哥哥,你先走,他们暂时不会伤害我,你刚才也听到了,夷国主让他们别动我,可是你在这里,我怕…”
“要走一起走,今晚我来想办法。”
他挣脱绳索独自离开容易,可是纪云薇脚上的铁镣铐没有钥匙却不好打开,为今之计,只有以色,诱之了。
……
后半夜,那喝的醉醺醺的士兵果然又来了。
他左右摇摆着走进了帐篷,还没走近兰子离就摔了个狗吃屎。
原来,兰子离早已挣开绳索,抽出麻绳一股,在帐篷地上拉了一条暗线后,又重新给自己大概捆绑了一番。
那人摔倒的地方恰好离纪云薇很近,他倒也没生气,以为自己喝多了走路不稳,慢慢悠悠的爬起来。
纪云薇瞧见他腰间的短刀,趁他起身不注意,偷偷拿在了手中,然后给兰子离使了个眼色。
兰子离意会,对士兵开口:“兄弟,在下今日受你们鞭打,伤口疼得厉害,不知可否施舍些金创药?”
那人从兜里取出一瓶药,倒在手上,往兰子离脸上的划伤抹去:“已经给你拿来了,这可是上好的药膏,涂了以后不会留疤呢。”
兰子离看着他往自己脸上涂药,嫌弃的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
药涂完了,兰子离换上一副笑脸说:“兄弟,你看女帝戴的镣铐沉重,脚腕处已磨出了血,你给她一些药膏吧。”
那人拿着药膏淫邪一笑:“我说,若我给她药膏,你陪爷乐呵乐呵如何?”
兰子离赔笑:“你先把药膏给她,我都听你的。”
那人笑的更厉害:“果然是娇贵,脚裸这点小伤都忍不了。”
说着就把药膏扔给了纪云薇。
纪云薇刚涂了一下,就说:“士兵大哥,镣铐太紧了,很多地方涂不到,疼死了!”
“真矫情!”说着拿出一个黑头套就给要给纪云薇套上。
“你这是干什么?”
“嘿嘿,我们要干什么难道让你一个女子围观吗?当然是为了不让你看了!”
兰子离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纪云薇赶忙说道:“等一下!我有个办法,你先把我的脚铐打开,拷在我的手上,就不怕我逃跑了,我现在脚疼的厉害,若是疼的喊起来,把外面的人招进来,岂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兰子离忙附和:“你们国主既然不让任何人动女帝,如果女帝喊了起来,肯定有人进来查看的。”
那人皱眉,思索片刻:“好吧。”
说着就先打开了纪云薇的一只脚铐,换在了手上,又打开另一只,换在了另一只手上,等一切都做好,转身说:“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兰子离站在了他身后,对着他后颈部就是一掌,他即刻倒在了地上。
纪云薇轻轻松松把手从镣铐中取了出来,这人真是不聪明,脚铐如此大,怎么铐得住手?
兰子离走过去紧紧的把纪云薇抱在怀里,片刻温情后,纪云薇把短刀递给了兰子离,虽是短刀,总比没武器来得好。
“云薇,我们走吧,你跟紧我。”
两人手牵手正要往外走,夷军的驻地突然炮火轰鸣。
纪云薇惊喜说道:“是霹雳炮!”
郭守云他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