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闻言,抬眼展眉一笑,“不是胡话,你说的没错。”
晏榕急道,“就是胡话,我都不记得跟谁去的。”
这个晏榕倒是没胡说,他是真不记得了,他甚至不太记得那位女伴的长相。
模糊的印象里,好像是先跟杜蘅吵架,又碰上临时要去一场晚宴,他才随便找了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他也很后悔,这些事情是他不对。
过去几年,这样的话他没少说。
其实,在别人面前,或者公众场合,他的脾气虽然坏,但是没这么差,不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他就是忍不住和杜蘅发脾气,说伤人的话,去试探杜蘅的底线。
他喜欢看到杜蘅充满爱慕的目光,也喜欢看到杜蘅为他伤心难受。
每次看到对别人都很冷淡的杜蘅因为他露出或痛苦或难受的种种表情,再看到杜蘅后退,无止境的包容他,对他妥协,就能让他感到奇异的满足和开心。
可他并不想真的把杜蘅气走。
晏榕抱住杜蘅的腰,低声叫道,“这种小事,你干嘛总是记在心里?”
杜蘅反问,“这算小事吗?”
晏榕鼓起腮帮子,沉默了三秒,然后一脸委屈的样子,“以后不会再有这些事了。”
杜蘅的目光从晏榕脸上扫过,“不会?”
“当然。”晏榕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深情,“以后你是我男朋友,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和我出现在一起。”
杜蘅睫毛飞快的颤抖了一下,扭过头去。
晏榕不让他逃开,温柔地舔|舐他的唇角,撒娇道,“你试试看,我们谈恋爱好吗?”
和上次贸然提出同居,然后搞砸了不一样。
晏榕保证这不仅是他现在的想法,包括过去的自己,也想和杜蘅谈恋爱,想要重新开始。
晏榕又重复一遍,“宝贝,我想和你谈恋爱,好吗?”
杜蘅想说不好,他不想再深陷泥潭重蹈覆辙,晏榕可以轻易说出这种话,可他没法轻易答应。
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卡着一块千斤重的东西,发热发烫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晏榕还在亲吻他的嘴角,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逗他开心,“好吗?好吗?”
杜蘅觉得不仅是喉咙发紧了,那种灼热的感觉一路从喉咙烧到了胸口。
他曾经最渴望的东西,现在晏榕就这么轻易送到了他跟前。
不是同居,不是搬到一起住。
是谈恋爱。
只有他们两人的恋爱。
只有他和晏榕,没有其他人,像恋人一样相处。
可能吗?
晏榕知道什么是专一和忠贞吗,知道恋人之间的责任吗?
他有这种概念吗?
就算晏榕亲口说没有别人,他又能坚持多久?
以及谈恋爱之后的事晏榕想过吗?
想过他俩会谈多久的恋爱吗?会结婚吗?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吗?可以互相信任和依赖吗?
不仅仅是做|爱,还意味着漫长岁月里的朝夕相处、彼此磨合与包容,意味着义务、责任、担当。
杜蘅想到这些,一下又觉得疲软下去,他伸手推晏榕,敷衍道,“以后再说吧。”
杜蘅说话的同时,“叮——“的一声,属于未来晏榕的十分钟用尽,身体的主动权回到另一个晏榕的手里。
未来晏榕心碎一秒,这次他虽然相信自己不会把事情搞砸,仍旧有些紧张。
晏榕听到杜蘅的话,皱了下眉,显然很不满意这个回答。
随即他紧紧压住杜蘅没受伤的左手,强势且充满压迫意味的说道,“不许以后再说。我是真的想和你认真交往。”
“我没和人交往过,你是第一个。”晏榕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带着些天真与恣意的喜悦。
杜蘅瞪着晏榕,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那过去……那些人都算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总提他们,就说我俩的事。”晏榕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当我从前年轻贪玩。谁年轻时不爱玩?这样我才知道最喜欢的人是你呀。”
晏榕的嗓音非常好听,在耳边说情话时能让人瞬间酥软,此时说出来的话却如同腊月寒风,吹彻人心。
杜蘅目瞪口呆,对这套“严密”的逻辑找不到反驳的话。
所以他是该庆幸骄傲得意吗?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换来一个正式交往的机会。
晏榕的表情却是终于想通了一般的放松和宽慰,还带着几分甜蜜,“以后你可以像其他人的男朋友那样……对我提要求,撒娇,或者别的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你说句话,答不答应做我男朋友?我可是第一次和人表白。“
晏榕说完,低头细细吸吮杜蘅的唇瓣。
但吻了半天,杜蘅都没有反应。
晏榕抬起眼睛,看着杜蘅干净白皙的脸、冷淡脆弱的表情,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忽然松开杜蘅的手,身体向下一滑,抓住他的xx往下一拉,一直拉到膝盖处,哑声说道,
“你不答应今天就让你下不来床。“
杜蘅发呆之际,先是感到xxxx一凉,接着又一热。
意识到晏榕在做什么之后,杜蘅马上伸手想把晏榕推开,可他全身酸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随着晏榕的动作,杜蘅心里一紧,既羞耻又刺激。他本人很不喜欢做这件事,过去几年在晏榕的软磨硬泡下做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他没想到晏榕会主动做这种事,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
杜蘅也是男人,哪能抵御这样强烈的刺激。
晏榕在这方面的技巧有点生涩,但带来的震撼也已足够。
一波一波xx汹涌袭来,把人的理智自持全部击溃。
杜蘅咬着嘴唇,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脑子里一片混沌,受过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又似乎被身体本能的快乐给麻痹。
.......
杜蘅整个人空白了几秒。
晏榕随意擦了擦嘴角,盯着杜蘅的眼睛动情的问道,“舒服吗宝贝?”
杜蘅大口喘息,两颊绯红,整个人像被水淹过去,弥漫着甜蜜诱人的气息,看得晏榕心痒难耐,浑身燥热。
这几天他和杜蘅耳鬓厮磨,但顾念杜蘅的伤势,一次都没x过。
现在……
他急不可耐地去亲吻杜蘅的嘴唇和bojing。
.......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此起彼伏,凶狠又暧昧的声音。
……
一直到日暮时分,太阳的光辉散去,日夜交替的阴影里,两条xx的人影才分开。
汗水濡湿两人的头发,缠绵黏腻地交缠在一起。
晏榕拿纸巾把东西清理干净,然后趴在杜蘅身上,捧着他的脸软软亲吻他发红的眼角。
杜蘅感受到xxxx了,伸手推开他,“不要了。”
晏榕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唇间温柔亲吻,“不来了,我去拿套新的衣服给你换上,不然要生病了。”
晏榕刚把人换好衣服,“叮咚——”一声,病床旁边的铃声响起,晚餐刚好送来。
晚餐一共八菜两汤,带两道甜品,是魏杰盯着家里的厨师做好,再送过来的。一字在病房的桌子上摆开,看着跟电视剧里皇上用餐似的。
八道菜里一半是湘菜小炒,有青椒炒肉、蒜蓉空心菜和剁椒香芋。
杜蘅全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被晏榕逼着抱在怀里吃饭。
晏榕体贴地夹了香芋和空心菜放到他碗里,很得意的说,“你喜欢吃辣是不是?我看出来了。我让魏叔叔新找了一个四川的厨师,川菜湘菜都会做,不过今天的菜都没怎么放辣椒,等你伤好了再单独做给你吃。”
杜蘅没动筷子。
晏榕便把菜送到他的嘴边,笑盈盈说道,“乖,张嘴。”
杜蘅终于从情|yu的海洋里脱身,他转过脸,“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吃。”
晏榕在他腰上捏了一把,眯着眼睛坏笑着说,“我不抱着你,你自己坐得住吗?”
杜蘅抿着嘴,态度却完全不动摇。
晏榕一脸委屈,手臂却紧紧箍着杜蘅不放,“除非你答应做我男朋友。不然我就不放开。”
“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你那么喜欢我,难道不想和我好好在一起?”
杜蘅无奈又无力,他第一次遇到晏榕这样的人,不喜欢的时候胡作非为,说着喜欢的话,竟然也能这样蛮不讲理。
甚至……把他连命都不要的喜欢,这样轻易拿出来,当做一种谈判的资本。
杜蘅淡淡说道,“我可以和你试试,但是你想交往多久?”
这份一个人的爱情里,他做过梦,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品尝过心酸与愉悦,现在冷静下来,再也不敢有更多期待。
“我不知道。”晏榕放下筷子,快速而轻盈的给予回复,随后开心的亲了杜蘅一口,“先交往试试看。”
杜蘅垂下眼睛,呵,果然是和他心里差不多的答案,晏榕的交往、喜欢、谈恋爱都不过如此,“好吧。那就试试看。”
杜蘅心想,还能怎么样呢,反正以晏榕的脾气,最多一两个月也就试到头了,不,或许只要几周,晏榕就腻了去找别人了,毕竟他身边总有那么多新鲜有趣的事情。
晏榕抱着人黏黏糊糊地吃完晚饭。
晚饭后,晏榕终于不再缠着杜蘅,去隔壁房间开视频会议去了。
杜蘅接了一个秋锦葵的电话,和他聊了一会儿,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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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的晚上,某露天酒吧,韩峥拉开椅子、翘着二郎腿与对面的人碰杯喝酒,“怎么样,时差倒好了吗?这么急着出来找我。”
在韩峥对面,坐着一个大眼睛的年轻男人,头发微卷,染成栗色,便是夏寻。
夏寻举起酒杯和韩峥碰了一下,“这不是很久没见了嘛,一落地就想来找你玩。”
夏寻、韩峥和晏榕三人是同校,都毕业于罗德岛设计学院。不过韩峥的关系比夏寻与晏榕稍远,因为导师不同。布莱恩教授每届只带一名学生,前两届带的是晏榕,最新一届是夏寻,韩峥报了名没被选上。
韩峥喝一口酒,嘿嘿笑道,“是想见我还是想找我打探晏总的消息?”
夏寻一口把酒喝光,撇撇嘴,不太满意的问道,“学长这几天去哪了?怎么微信和电话都联系不上。是在公司还是出差去了?”
“听说受了伤在医院。”
“啊?”夏寻吓得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撂,“学长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放松放松别紧张,不严重,好像是一点小伤。不过我们也都没见到人,他不让我们去医院。”
夏寻松一口气,“知道哪家医院吗?我明天去看看学长。”
韩峥把医院名字告诉他,片刻后,舔了舔嘴巴,补充,“不过我还听说,不止晏总一个人在医院,他主要是陪别人。”
“陪别人?谁?”夏寻眼睛一转,试探着问道,“……杜蘅?!”
“我听说好像是他。”
“艹。”夏寻骂了句,毫不掩饰地将内心的不屑表露出来,“这么多年学长都没把他当回事,现在靠着学长拿下宗瑾美术馆,又想搞事绑住学长,可能吗?”
“你别这么激动。”韩峥连忙把手放在夏寻肩膀上稳住他,“所以你明天还去吗?老板正在兴头上,未必会见你。”
“去啊,当然去,”夏寻耸耸肩,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教授还有事要我和学长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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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一,杜蘅一早从医院去公司,主要是去跟进宗瑾美术馆的事情。
他九点半到公司,一直忙到中午十二点,中间除了和王跃朱静说过几句话,其他时间全部埋头在工作里。
到十二点多,他终于把设计稿的部分细节修改好,回传给美术馆那边。
刚把邮件发出去,赵东池就过来找他。
杜蘅从电脑屏幕上看到赵东池走过来的身影,正要站起来,就被赵东池拦住了,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杜蘅出车祸的事情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本来大家要组织去看他,被杜蘅委婉拒绝了。
“还不错,今天下午再做一次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不急不急,身体好全了再来上班。要不是这个项目的设计都是你做的,宗瑾先生又特别指明要你来跟进,今天也不至于让你带病跑一趟。”
赵东池和杜蘅说完工作上的事情,又问了一些杜蘅之后的工作安排。
杜蘅实话实说,“后面暂时没有想做的项目。”
能顺利拿下宗瑾美术馆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眼下和晏榕关系的发展也有点超出他自己的控制,可能其他事情也要随之调整一下。
“嗯,能理解。这回你拿下宗瑾美术馆的事,我看好几家杂志已经登了,你在国内设计圈也算小有名气了,之后能拿到的项目就更广了。你好好考虑,有想做的项目尽管和我说,我帮你去联系。”
“谢谢赵经理。”
和赵东池聊完天以后,杜蘅在公司附近的商场随便吃了点中饭,便返回医院。
“杜蘅。”
车子开到住院部楼下停好,他刚开门走下来,就被人叫住。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不动了.....和xxxx的地方自己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