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餐到底是没能吃上,因为两人实在太累了,一回到家,洗完澡便双双躺在床上,沉沉入睡。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朦胧的月亮像个娇羞的姑娘,一半躲在厚厚的云层中,一半露在云层外面,月光从窗户外面折射进来,照在陆瑾川卧室里的红木地板上,透着淡淡地幽光。
这时,床上的一个男人踢了一下被子,使得被子从他的肩上滑落在腰间,然后他似乎觉得被子还是很碍事,直接把整床被子踢到床下,而另外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
陆瑾川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将那床被李言蹊踢下床的被子拿起来,然后盖在两人身上,在他刚躺好的时候,李言蹊也睁开了眼睛,一副半睡半醒地样子。
李言蹊看着陆瑾川小声地嘟囔了一声:“尿尿。”
闻言,陆瑾川轻笑了一声,然后再次起床,将床头灯打开,抱着半梦半醒地李言蹊往浴室里走去,亲自为李言蹊脱下裤子,然后拿着李言蹊的那处对着马桶,待李言蹊放完水之后,又轻轻地抖了李言蹊那处,再穿好裤子,从陆瑾川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事他没少做,而整个过程,李言蹊都没有睁开过眼睛,就好像在说完那句尿尿之后又睡着了一样。
第二天,李言蹊依旧是被尿憋醒的,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醒过来了,一睁开眼睛,发现陆瑾川已经没在卧室里了,下一秒,就听到了从浴室里传出来的流水声,稍加思索了一会儿,李言蹊还是下了床,往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没被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腾腾热气在李言蹊把门推开的时候扑面而来,刚走进去,就若隐若现地看到赤身果体的陆瑾川站在花洒下,从花洒里流出来的水淋在男人身上。
李言蹊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才走到马桶前,开闸放水。
放完水后,李言蹊并没有着急出去,而是再次将视线转移到陆瑾川身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李言蹊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正好被陆瑾川尽收眼底,其实他在李言蹊进来的时候就知道浴室里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还一直盯着他看,不过他并没有吱声。当他再次看向李言蹊的时候,就看到了对方舔唇的动作,身体的某个地方有了感觉,有微微抬头的趋势。
陆瑾川顿时想起了昨晚上李言蹊说的大餐,昨天晚上因为太累了没能吃到,或许现在可以补上。
“言蹊,过来帮我!”陆瑾川哑着嗓音唤了一声。
在李言蹊看来,这个声音仿佛施了魔法一样,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出去的,毕竟他已经解决完自己的事情了,可是在陆瑾川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便着了魔似的,慢慢地往浴室隔间走去,滴落在地板上的水花溅了起来,把他脚下的棉拖弄湿了。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陆瑾川的果体,明明两人的身体结构是一样的,但是每次看到陆瑾川的身体,他都会忍不住……
害羞。
没错,就是害羞,此时的李言蹊,脸颊已经发烫了,耳朵也一样,好在这里一直冒着腾腾热气,他可以当做是被水蒸气熏红了脸。
在李言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被一个力道拉了一下,整个人跌落在陆瑾川的身上,当他的双手触碰到陆瑾川的肩膀时,才发现原来陆瑾川的身体也是这么烫。
“昨晚上没得吃大餐,现在补上,嗯?”也没给李言蹊回答的机会,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开始对李言蹊掠夺式的亲吻。
这顿大餐吃了半个小时之久,全身赤果陆瑾川才抱着同样赤果脸上略显疲态而又满足的李言蹊从浴室里走出来,前者一副满足的表情。
把人放在床上之后,陆瑾川亲吻了一下李言蹊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动作十分温柔,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先去找衣服。”再次问了李言蹊的眉心,帮爱人盖好被子之后,他才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再次出来的时候,陆瑾川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套属于李言蹊的衣服,慢慢地往卧室靠着墙壁的哪张大床走去,然后为心爱的人儿穿好衣服。
“陆瑾川,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吃了一顿大餐后,李言蹊感觉连抬手的动作都不想做了,“以后像这样的大餐,我们还是少吃一点,我觉得还是以清淡为主比较好。”
陆瑾川:“……”所以李言蹊是在变相夸他时间长,体力好?
“言蹊,别说这种气话,刚刚你不是也吃得挺满意的么?”刚才若不是担心李言蹊会晕倒在浴室里,他真的还想再吃两次大餐,这只吃一次哪管饱啊,你叫常年吃素的狮子吃一顿肉,看看它以后还会吃素么?
根本就不会!
“可是每次帮你我都好累。”李言蹊举起手,又放了下来,接着说:“你看,我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这话引来陆瑾川一声轻笑,然后开始帮李言蹊按摩手臂和肩膀,力道适中,李言蹊直接闭上眼睛享受着陆瑾川的售后服务,还时而发出一声喟叹。
“可以了可以了,你儿子刚才跟我说他肚子饿了,你先去做饭给他吃吧。”李言蹊睁开眼睛,从床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被陆瑾川按了一下,手臂果然不像刚才那么酸了。
陆瑾川看着李言蹊久久不语,这哪是儿子饿了,明明就是自己肚子饿了,拿儿子当借口,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所以陆瑾川也没说什么。
“早餐你想吃面还是喝粥?”陆瑾川问道,早上时间不够充裕,所以早餐他不会做得太过丰盛,虽然不丰盛,但营养却很充足,每天会给李言蹊煮一颗水煮蛋,热一杯牛奶,再做一份水果沙拉,主食一般是面或者粥,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花点心思做些糕点。
“吃面吧,面煮得快一些,你儿子说他已经饥肠辘辘了。”总之,是儿子的锅没错了。
“好,那你叫咱们儿子等一下,大概等十分钟左右。”说完,陆瑾川便转身往卧室外面走去。
看着陆瑾川离开的背影,李言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在感叹了一声之后,整个人又往大床倒去,索性陆瑾川的床很软,所以在做出这个高危动作时,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李言蹊看着简欧风格的吊顶,这是他第三次在陆瑾川的卧室过夜,空气里都是陆瑾川的气息,李言蹊的手摸索到一个枕头,他把枕头抱在胸前,就好像他抱的不是枕头,而是陆瑾川一样。
回想起这四个多月,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
前女友骗他算计他虽然可恨,但是如果没有前女友的算计,他恐怕现在还把陆瑾川视为眼中钉,虽然陆瑾川说了会一直等他,陪在他身边,站在他身后,只要他转头就能看到,可是万一哪天陆瑾川真的不想再等了,不想一直站在他身后了,那么他跟陆瑾川,真的会平白错过。
两人认识二十八年啊,陆瑾川也只比他大两个月而已,如果说在这二十八年中,有个地方出了差错,那么他跟陆瑾川,也没办法在一起,就比如说,他突然有一天想要好好学习,又或者说八岁那年掏鸟窝的时候没有从树上掉落下来,也有可能在老师少请了一次家长的时候。
为了这段感情,陆瑾川真的付出了很多,甚至比他现在所知道的还要多。
李言蹊翻了一个身,正好看到窗台柜上摆放着的一个相框,他伸手把相框拿过来,里面放的是一张两个人的合照,确切的来说,是他跟陆瑾川小时候的合照。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个公园里,两人站在一颗高大的榕树下,李言蹊抓着榕树坠下来的气根,而陆瑾川则看着镜头,这照片其实是有两张的,他跟陆瑾川一人一张,只是原本属于他的那张不知道被他扔去了哪里,没想到陆瑾川不仅还留着,而且还放在相框里,保存得这么好,也仅仅是因为时间的关系,照片有些褪色了而已。
李言蹊记得,这是当时两家人一起去踏青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他似乎还跟陆瑾川玩在一块吧,毕竟他们那会儿还没上小学,而他跟陆瑾川关系则是读了小学之后才变差的。
李言蹊看着照片笑了笑,指尖触碰到相框上的那层玻璃,冰凉的触感传来,而在他指尖下,则是陆瑾川那张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脸。
把相框放回原处,李言蹊翻身下了床,穿好鞋子便往门外走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陆瑾川把做好的面端到饭厅里,陆瑾川的父母应该很早就出门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刚想上去叫你的,过来吃面吧,我做了水果沙拉,一会儿吃完了面再吃水果。”
“好。”说着,李言蹊便往饭厅走去。
只是一碗火腿鸡蛋面,但李言蹊却吃得津津有味,一半是因为他肚子真的饿了,另一半是因为,这碗面是陆瑾川做的。
“吃慢点。”陆瑾川把自己碗里的两片火腿和半颗鸡蛋都夹进李言蹊的碗里,看着李言蹊吃得这么香,自己的食欲也跟着涌了上来,然后开始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李言蹊只花了几分钟就吃完了一碗面,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而陆瑾川只吃了一小半。
看着李言蹊的空碗,陆瑾川放下了筷子,问:“还要么?”
李言蹊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回答陆瑾川,就先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才说:“已经吃饱了,这儿不是还有水果沙拉么。”说完,李言蹊就把装着水果沙拉的盘子拿到自己面前,开始了新一轮的奋斗。
早餐过后,陆瑾川就带着李言蹊出门了。
李言蹊说要去“尚慕”看看,陆瑾川因为不放心,所以便陪着李言蹊一起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下过一场小雨的缘故,今天l市的道路显得格外干净,种在道路两边的景观树也被雨水洗礼了一次,叶子绿油油的。
李言蹊觉得车厢内暖气开得太足了,有些闷得慌,然后把车窗开了一条缝,让外面的冷空气灌进来,瞬间舒服多了。
“别吹太久,当心感冒。”陆瑾川在一旁提醒道。
李言蹊转过头看着陆瑾川,说:“知道了,我一会儿就会关掉。”从车窗外吹进来的风将他的头发弄得有些凌乱,过了一会儿,他便听话地把车窗关上。
一条道路畅通无阻,没多久车子就停在了“尚慕”的露天停车场里,还是跟前两天一样,这里没多少客人,以前车位都不够,现在只有几个车位是停着车的。
李言蹊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陆瑾川:“李哲成被关进监狱里了,那金色蓝庭还是继续开业么?”
陆瑾川嗯了一声,说:“那个女人请了职业经理人来打理金色蓝庭,不过听说因为李哲成出了事情,那边也有一些会员退会了,剩下的人觉得跑来跑去挺麻烦的,所以打算继续留在那里,毕竟合同上的优惠还是算数的。”陆瑾川转头看着李言蹊,又说到:“你呢?真的打算把尚慕盘出去么?”
李言蹊看着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尚慕”大门,这几年他见证着“尚慕”的兴起与衰落,他知道“尚慕”早晚有一天会恢复到以往的繁华,可是他不能一直守在这个地方。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左侧的陆瑾川,笑道:“嗯呐,等过完年之后再着手准备吧,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不想在这个时候忙碌。而且以后我去跟你学习,恐怕也抽不开时间来打理这里。”
看来,李言蹊是认真的。
“与其盘出去给别人,倒不如卖给我吧。”出来工作的这些年,陆瑾川也存了不少钱,而且除了家里现有的产业之外,他自己也做了一些投资,想要买下这里,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陆瑾川一脸认真的表情,李言蹊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说道:“与其卖给你,那我还不如送给你算了,就当做是给我的聘礼。”嗯,他也是很认真的,反正经营“尚慕”的这些年,他也存了不少钱,早就回本了,所以把“尚慕”当成聘礼送给陆瑾川,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陆瑾川差异地看着李言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聘礼?也亏得李言蹊想得出来。
李言蹊以为陆瑾川不相信他说的话,接着又说:“我是说真的,中间交的那些税我也帮你出了,你别这么看我,其实这些年来我存了不少钱,而且在尚慕开业之后,我就没有再问过家里要一分钱了,就连我现在开的那辆阿斯顿马丁也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
看着李言蹊极力像自己解释的样子,连忙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有些吃惊罢了。”陆瑾川的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紧接着又说道:“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很开心,只是这份聘礼太贵重了,我不想占你便宜。如果你不想卖给我的话,那么让我来替你打理他,当然,我也不会问你要工资,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也是我的嫁妆。”只要能够跟李言蹊在一起,就算是他“嫁”过去,又有什么呢?
李言蹊握着陆瑾川的手有用力了几分,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小声地开口,说:“其实你是知道我舍不得把尚慕盘出去的吧?”
陆瑾川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你舍不得,刚才你的眼神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让我考虑一下吧,本来我都决定好要盘出去了,现在被你这么说,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但是我承认你后来说要帮我打理尚慕的事情,这句话把我感动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陆瑾川真的很会说话。
陆瑾川抿唇一笑,他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他看得出来李言蹊已经动摇了,不过他也不急着这么快让李言蹊做出决定,说不定最后会适得其反。
陆瑾川把搭在李言蹊肩膀上的手转移到李言蹊的头上,揉了揉李言蹊的头发,笑道:“没关系,时间还有很很多,你可以慢慢考虑。”
李言蹊抓住了陆瑾川占他便宜的手,故作生气地瞪着陆瑾川,义正言辞的说:“都说了,别摸我的头,你就是不听。”
闻言,陆瑾川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很自觉的低下头,也让李言蹊揉着自己的头发,直到李言蹊满意的把手收回去为止。
“下次你要是再摸我的头发,等你晚上睡着的时候,我就把你的头发给剃光了,听到了没有。”李言蹊边说边用手扒着自己头发,心想自己的发型应该没弄乱吧?
“好,听到了。”不过他知道,如果下次还这样的话,李言蹊不会真的把他的头发剃光的,顶多吼他两句。
而李言蹊,注定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