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达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家老大,眼神强烈到江易寒想忽视都没办法。
江易寒这段时间老很多，基本上都不出去打架了，他跟所高中的老大都单挑过,而一中的学生也不会主动去惹事，所以日子太平很多。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他的成绩进步很大，已经排到班级前二十名。用梅梅的话来说,只要这个学期他好好复习,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一本是肯定的，搞不好还能冲刺一下重本。
当然了，梅梅一向喜欢跟学生灌鸡汤，这种话就是江易寒自己也是听听就算，他知道自己有斤几两重，目前为止，给自己高考订的目标也只是一本。
放学后,江易寒都是骑单车回家吃饭,吃饭就看书刷题,搞得霍闻达都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当他的小弟。
霍闻达凑在江易寒身边，笑道：“老大,我今年压岁钱特别多，赏个光，让我请你吃个饭呗。”
“有事？”江易寒想了想,又说,“惹什么事？都跟你说了，高考前老一点。”
“不是我不是我。”霍闻达觉得自己当小弟当出责任感来了，眼看着老大要踏入一个火坑,老大平常对他这么好，他但凡有点良心，都该拉老大一把啊，“也不只是我，有个朋友一起，包括我对象。”
仔细想想，老大还是平常接触的妹子太少，所以他特意跟对象发微信，让她多带几个朋友过来，要是正好有老大看得对眼的呢？
“不去。”江易寒很冷淡的扔下这两个字，就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霍闻达赶忙跟上去，“别啊，老大，我对象有个闺蜜，长得特别漂亮，追她的人可多呢，人家一直都喜欢你，就是不好意思说。”
“哦。”江易寒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就别说。”
霍闻达本来就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见自家老大对所有女的都不感兴趣的模样，顿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压低声音脱口而出：“老大，我知道你喜欢谁，可那是不可能的！是罪过！”
江易寒总算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霍闻达知道自己的话肯定让老大暴怒，毕竟他戳中他隐秘的心事，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咽回去也不是他的性子，这件事他既然已经知道，想让他跟没事人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还不如杀他。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老大打一顿，不过即使是那样，他也认了！
“老大，你跟她是不可能的，”霍闻达的语气非常严肃，“你们会经受别人的指指点点，那种流言蜚语你们真的受不起，我以前就听说过，有表兄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婚生子，结果生出来的孩子是畸形的，虽然现在考虑这个太长远，不过老大，你是放弃吧，这世界上有很多漂亮的妹子，虽然再碰到比她漂亮的有点难，但老大，你的要求标准是要放低一点。”
“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什么？”
霍闻达眼睛一闭，“你别喜欢阮溪！这样下去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江易寒一愣，很快地就回过来，他很认真地看向霍闻达。
就在霍闻达已经要被他揍一拳的时候，他老大问了一句骚话：“我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连你这种智商的人都看出来了。”
霍闻达：“……”
江易寒拍拍霍闻达的肩膀，就在霍闻达已经快到心理崩溃边缘的时候，他说道：“谢谢你，不过我跟阮溪并不是表兄妹。”
霍闻达一脸懵逼：“……诶？”
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江易寒也就愿意多说几句了，“当时是情况特殊，所以才那么说，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她妈的确是我姨，不过是我认的姨，总的来说，我跟她没有亲戚关系。”
“不是你表妹啊？”
霍闻达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点小失望。
他以为自己能围观一段旷世的、轰轰烈烈的、不在乎世人眼光的感情，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说出来的。
“虽然不是我表妹，但也不代表你能去追她。”
“诶，不会不会！”霍闻达改变立场的速度非常快，“谁敢觊觎大嫂啊。”
他嘴里大嫂大嫂的叫着，已经单方面忽略阮溪身边有个正牌男友了。
“这件事要不要澄清解释一下？免得以后有人误会你们。”霍闻达对这件事情很上心，“学校论坛的管理员是我一哥们儿，让他帮忙发个帖，再引导水军顶一下，我保证不用明天早上，全校人都会知道你们没关系。”
“不用。”江易寒想都没想就拒绝，当然在走之前，没忘记叮嘱霍闻达，“你别大嫂大嫂的喊，我跟她没关系，她也有男朋友，先前跟你说的话你忘记了？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
霍闻达很怂地，“哦。”
“有，这件事别跟第三个人说。要是让我听到什么传言，我第一个就找你。”江易寒活动了一下手腕，“正好最近手痒。”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他对着嘴巴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
日子有条不紊地在过。这个学期，各科老师都加快了复习进度，乎每天都有考试，教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哪怕下课，除了去厕所以外，大家要么趴在桌子上补眠，要么看书刷题，哪怕是班上倒数几名的学生，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打打闹闹了。
每个月都有一次月考，正因为离高考越来越近，所以老师们也越来越在意月考的成绩。
在月考之前，周澄约阮溪一起吃晚饭，说是有事情要跟她商量，两人一起去学校小吃街附近的粥店。
阮溪也不知道周澄这么郑重其事的约她是谈什么事。她本来想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好好考试的，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正式月考，她想打起精来应付，也顺便摸一下自己的底，只是周澄的要求，她向来都不会拒绝，更何况只是一起吃顿晚饭而已，这太简单。
也许是最近压力大了，阮溪都感觉到周澄这段时间的话少很多，本来她是有心想加深一下两人的感情，不过最近波波总是会找很多京市的考试卷给她做，她也忙得抽不出时间来。在她的计划中，反正离高考也没多少天了，等高考之后她也彻底能放松了，到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跟周澄巩固感情。
在阮溪的刻意找话题之下，周澄的经也慢慢放松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的确不怎么好，听他爸妈的意思，除非他考上清北，否则那是一定要到国外去念书的，本来周澄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离高考越来越近，想到以后跟阮溪要相隔那么远的距离，他就觉得心慌。
就在周澄主动跟阮溪盛一碗粥时，突然有人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哎呀，大嫂，好巧啊。”
阮溪一阵茫然：大嫂？他在喊谁？
只是这一桌只有她跟周澄，霍闻达再怎么也不会是喊周澄大嫂吧？
不等阮溪有所反应，霍闻达就继续说道：“怎么没看到老大？不过大嫂你的面子也一样好用啦，这家粥店是我姑姑开的，怎么样，味道可以吧，你只管点，只管吃，我跟前台说一声，这单我给你签了，你吃完直接走啊，可千万不能给钱，不然这不是打小弟的脸？”
阮溪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快把这个神经病给拖走！
“大嫂，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霍闻达从头到尾都没看周澄一眼，甚至还有模有样的跟阮溪鞠一躬，“回头你跟老大来，直接报我名字就好，我让我姑不收钱。”
等霍闻达走出粥店之后，想到刚自己那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声。
赶快拿出手机拨通江易寒的电话，这件事他必须得向老大表功啊！
“有事？”江易寒正在阮家的玄关处换拖鞋，见霍闻达打电话过来，便接起来随口问道。
霍闻达的语气不知道多兴奋：“老大！你不知道我刚做什么好事！大嫂跟那姓周的一块儿来我姑的店喝粥，我看到了，嗨呀！别提多气，我就跑到他们那桌去，说给他们免单，就当是小弟请大嫂吃的，老大，真的，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你跟大嫂明显更般配，不要怂啊！去追啊！”
江易寒握紧手机，他站直了身体，从他这个方位，恰好就能看到挂在客厅墙上的阮溪的艺术照。
照片里，她穿着白色的抹胸小礼服，坐在钢琴前，双手搭在黑白键上，笑得温柔。
旁人都觉得阮溪很温柔人很好，只有他，每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就会觉得脖子有些凉。
“霍闻达，我跟你有仇吗？”江易寒异常平静地问道。
“？？？”
“我是不是欠你的钱没，你要这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