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放连忙拉住周衡遇,特心疼地说:“你傻不傻啊,站这儿干嘛啊?我不是说了我没事吗?”
周衡遇一看季放浑身是伤,衣服上血糊拉碴的,气得手都在发抖,“你这叫没事吗?”
季放说:“别生气别生气。”他打开房门,把周衡遇拉了进去,打开灯,又打开暖气。在灯光很好的条件下,季放脸上身上的伤就更加刺目了。
周衡遇一看也就更心疼了,“疼吗?”
季放知道周衡遇是心疼他,笑着安慰道:“一点都不疼,真的。”
周衡遇给季放倒了杯热水,顿了一下,他问道:“季放,这事是不是和安茜有关?我刚才好像听见她的声音了。”
季放想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安茜毕竟是个姑娘,还是一个比较害羞保守的姑娘,他不知道会不会无意中伤害到安茜,所以他就打算糊弄过去,“你听错了吧,那时候大马路上有不少女的,你肯定是听错了。”
周衡遇低着头没说话,也不知道信没信。他把沙发上的袋子打开一看,问道:“季放,这药是你自己买的?”
季放笑容一僵,迅速地反应过来,“是,是啊,我回来的路上在附近药店买的。”他眼珠一转,立刻转移话题:“哇,我背上好疼啊,你快帮我上药吧。”
周衡遇听见季放喊疼,果然就不深究这药到底是谁买的这事了。
季放利索把衣服给脱了,对周衡遇说:“我怎么老是在你面前脱衣服啊?”
周衡遇说:“背过去,我涂药。”他怕季放会冷,涂药涂得飞快。季放老老实实地趴在沙发上,心里刚荡漾了一下,周衡遇就让季放把衣服穿上。
季放愕然道:“怎么快?要不再涂一会儿吧。”
周衡遇说:“快穿上,小心别冻着了。”
第二天季放差点没起来。昨天打架的时候他是真的一点感觉没有,结果现在,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他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是被压路机压过一样,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叫嚣着疼。季放艰难的把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正准备拨号的时候,季放的手忽然一阵疲软无力,手机就“砰”得一声,砸他鼻梁上了。季放吃疼地“嗷”了一声,觉得自己鼻梁都要给砸折了。他揉揉自己的鼻子,捞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挺晚的了,但是他还是决定完成自己未尽的拨号事业,给周衡遇打电话。
刚摁了一个一,就听他们家的门铃叮叮叮的响了。季放眼睛一亮,心里感叹他和周衡遇的心有灵犀,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气也顺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随便套了上衣服,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无比风骚的去开门了。
“登登登登登,你男........”季放看清来人,自觉地把后半句话吞入腹中,“安茜,是你啊?”
安茜羞得满脸通红,紧紧地抓着一个浅蓝色的纸袋子。
季放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刚才,我以为是那谁,你别放在心上啊,进来吧。”
安茜脸上的通红蓦然褪去,变成一脸苍白,她手脚僵硬地跟着季放进了他家。季放给安茜倒了一杯茶,痛觉又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
安茜把围巾拿出来,递给季放,说道:“昨天谢谢你了,你当时把围巾落下了,我走了之后想起地上还有个什东西,就又回去一趟把它给捡回来了。”
季放挠挠脑袋说:“谢谢啊,昨天我也会去找了半天,原来被你先捡走了啊。”他伸手去接,又听门铃叮叮叮地响了。
虽然现在他和安茜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点说不清,但季放还是自认问心无愧地去开了门。主要是现在开门不行,不开门更不行,就是这么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周衡遇在门口看了一眼安茜,然后很自然地又看到了安茜手中的围巾,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季放立刻对周衡遇解释:“衡遇,安茜今天来主要是.......”
周衡遇彬彬有礼地打断:“你们先聊。”他说完,转身就走,一秒钟都没停留。
季放心想:“完了!”他抬脚就追上去,大声喊道:“衡遇,周衡遇,你别走,先听我说。”
周衡遇已经迈进了电梯,他一脸淡漠地看着季放。
季放看着电梯的门在一点一点的关上,拼死拼活地跑过去,等跑到的时候,电梯已经关了。他二话不说又奔向楼梯间,心里飞快地计算,他们家这是五楼,自己爆发力还不错,努努力说不定能在楼底下成功截胡,自己现在穿得也少,到时候还能顺便买买惨,周衡遇一心疼就不跟他生气了。
季放一口气冲到一楼,这时候周衡遇已经骑上了自行车。
季放上去拉住周衡遇,“衡遇,我和安茜真的没有什么,她就是来给我还围巾。”
“我承认我昨天是骗了你,我错了。”
“我发誓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在骗你,我要再敢骗你,我不是人,我自己把自己头拧下来。”
周衡遇没理季放,径直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扔给季放。
季放张开双臂挡在周衡遇和他的自行车前面,大有除非你撞死我,要不然你别想我让开的一腔孤勇。周衡遇冷淡地调转车头,从旁边骑着自行车一骑绝尘。季放追了百十米还是没追上,只能一脸颓败地上楼了。
安茜还在他们家手足无措地站着,“我当时看你跑下去也没带钥匙,那我现在,我先走了。”
季放对她摆摆手,实在也说不出别的任何话了。其实他知道周衡遇并不是担心他和安茜有什么,周衡遇就是很讨厌别人骗他,如果季放一开始说实话那就一点事儿都没有。
季放的五脏六腑又开始疼了起来,头也昏昏沉沉的,他拿着周衡遇的衣服,又想周衡遇会不会冻着。脑子越动就越疼,季放一头栽在床上,彻底不省人事。
等他再醒来就已经是两点半了,他摸摸自己额头觉得好像有点烫,喉咙又干又涩,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惨极了。季放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浑身难受,忽然他又福至心灵,笑出了声。今天,他就是爬也要爬起来给周衡遇打个电话。
季放先问道:“你没事吧,冻着没有?”
周衡遇冷淡地说:“没有。”季放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咳嗽,把肺都要咳出来的那种咳嗽。
周衡遇语气果然一下就变了,他紧张地问道:“季放你怎么了?”
季放做作道:“我,我没事,咳咳,你不用管我,我打电话就是问问,咳咳,问问你冻着没有,你说这大冷天,衣服说脱就脱,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咳咳,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隔着手机季放都知道周衡遇慌了,“季放,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季放怎么舍得让周衡遇大冷天的来回跑,他一听立刻后悔了,连忙说:“不用来,真不用,我逗你玩你呢,我就是想让你别生气了。”
周衡遇说:“你真没事?”
季放说:“真没事。”
周衡遇说:“你家里有人吗?”
季放说:“有啊。”
周衡遇说:“谁?”
季放沉默了一下说:“喵喵。”
周衡遇把手机挂了,季放喂了半天,对面都没声。
十五分钟之后,季放家的门铃响了。
季放蹦起来给周衡遇开门,周衡遇寒冬腊月里来回跑出一头大汗,季放现在真的特别想打死自己。
周衡遇气喘吁吁道:“量体温了吗,多少度?”
季放一愣:“我没那么严重,就是头有点疼。”
周衡遇又在季放家里找到了体温计,给季放测了体温,三十八度。
季放指着温度计说:“看,三十八度,也不高。”
周衡遇说:“还是发烧了。”还好季放家里有退烧药,没过期,周衡遇给季放倒了杯凉白开,“吃药。”
等季放吃完药,周衡遇又在季放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件军大衣,他叫季放裹上,季放宁死不从。
季放说:“房间里开着暖气,我穿军大衣我有病啊。”
周衡遇再三坚持,季放终于说了实话,:“军大衣太丑了,我接受不了。”
周衡遇真心实意地说:“好看。”
季放满头问号,“学霸的审美就这样?”
但是在周衡遇的强烈要求下,季放还是穿上了军大衣,并在十分钟之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拢袖子。
季放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去房间拿着周衡遇那条围巾出来,他对周衡遇说道:“对不起,昨天打架的时候把围巾弄破了,你能帮我缝缝吗?”
周衡遇说:“不会。”
季放很吃惊:“哇,你居然还有不会的东西。”
周衡遇反问道:“我什么都应该会吗?”
季放说:“也不是。”他把家里的针线盒找出来,穿着军大衣坐在沙发上开始缝围巾,就像一个笨拙的狗熊。
周衡遇观察了一下,又把围巾和针线拿了过来,“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比你强点。”
季放:“???”
作者有话要说: 季放有话说:大家不要学我,不要不穿衣服瞎跑啊,我生病了有周衡遇,你们生病了只有你们自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