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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青的确是个喜怒不定的主,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大喜。

她颇为阔气的安排下去:“西北大捷,赏!”

现在局势未完全明确,但是对于连着败退许多次,被逼得困在一座城池中的齐军而言,第一次胜利就意味着之后的胜利。

所以这次胜利不仅仅是实际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一旦赢了,就意味着敌军在齐军眼中不再是打不倒的庞然大物。

他们和齐人一样,都是普通的人,会受伤,会流血,会怕死,还会溃败。

赏,就算是她穷,她也得赏,更何况这些时日,乔青挣了不少钱,收获颇丰。

之前她虽然对梁王放了狠话,心中也有所把握,可战争这种东西,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决定输赢的关键因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乔青尽管自觉安排妥当,可说一点担心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安排援军是火速往西北,又下了指令调动西北附近的军力增援,出动了金钱,这段时间在民间布下的人力物力,送去了大量的物资,做出来的半成品水泥以及她们目前生产的所有的十连弩和之前的五连弩。

按理来说万事俱备,可从当初的信使抵达到这封来自前线的捷报送到她的手上这段时间内,乔青每天都靠在练武场上锻炼一个多时辰,累到筋疲力尽才能勉强睡个安稳觉。

这一次打了胜仗,而且还是大捷,乔青总算能安点心了。

她算了算自己的账本,又拨了一点银钱出来,宫中自然会有专门的钱财奖励那些将士,但是这次虽说赢了,守将却是损失惨重。

朝廷的的钱财按照现在的账簿来既都是有规划的,什么时候该给钱,该给多少钱都要按照规矩来,乔青作为天子,更应该守这样的规矩,才能以身作则,规范下面的朝臣。

他要从自己的私库里拨出一些钱财,以个人的名义给予补贴。

想了想,乔青又拟了一道旨意,此次胡人侵犯大齐边境,凡是拿下那杀害齐军的胡人人头者,皆重伤,若是立下大功者,奴隶可脱奴籍,封十夫长,百夫长,甚至可官拜千夫长,他们不仅能够有用属于自己的领地,还可以拿朝廷的俸禄,带自己的兵。

乔青很早便想要拿奴隶制度下手,但是世家体大,想要彻底撼动这个政策,不是她一道旨意就能动摇的。

借助这此重伤齐国的胡人的机会,乔青就先尝试一番,试试水,等到他日废除奴隶制度,这就是先例。

她也不指望奴隶能够完全的消失,实际上,一直到后世,彻底推翻了封建王朝,人才不再分三六九等,在这之前,伺候人的奴仆一直存在,只是换了个名字,叫贱民,贱民的待遇同奴隶有些关系,不过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就比如说历史上,有宫女太监,忍受不了皇帝,然后活生生把皇帝憋死的。

因为他们尽管身份低贱,因为贫穷入宫,可也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是人,渴望过出人头地,拥有权力。

但是目前的奴隶不会这样做,大部分奴隶,根本都没有敢奢想过自己为人。

乔青贵为天子,振臂一呼,百应,千应,甚至万应。

然而她还是太渺小了,齐国数千万人,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其实很微弱。

因为民智不开化,那些世代为奴隶的人,他们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虽然有着人的外貌,可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和牲畜的性质也差不多。

她只能慢慢来,先提高民智,让他们有对更自由更美好的生活的向往,才能做到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的建立,是需要基础的。

乔青深吸一口气,在圣旨上落下最后一笔。

她这旨意刚放出来,次日上朝的时候,便有臣子出来阻拦。

“这些奴隶愚昧,而且难以管束,和训练有素的将士们根本不一样,陛下此令,怕是会扰乱战局。”

他们认为年轻的天子实在是太想当然了,那些奴隶,如何能够比得上精兵。

乔青却道:“此次战役,牺牲了我大齐诸多子民,这些子民的空缺谁来补?那些奴隶蒙昧,可身体却很强壮,君无戏言,倘若你们要阻止,那就有爱卿族中子弟去建功立业便好。爱卿族中子弟懂诗书,做精锐,就冲在最前线迎敌,若是做了逃兵,或者连敌军的一个人头都没有带回来,那就以叛国罪论处。”

乔青这话一出,抗议的官员就闭嘴了,还有仗着自己族中并无多少适龄青壮逼逼叨叨的,这次倒没有砸破头,乔青之间让人拖出去给打死了。

她的将士在外迎敌,这些人却为了自己的那么点小利益对她指手画脚,意图左右她的决定,谁给他们的胆子。

乔青前头还在为大捷笑,后面就瞬间翻脸,雷厉风行的处死了好几个官员,鲜血的教训足以让这些心中还有些想法的臣子们闭上了自己的嘴。

等到朝堂清静之后,睡了个好觉的乔青又开始处理另外一件事情。

当初因为狎妓而抓到地牢里的官员,在缴纳了相应的罚金之后,被陆陆续续的被放了出来。

细化的狎妓罚金制度并不是一视同仁,而是按照官员分级罚款,官位越高,俸禄越高者,那罚金的价钱就越高。

不过上面的官员都被禁了,那些喜好前往风月之地的,肯定也不会乐意自己的下属拿着给他们少了数十倍的罚金风流快活。

到皇帝跟前汇报的人,自然是歌颂陛下威武,这一言下去,下面的人将天子的圣旨奉若神言,不敢半点怠慢。

不仅仅是长安城,连着长安附近的一些城池,也按照天子严抓的这条法令折腾起来。

当然天高皇帝远,一些比较遥远的地方,觉得皇帝管不着,明着抓一下,私下里还是自由的很。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等到长安这边风气肃清,慢慢的,下面的官员为了讨上官的欢喜,也会稍作收敛。

就好像穿衣的潮流一样,宫里的贵人娘娘们喜欢什么,那贵女们就会流行什么,而等到这些潮流传到乡野间,长安城的贵女身上早就换了新款衣衫。

旨意已经下了,乔青没有打算更改,真正值得她注意的,是京城私下流传的传闻。

高福的耳目,从民间得来的消息,他听到的时候,表情是变来变去,和京剧里变脸一样精彩。

犹豫了许久之后,他还是大着胆子,在替乔青按摩捶肩的时候,便小声说:“陛下,民间如今传谣,说您那方面不太行,所以见不得别的男人也如此。”

乔青听到这个流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并没有想高福想象的那样勃然大怒,觉得中伤了自己男性的尊严,毕竟她本来就不是男人。

不过真的哈哈大笑太夸张了,乔青稍微调整了一下表情,嗤笑道:“朕行不行,他们是哪只眼睛看到了,哪只耳朵听到了。”

高福立马恭维说:“就是嘛,陛下金/枪不倒,一夜七次。”

天子若是跳脚,生气,反而说明踩中了他的痛点。毕竟一个身高九尺的男儿,若是听见有人说他是个矮个子,也只会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的。

乔青问他:“小福子觉得这长安城中为何会有这种流言。”

高福想了想:“奴才觉得,应该是这些人想要陛下开放这狎妓,为狎妓之事正名。”

有压迫就有反抗,他虽然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也没有感受过什么做男人的好处,可见过的人多,稍微还是能够了解男人的心理。

乔青摇摇头:“不,这流言能在京城之中,传到你的耳中,自然是有人推动。”

推动者的目的,可不是什么狎妓,而是想要以此逼迫她纳妃。

乔青唤了魏寒入宫,主动问起这个流言。

魏寒表情有些局促:“长安城的确是隐隐冒出这样的言论。”

听了这个传言之后立马又用另外一种舆论压了下来,反驳的声音说,天子只是禁官员狎妓又没有禁平民,这怎么能说是天子心胸狭隘,见不得旁人寻欢作乐。

魏寒叹气:“虽然臣已经安排人追查着流言的源头,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扭转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魏寒除了掌控银钱,还是舆论方面的负责人,他深知谣言之害。

流言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更何况,天子乃是一国之主,富有天下也让无数人艳羡,如果他身体有疾,其他的男人便会安慰自己,做天子也没什么好处。

“陛下尚无子嗣,这流言于陛下而言,怕是有碍。”

最好的辟谣手段就是皇帝赶快重新后宫嫔妃,生个皇子或者皇女出来,不管立不立太子,都可以证明乔青是一个很行的男人。

乔青冷笑:“这般人,管天管地,竟是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来了。”

她吩咐了魏寒几句,让他按照她的要求去处理流言。

果然,正如乔青之前对高福说的那样,流言传开后不久,就有一堆大臣递了折子,上书天子,望天子纳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写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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