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再度响起的时候，路依依正在擦玻璃。
她以为又是路宁，烦躁地皱起眉头走过来开门。
“都跟你说了你怎么……”
门外站着一身休闲装的华连易，笑容温润，像极了某个深受观众喜爱的男演员。
路依依窒了一窒，干笑了两声：“抱歉，我以为是别人。”
“没关系，我来看看你。”华连易说着，提了提手上装满东西的购物袋。
“拎这么多东西真的很辛苦的，你不邀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华连易幽默地开口，路依依这才意识到两人一直站在门口，瞬间窘迫地红了脸。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请进。”
她说着，又要伸手去帮华连易拎手上的购物袋，却是被华连易拒绝了。
“女人都是用来宠爱的，怎么可以做这种粗活儿。”
他语气温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路依依心口却是颤了颤，忽然就想起嫁给唐安的第一年，那时候她刚换了肾，唐蓉又在国外，有一天房子里厕所的灯坏了，晚上看不见，她一个人害怕，就给唐安打电话。
唐安是怎么回复她的呢？
哦，对了，他说这么点儿小事自己不会弄吗？
而且，他还说，以后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打电话。
后来还有一件事，也是那一年发生的。
那时候正是冬天，别墅的电路出了故障，屋子里一片漆黑，她自己害怕，跑出来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可门口结了冰，她从台阶上摔下去崴了脚，她强忍着眼泪给唐安打电话。
可唐安是怎么说的呢？
哦，她想起来了。
他说，手不是还在？不是还知道打电话，直接打给120不是更好？
往事像极了被幕布遮盖的血腥，一旦掀开来就看到血粼粼的尸体和遍地地血液。
惨烈的让人难以承受，路依依不知何时眼底浮现一层白色地水汽。
华连易将东西拿到了厨房，这满满两大袋的全是食材。
他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冰箱的放冰箱，放柜台的放柜台。
可是，当他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满满各种素食产品时，不由得皱眉，转过身来问路依依：“你平时就是靠吃这个生活吗？”
路依依还站在玄关处，闻言愣了一下，收起眼底的雾气走进来，讪笑着道：“偶尔，偶尔吃一下。”
这房子是唐安的，唐安不在，便只有一个她，每次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吃饭，没有丝毫的烟火气。
所以，一个人的晚餐对她而言简直是种煎熬，既然是煎熬，自然是越快结束越好，就好像一旦你做得快，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甚至不存在一样。
华连易见她脸色不好，眼眶发红，知道是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索性不再问，一一将东西放进去，又折回厨房，将宰杀好的鱼拿出来，找了个容器放进去，又加了水泡着。
路依依看着他熟练地做完这一切，诧异抬眸：“你会做饭？”
华连易笑得温柔：“你这是不相信？”他伸手拿了路依依的围裙穿在身上，粉色的围裙趁着他身上浅灰色的休闲装，模样说不出的好笑，却是意外地和谐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