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手术室外面，顾流年在穆卓然怀里浑身颤抖，目光里仿佛还是刚刚赵晓安躺在血泊里的样子，一如当年，自己流产的模样……
穆卓然把顾流年抱在怀里，安抚道:“没事的，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顾流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才点了点头。
穆卓然看到顾流年稍微镇定了一点，才给赵青打了一个电话。
“赵姨，晓安出了点状况，现在我们在医院，您赶紧过来吧。”穆卓然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赵青的心顿时凉了，也来不及多问，急忙往医院这边赶。
数十分钟赵青匆忙赶到。
“晓安她怎么了？”赵青看向穆卓然，两眼热泪。
“赵晓安在家里摔了一跤，但是流了很多血，情况可能不太乐观。”穆卓然回答道。
赵青动了动嘴唇，整个人直接倒在墙壁上，正要说什么，急救室里面直接跑出来一个护士：“谁是病人的家属？”
赵青急忙迎了上去：“我！我是病人的妈妈！”
只见护士拿出一份协议出来：“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需要马上做手术，请您在这里签字。”
赵青闻言，眼前突然一黑，险些晕了过去，还好穆卓然及时扶住了她。
护士把协议交到赵青的手上：“赶紧签字吧，病人现在的情况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
赵青这才如梦初醒，赶紧签字，交还给护士。护士这才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赵青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走，被穆卓然扶着，瘫在椅子上，两眼既然有了些死灰：“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顾流年哭着，拉住赵青：“对不起赵姨，我不该让晓安自己去倒水。”
虽然心中背痛，但是赵晓安并没有胡乱怪罪：“不怪你，流年，都是这丫头太不小心了……只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穆卓然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看着赵青：“赵姨你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穆卓然说着这话，连自己都未必信几分。
要是可能是心虚一场，那刚才护士为什么这么急呢？
手术室外的红灯亮起，手术室内，赵晓安躺在手术床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反应极其迟缓。她看到一群带着口罩的人不停的穿梭在她的视线里，她感觉到有很多仪器连接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些医生不停的说着话，语气有些急，但是在说什么，赵晓安却听不真切。
无影灯瞬间亮起，她也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时间整整过去了四个小时。
在这四个小时的时间里面，那手术中的红色灯光始终没有灭过，顾流年三人在外面等，度日如年。
穆卓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手术的时间越久，就说明赵晓安的情况越糟糕，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手术依旧还在继续，这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顾流年靠在穆卓然怀里，她一直担心这，不过好在还有穆卓然陪在身旁，但是赵青，却只能独自承受这种等待的煎熬。
又过了一个小时，那手术中的灯光没有灭，但是手术室的门却忽然打开，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的家属。”
见到医生出来，三人急忙迎了上去，赵青站在最前面：“我是！我是病人的妈妈！”
只见医生脸上很沉重：“病人的情况相当危机，我们用尽全力，实在没有办法，你们商量一下保大还是保小吧。”
赵青哪里能想到医生带出来的是这么一个噩耗，几乎当场崩溃。
医生继续说到：“大人的情况相当恶劣，孩子要好许多，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选择保小。”
赵青脸色瞬间一白，一把抓住医生的肩膀：“不可以啊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你们一定要想清楚，救大人的成功率真的不高，而且孩子还会因此而死。而保住小孩的成功率要高得多！”
医生当然最先考虑的还是大人，不是万不得已，不可能会建议保小。
赵青拉扯着，哭喊着，满脸泪水：“不行啊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穆卓然抓住赵青，放开了一声，现在的赵青已经面临崩溃，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做决定。但是要穆卓然亲口说出保小，他又实在做不到。
“我们能进去看看她吗？”穆卓然问到。
医生点点头：“可以，你是孕妇丈夫吗？”医生打量了一下穆卓然，犹豫了一下说道。
本来急救室是不能随便进的，但是目前情况不容乐观，或许这一面已经弥足珍贵。
穆卓然摇了摇头，医生似乎有些惊讶，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两位女士可以进去，也许可以让孕妇打起精神，希望更大……主要，孕妇自己求生意识不够强烈，孕妇是近期受过什么打击吗？”医生皱了皱眉，说道。
看到他们焦急而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道:
“你们还是尽快做决定吧，要是拖得太久了，两个都保不住。”
说完，医生便把顾流年和赵青带去了手术室，穿上专门的消毒服装，才把她们带到跟前。
在手术床上是一片白洁，那些白布偶有几处点了血迹，犹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是那么令人窒息。
赵晓安带着氧气，眼睛半睁着，已经是及其虚弱。
赵青已经泣不成声，有顾流年扶着，顾流年看到赵晓安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有些话一定要说。
“医生说，孩子和你，只能保一个。”
很难确定现在赵晓安是否还有着意识，不过顾流年说话之后，赵晓安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