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栗子舟的反应,叶星淮只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还不去睡。”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无名之火,他板着脸将零食丢给她,然后直接越过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栗子舟呆呆站在原地,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是哪里惹叔叔不高兴了吗?
不过他不高兴也实在正常,她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却还从来没有回报过他什么呢。可是叔叔这么强大,似乎没有地方需要别人的帮助。
栗子舟思前想后,决定明天周日给家里来个大扫除,再给他做一桌子好菜。
菜是好菜,好不好吃就不知道了。
她仍旧站在玄关处,怔怔地看着叶星淮从房间拿了衣服和浴巾出来,好像没看见自己一样,面无表情地去了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传了出来,她看着亮着灯的浴室,想象着里面的光景。
就那么站了十几分钟,里面的人出来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房间走。
人民警察形象要求严格,除了不能留胡须,头发也必须要干净利落,鬓不遮耳是最基本的。此时此刻,他的短发带着几分濡湿,竟褪去了平时难以接近的感觉,像是邻家哥哥一般亲近。
但此时的他,显然并不好亲近。
叶星淮知道家里有女孩子,所以洗完澡之后也是穿好整套衣服才出来,但尽管如此,刚刚洗过澡的他也带着一种慵懒的调调,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肌肉线条均匀紧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遐想。
“叔叔。”
冷不丁被人叫了一声,叶星淮一僵,看见站在玄关处的女孩子,眼皮微微掀起:“你怎么还没去睡,等着用卫生间吗?”
“不是。”
栗子舟有点尴尬地拽了拽裙角,轻声说:“晚安。”
等了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
叶星淮懒得理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委屈巴巴的栗子舟也回了自己的卧室,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坐在收拾了好久的床沿上。
哼,叔叔今天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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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却发现叶星淮已经出门了,栗子舟原本还想着给他做个早餐,表达一下感谢。
结果人家根本不在家。
打开手机看了微信,才知道叶星淮今天要去公共关系处,完成昨天本该完成的工作,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没去成的,栗子舟心中有些愧疚。
于是没有回去睡回笼觉,而是戴上手套,接好水,准备给他家做个大扫除。
然而,从阳台一直到厨房,从卫生间到次卧,栗子舟悲哀的发现,这个家干净得根本不需要打扫,连找到一根头发都是奢侈。
栗子舟“田螺姑娘”梦想计划宣告破产。
人生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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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公共关系处来说,叶星淮简直是个宝贝。
因为他不仅是一名出色的办案民警,而且长得帅,还不是那种精致阴柔的类型。
他的长相既符合领导和大众期望的自律正气,又不失少年的阳光感觉。因为常年运动的原因,他的身材恰到好处,在警队也是数一数二的。穿上警服之后,让他代表暨城公安发言,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除了态度有点冷淡,几乎没有其他缺点。
这次评选“年度警星”,他是唯一一个全票通过的警察。
看着对面红着脸的女警察收起速录机,结束了一下午的工作。叶星淮才站了起来,礼貌地问:“可以走了吗?”
今天采访的过程其实很快,也就是问了他今年办案的一些情况、心得,和平时生活中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其他的部分,公共关系处也有详细的资料,不会多问。
“叶警官!”
眼看他就要走了,面前的女警察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举动太出格,便有些局促地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叶星淮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眸里带了些困惑,诚实回答:“不记得。”
对方看起来很失望,但她没有放弃:“我是原来青北卫视的记者吴潇潇啊,去年水厂藏尸案,我有采访过你的,你当时还夸我很敬业呢。”
回忆了片刻,叶星淮大概有了点印象,他之所以夸她敬业,好像是因为当时派来的女记者,面对可怖的尸体,比摄像的男人还要勇敢地冲在第一线。
原本没打算多说,但听到青北卫视四个字,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公共关系处?”
见他多问了一句自己的情况,吴潇潇眼睛里仿佛带着光,看着面前的男人,憧憬而又迷恋。
“我……我一直很向往警察这个职业,今年看到公共关系处在招警,正好是我大学的专业,所以就报考了。”
“哦。”叶星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意思,“那我就先走了。”
没等吴潇潇说话,身后爽朗粗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星淮,你有点不厚道啊!”
叶星淮回过头,看见是认识多年的警校好友刘斌,一直面无表情的他这才笑了起来:“我怎么了?”
“你昨天可是放了我们一大组人的鸽子,怎么,不请大家吃个饭?”刘斌拍了拍叶星淮的肩膀,一边对身后的吴潇潇使眼色。
吴潇潇接到眼色,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也跟着添油加醋地说:“就是啊,原本定好了时间。可叶警官你昨天突然就不来了。大周末的,好多人都白白加了个班呢,我们主任也挺不高兴的。”
这件事情,叶星淮自知理亏,对于他来说,这几乎是他从警以来第一次失误,在该到场的时候没有准时到场。
“好,我请大家吃饭。”叶星淮扬眉看向刘斌,“斌哥,帮我邀请一下主任吧,我怕他不给我面子。”
“谁敢不给你面子啊,你现在可是警队的大红人,以后可别忘了老哥。”刘斌乐了,扳着他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吴潇潇连忙跟上,突然想到自己的妆可能有点花了,连忙回去拿了口红和气垫,这才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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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姐菜馆。
这家店虽然名字听着很接地气,但消费却是不低的,一间包厢隔起来,便听不见外面鼎沸的人声了。
分局公共关系科的几位警察虽然是文职,但是平时应酬多,一看就是经常喝酒的人,几轮下来,各个都面不改色,侃天侃地,什么话题都聊了一遍。
在刘斌的“劝说”下,吴潇潇不得不坐在了叶星淮的旁边,男人的荷尔蒙气息近在咫尺,她倒是没喝多少酒,一张脸已经有些通红了。
“潇潇,咱们叶警官在一线工作辛苦,平时都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吃饭,你今天可要好好招待啊!”
“主任放心吧。”吴潇潇笑着接了话茬,小心翼翼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叶警官,潇潇敬你一杯。”
场面上,叶星淮没有拒绝。
只是低头看了好几次手表,期间借上厕所的名义把账给结了。
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更何况,虽然说起来有点没面子,但他的酒量确实不太好。啤酒倒还好说,半斤白酒下来,他就有些扛不住了。
意识昏昏沉沉之际,他甚至在想。
那蠢姑娘怎么还不给他打电话?不会又让坏人给抓走了吧。
叶星淮知道自己酒量一般,也知道酒后言多必失。好在他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一旦意识到不能喝了,他就会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菜,不会多说半个字。
看他好像有些薄醉了,吴潇潇有些害羞地靠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叶警官,你喝醉了吗?”
整个办公室,所有人都知道她为什么会考公共关系科,好在领导们都是向着她的,总是变着法子给他们创造机会,大概是觉得,像叶星淮这么优秀的警察,要是能和公共关系的警花成了一对,也算是“警”上添花了。
听见耳边的声音,叶星淮有些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嘴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理她。
他还是没能等来栗子舟的电话。
坐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叶星淮打开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你在家吗?”
栗子舟正在厨房捯饬年糕,接到电话的时候,听见了男人半醉半醒的语气,她怔愣了一下:“你喝酒啦?”
“好……马上回来。”叶星淮答非所问,并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栗子舟:“???”
这是怎么回事,叔叔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像喝醉了,她有些着急,但对方挂掉了她的电话,也许是不方便打,于是发了个短信问:你在哪里呀?
叶星淮看到短信,却没有回复。
他按灭了手机,站了起来,漆黑的瞳孔里带着些星星点点的光芒。
“对不住,我先回去了,大家继续喝。”
吴潇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了,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叶警官,我送送你吧。”
她抿着唇,神色有些复杂,她离叶星淮坐的最近,所以听见了电话的内容。里面那个女声,是他的女朋友吗……可是整个警队的人都知道,叶星淮是没有女朋友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去争取机会了。
“不用了。”叶星淮看了她一眼,保持着语气的镇定,“我叫了车。”
吴潇潇胆子再大,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要送他,公共关系的其他警察都喝了一两斤白酒,也都没有一开始那么清醒了,说话都没什么逻辑。
拒绝了大家要送他的好意,叶星淮强撑着醉意走下了楼梯。打开打车软件,叫了个快车,就在路边等着了。
夜风有些微凉,昏黄的路灯投射在他的脚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叶星淮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但依旧昏昏沉沉的,看路人都有点重影。
“那个小哥哥是不是喝醉了,好帅啊啊啊,好想把他捡回家。”路过的几个女孩叽叽喳喳,但都没有人敢上来搭讪。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有人骑着车走到他面前,疑惑地问了一句。
“请问,是你下的单吗?”
叶星淮点了点头,看向他身后,问他:“你的车呢?”
代驾小哥指着自己的自行车:“我车在这儿呢,你放心,可以折叠的。”
然后问他:“你的车呢?”
叶星淮黑着脸,终于反应过来,他把快车叫成了代驾……
最后,尽职尽责的代驾小哥,骑着自行车把他载回了家。
……
被夜风吹了一路,意识渐渐涣散的叶星淮,看着近在咫尺的公寓,实在是没有办法自己上楼。
于是背了一遍栗子舟的电话号码,最后一句话是——
“叫她下来给你钱。”
****
“喂,哪位?”
代驾小哥拿着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清甜的女声,又看了一眼台阶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有点不确定地说了一句:“你下楼接一下你老公吧,他喝醉了。”
栗子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奉上~叔叔喝醉了,栗砸,你要控制住你自己!
悄悄推一下自己两个接档文,现言《玻璃溏心蛋》、古言《暗里韶光度》,完结就会开,但是还不确定先开那一个,感兴趣的小天使从专栏戳个收藏吧~~
《玻璃溏心蛋》文案:
殷则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即将保送全国第一学府的他,也是南乔闻风丧胆的“毒鹤”。
少女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落下一个羞赧的吻。
“殷则,我相信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好。”
他顺势搂住她的腰,却没有想象中坦然。
漆黑的眼底,是没有光芒的万丈深渊。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她,一种是别人。
纤细的背影渐渐远去,少年的唇角带着晦涩的阴冷,字字清晰。
“是地狱,你也陪我一起下吧。”
他早已不需要救赎,只要她在身边。
治愈可爱传媒艺术生女主/心思不纯的病娇学霸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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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韶光度》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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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抿唇,声音隐有怒气:“你若知我心意,怎会收官家送的玉簪。”
楚悬轻轻笑起:“我只知,这世上王侯将相无数,却仅有一个秦九韶。”
——王朝更迭,数学长存。
南宋数学家秦九韶x贫穷的天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