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3(1 / 1)

外头的天已经黑透,小广场中央的二层大喷泉还在喷水,水哗啦啦地流,打到喷泉内壁的瓷砖上,水花四溅,喷泉四周的地上全都是水。

宋元清的裤脚都已经被打湿,她静静地听完明唐的话,又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脸上一片平静,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浓密的睫毛极缓慢地在空中刷了两下,视线也渐渐上移。

这轮圆月,像极了那天的古镇里的月亮,又圆又亮。

肩上一重,宋元清浑身一僵,紧接着眼眶一热,绷着的神经刹那间就松了。

他还是心软的。

“还冷吗?”男人走到她身旁,手插在口袋里,洁白的衬衫搭上笔直的西装裤,气宇轩昂。

宋元清把头别过去,抹掉眼泪,声音低低的,有点诧异:“怎么是你?”

余桓拿出手帕纸递过去,安慰着她:“我就是出来接个电话,凑巧看到了全程,”他笑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明唐还是太年轻了。”

宋元清把盖在身上的外套抓紧了些:“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他的成长速度太快了吗?自身的实力虽然符合,可性子还跟个小孩似的,恕我直言,他要是离了你,恐怕后面会不太好。”

“还有皮优,他可以的。”

“皮优?”余桓轻笑一声,“他也是个新人,工作时间甚至比明唐出道还要短,你让这样一个人去带明唐,不觉得很可笑吗?”

皮优做事利索、认真负责,这是宋元清最看好他的一点,可现在经过余桓这么一说,她觉得很有道理,皮优处理事情特别容易慌张,遇到一点小事就到处求救,或许还真的像余桓说的那样,皮优的经验不够,他根本不能单独带明唐。

余桓见宋元清这么久都没说话,接着说道:“所以说啊,皮优一个人不行,还是得你来。你可是有八年经验的人,这些不用怕的。”

“谢谢,”宋元清外套拿下来递还给他,显然情绪好了很多,“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帮过我,”余桓笑笑,“刚出道那会儿多难啊,根本接不到戏,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余桓,我难道不应该谢谢你吗?”

“你之前给我介绍的心理医生,很不错,和她聊完,我发现人活着不是单单为了哪个人的,自己好才是真的好。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应该给予相应的回报。”

在宋元清疑惑的眼神下,余桓走上前,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把她禁锢在怀里。

宋元清双手抵在他肩上推他,语气凌厉:“你疯了吗?!给我放开!”

“从你这里看过去,右边第三根柱子,他在那里。”余桓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着,随即松开她,伸出手去摸她的脸,眼神温柔眷恋,“最后一次——这次我帮他。”

宋元清愣愣的,视线越过余桓看到了后面的人,隔得这么远,她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迈了步子想追上去。

余桓站在原地没动,言语含笑:“你现在追过去,功亏一篑。”

“余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你,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们俩的事,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宋元清把“好意”两个字咬得很重,又凶又狠地瞪着他。

“你就这么在乎他?”余桓表情渐渐冷下来,和宋元清对视几秒之后,又自嘲地笑笑,“我和你相处了七年,居然抵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你不应该对我有这种心思。”

“那你呢宋元清?你敢保证对明唐仅仅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吗?”余桓往前走了两步,宋元清立马退后,他停下,继续说道,“你带我七年,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上心过?”

这次换成宋元清往前走了一步,下巴高扬,早就没有刚刚的软弱,她噙着冷笑,一字一句地质问他:“怎么,举报我吗?毁了我,顺带着毁了明唐?”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余桓语气重了点,皱着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没有就好,那我祝你以后都走花路,走了,不见。”

——————

回到会场,宋元清在明唐的位置上没有看到他,她站在门口给皮优发消息:【明唐呢?】

结果转头发现皮优和一帮女经纪人刚刚从外头回来,看到宋元清,皮优瑟缩了一下,有种被抓包了的怂气,他快步走过来,五官都揪在了一起:“亲姐,我就是出去和她们吃了个饭,你别罚我我就是饿了……”

“明唐呢?”宋元清问他。

皮优挠挠脑袋,一脸疑惑,头伸到厅里一瞅:“唐哥刚刚出去了,诶?现在还没回来吗?”

宋元清掉头就走。

余桓说的有理,明唐真不能交给皮优,做事还是不让人省心。

以宋元清对明唐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提前离场的,她快步走出大厅,顺着去路找了一圈,又从明唐之前站的柱子那里走回来,十几分钟后,终于在一个岔路口找到了他。

明唐抬眼看见是她,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会场大厅也不去了,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明唐,等等。”宋元清边喊边追,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猜想的那样。果然是和腿的长度有关,人家明唐能走的这么快是因为人家腿长,你看看你,虽然穿了高跟鞋,虽然是比之前高了点,虽然现在和明唐说话头不用仰得角度这么高,你还是跟不上明唐……对,还穿着高跟鞋,走这么快,万一有什么意外明天可就上不了班了……

事实告诉我们,墨菲定律,不得不信。

宋元清刚刚一闪而过的“意外”就这样应验,她明天果然上不了班——她把脚崴了。

刚刚一个趔趄,她一把撑在旁边的墙上,手掌承受了整个身体的重量拍在墙上,火辣辣的,她手扶着墙,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深深叹了口气。

这也太惨了。

宋元清开始寻思最近是不是水逆,怎么做什么事都不顺。

等宋元清把高跟鞋脱下来,准备坐在地上脱另一只时,明唐才从走廊那头走出来,蹲在她面前,轻笑一声:“还算有点意识,知道崴脚要脱鞋。”

宋元清没好气地怼他:“你当我这么多年医白学的?”说完对上明唐有点疑惑的眼神,她慢吞吞地解释,丝毫不见慌张,“爱好,爱好懂吗?”

“那你这爱好挺特殊啊。”明唐揽着宋元清胳肢窝把她拉起来,低头看看她悬空的脚,“能走吗?”

宋元清开始吐槽他:“你这架势怎么跟拎小鸡崽子一样……”

“那怎么才不跟拎小鸡崽子一样?”明唐发现宋元清这脚伤得还挺厉害,就这一会儿,脚踝就肿了好高一片。他思索了会儿,一把把宋元清打横抱起来,往外头走,“我先带你去医院。”

小姑娘很不赞同,拼命摇头:“去医院干嘛,这点小伤自己在家就能弄好为什么要去医院?”

想起在医院那会儿,宋元清是内科大夫,没事儿也跑到外科去串门,有一次就遇上一崴了脚的女孩子,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旁边的男朋友嚎啕大哭,指着自己的脚说自己要被截肢,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时隔多年,宋元清依旧忘不了那一幕,每每想起就一阵恶寒。

而明唐却是想想自己简单的医术也还能过关,松了口:“嗯,也行。”

明唐稳稳地抱着宋元清,她手里还提着高跟鞋,耳边就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得宋元清头皮都发麻,她把头埋进他怀里,闷闷地:“你抽烟了?”

明唐也没扭扭捏捏的,大大方方承认了:“嗯。”

“你嗓子不好,不能抽烟,下不为例……”

某人的脸皮以数万倍地速度变厚,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你只要不惹我生气,就没有下次。”

明明是他惹自己生气才对,怎么反倒现在变成了受害人?宋元清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堵塞感,总觉得现在有哪里不对。

是了,明明说好的旅游回来就切断所有联系,怎么就突然好上了?

宋元清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争气,还是觉得气不过,小声嘟囔着:“都怪你……”

“什么?”明唐把耳朵凑到她嘴边,“你再说一遍?”

宋元清怒视着他,想起刚刚他一副冷漠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劲儿突然冒了出来,骂道:“狗东西。我说你是狗东西。”

“狗东西现在正在抱着你,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狗东西没准就一个手滑把你扔下去。”

听明唐现在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好像情况没有宋元清想得这么差,想到这里,她居然还觉得这脚崴得挺值的。

好歹是知道了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吧。

她窝在他怀里偷笑了老半天,看着他略过大厅从后门把自己带到停车场,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车,把她放进副驾驶。

“你这升了职,我和皮优你是不是都不要了?”

明唐的话一说出口,原本寂静的车里更加安静,宋元清缓缓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没吧……在你根基不稳之前,你的主要业务还是我负责的吧……”她侧头看明唐脸色还好,状似无意地感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每个人对长大的定义都不一样吧,这个还真不好说。”

宋元清给大福发了个消息,让她帮自己请个假,高跟鞋被她顺手丢在座位前,她轻轻揉了揉脚踝,还用手测量了下肿起的地方,心里想着用什么方法能让她好的快一点。

关之桥从明天开始就进公司,直接成她的顶头上司,结果这顶头上司刚上任,她就开始请病假,想想都觉得无比尴尬。

以宋元清对他的了解,这个人除了对自己家人很好外,对其他的人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公事公办。

小关总公事公办的态度非常古板,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学过金融的现代青年。

明唐把车开到宋元清家楼下,车停下来,宋元清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然后面前的人把憋了一路的话问出了口:“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宋元清听完,满脑子都是他落寞离开的画面,她别开眼睛,说道:“就是……偶然遇上了,他刚好出来接电话来着……”

“好,知道了,上楼吧。”

宋元清:“?”

男人的脸也可以翻书的吗?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明唐把她从车里抱出来,进了单元楼,声音很轻,感应灯都没亮。

宋元清:“那你……”

明唐立马打断她的话,然后非常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怪我。”

宋元清:“……怪你什么?”

明唐:“不知道,反正先道歉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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