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命啊。
我想他们或许只是随便喜欢我吧,毕竟大家都处在情窦开的年龄,又或许只是肤浅地看上我的脸,这么想着,我回头照了一下身边的镜子,看着下巴新长出来的痘,和眼睛下隐隐存在的黑眼圈,放弃了他们看上我脸的说法。
他们一定,觉得我很有内涵!
唐朔的这个朋友圈其实对我没有影响,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险些我还在他下面点了赞。
但别人不像我这么想,这个朋友圈直接导致我从两天前的默默失恋,变成了如今的光明正大失恋。
第二天清晨,本想打开手机看时间,却看见消息栏上几十条消息。
不知该感叹到底是唐朔的影响力大,还是该感叹我的影响力大,上到他们班的班长助辅,下到他的弟弟表妹,全都来慰问我,问我没事吧。
不过转念想,不知情的人应该会觉得我被劈腿了吧,要不我今天戴个绿帽子出门,吓一吓大家。
哈哈哈一点也不好笑。
和唐朔分手这件事,在我们在一起时我就已经设想过,只不过他把时间提前了,但也不是什么猝不及防的事,那天他说了分手我立马答应后,他还调侃我,说我一点也不爱他,都不挽留一下,我笑着说挽留你就不分手了吗,他说手是要分的,但留还是要挽一下,我骂了句神经病……
可这么一大清早的,这么多条消息下来,让我都有些隐隐的伤感。
许多事都是这样,你亲身经历时并不觉得怎么样,但一旦事后被人回忆了,更甚者加点修辞,那么那段往事就变得容易让人潸然泪下。
此刻物理群里正在缅怀我和他们一起去野外烧烤的事,看起来气氛十分沉重,搞的跟追悼会似的。
我一个都不打算回复,把手机丢在一旁,毕竟我现在是失恋的人,失恋的人处在人物情绪的最低端,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洗漱完看了眼课表,今天是三四节的公共大课,时间还很宽裕,我敲了敲还在睡觉的鱼鱼,问她要不要吃早餐,我下去给她带一份,她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对我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并赶我走。
鱼鱼的起床气很大,为了自保,我不在打扰她。
出门时,门口站着几个穿着军装的女生,我才恍悟过来,今天新生军训。
关门后身后路过几个正在聊天的学妹,可以从她们的话里听出拘谨感,毕竟她们才刚认识,正处于互相羞涩的阶段,我想过了这个阶段,等大家了解各自的本性之后,她们之间的对话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笑了笑,将钥匙收好转身,巧不巧的,正看到左手边迎面走来的何澄。
我对她招手笑了笑,“军训啊。”
何澄嗯了一声。
于是我们作伴一起下楼。
与她同行的还有三个学妹,想必是同一个宿舍的,何澄不怎么说话,站在我身边默默地走,倒是身后的三个学妹,从我遇见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叽叽喳喳,似乎在讨论什么。
几分钟后,我终于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了,天杀的是在讨论我啊。
“有个学长,天啊,劈腿了,我听学姐说,昨天在朋友圈不小心发了和小三的床照,然后秒删,但是大家都看见了。”
“我也听说了,他女朋友还失去了联系,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一晚上。”
“真的吗。”
“肯定的啊,我还有那张照片呢,一个知情人士发给我的。”
“哇!给我看看。”
“低调一点!”
说这句话的女生忽然降低了声调,补充:“听说他女朋友的宿舍就在我们隔壁的隔壁。”
“哇!”
我:……
人言可畏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何澄何澄,你有没有听说啊。”身后的女生忽然拿手指戳了戳何澄的胳膊。
何澄稍稍回头,应了句:“没有。”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但主要是我在尴尬,她们仍旧相谈甚欢,并且添加了许多我不知情的色彩,要不是我是主角,一定会加入这个八卦的论坛,并觉得这个故事真是精彩精彩。
我吞吞口水,觉得有些烦躁,看着何澄在一旁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走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在认真走路,或许是放空了思想在听后面的聊天内容,毕竟我也是这样的人,经常装作不在意地偷听别人聊天。
怎么听着这么可耻,换个说法吧,他们既然能在光天化日下一点也不忌讳地谈论,那么我听听也无妨。
这个说法好像并没有好一点,好吧,我就是很可耻。
毕竟消息源头就那么点,学妹们很快就讨论完了,并毫无缝隙地把话题转到了中午吃什么上。
我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何澄,问:“为什么她们叫你何deng,你不是叫何g吗?”
她微微低头没有回看我,简单地解释了句:“两个读音。”
我哦了一声,又问:“那我应该叫你何deng还是何g呢?”
话音落,我见她走路的速度忽然降了下来,这一降,身后的学妹险些撞上来,好在也只是一会儿,她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
“都可以。”她回答。
我偏头想了想,这两个读音似乎念起来都差不多,但昨天已经叫了何澄,形成了习惯。
“我还是叫你何澄吧。”我笑了笑,指着前方的食堂,“我去吃饭了,好好军训,小心别中暑了。”
她听后停下了脚步,成功地让身后的学妹撞到了她,后面几声对不起后,她抬头看了眼食堂顶楼的大招牌。
我再次对她招手,转身离开,听后头学妹熟悉的声音喊着:“何澄,走啦。”
虽然鱼鱼嘴上说着不要,但我还是给她带了豆浆和包子,回到宿舍她已经醒来,看着我手里带的食物一副想要把我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样子说了好句表白的话。
和我们同寝室的还有两个学妹,但并不是直系的,她们俩志向都比较远大,双学位,所以平常的课业比较多,再加上她们参加的社团活动多,很少呆在宿舍。
已经同寝室一年,我们还能和学妹们保持相敬如宾的态度,实属难得。
在宿舍磨蹭了一会儿后收拾了一番就去上课,路上鱼鱼看完手机信息,一副猥琐的样子看着我,让我十分惶恐。
“干什么!”我问。
她哈哈哈了几声:“小以,这几天你要做好准备啊,刚刚好几个人来问我,你是不是失恋了,还好吗。”
我翻了个白眼。
“嘿嘿,她们的话里还带了点你被劈腿的感伤,让我好好安慰你。”
鱼鱼是这个学校唯一了解我的人,也是继唐朔之后第二个明白我对这次恋爱态度的人,所以那天分手后我第一时间找了她,一番肝肠寸断之后她只是哦了一声,接着用不在乎的语气道:“说完了吗,我要打怪了。”
“你怎么说的?”我问她。
鱼鱼奸笑一声:“我说你很难过,吃不下饭,哭了很久,有气无力,十分憔悴。”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她一脸真诚,问:“你不会真这么说吧。”
她又笑了几声:“当然没有,但是我又不能说得你很不在乎,显得你没心没肺,毁你形象,毕竟你是我们的班花。所以我说,你看起来,没事。”
说完她自认为机智地对我挑眉。
鱼鱼虽然在我面前经常损我,但在外人面前特别维护我,从前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们之间相互扶持的关系,后来我才发现,是因为她把我当作她画漫画的素材。
每每方圆百里有帅哥靠近,她的漫画就更新一画,诉说我和陌生人那些不为人知的牵扯。
不过最近她的画风有些变化,我的对象男女都有。
她偷偷画漫画这件事是有一天她的画掉落在地,被我发现的,她说她也没想着瞒着我,只不过觉得不好意思。
但自从我知道这件事,她变得越来越疯狂,经常肆无忌惮地在我身边搜集素材,调侃我,意淫我,猥琐我,让我觉得,还不如不知道呢。
我看过她的画,不敢恭维,应该是不能恭维,除了对话还可以,画的像是个人,其他不予评论。
特别是她画里的我,比身份证照还难以辨识,我曾指着脸上的那坨黑块问:“这是个啥,媒婆痣吗?”
她说:“那是你的酒窝啊。”
我:哦。
我可爱的酒窝啊……
时间踩的有点准,教室已经坐了大半同学,我和鱼鱼找了中间偏角落的位置坐下,才将包包放好,身边的位置忽然飞来一包纸巾,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滑了一秒后掉落在地。
我弯腰顺手捡了起来,并放在了隔壁的桌上。
如今用纸巾占位子的行为已经不少见,毕竟那些不爱学习的人,身上能掏出的东西就只有纸巾了。
几秒后,纸巾的主人坐在了我的身边,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不是鱼鱼八卦的那位邓凯吗。
“小以,你还好吧。”他一坐下就对我这么说。
我呵呵一笑:“挺好的。”
“别骗我了小以。”他叹了口气,把纸巾捏在手上,一副懊恼的神情看着我,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你让给唐朔了。”
我:诶克斯叩斯米?
他的声音不高,无奈此刻的班级非常安静,这话落下,围观群众们纷纷偷偷地转头看我。
他们的样子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被我发现,而他们的眼神又是那么的可怜巴巴,仿佛在看失宠的小狗。
为了满足他们心底的小愿望,我装作没看到地低头,并把书举了起来,挡在了我和邓凯的中间,我回头看鱼鱼,只见她一副笑到不能自已的样子,我拿手捅她,
鱼鱼一副投降状,靠近我用气声说:“好啦,和你换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