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回l市吗？”
段怀东问完,看看许砚依旧苍白的脸，到底没压住心里的念想，又试探着问：“要不,晚上住我那儿？”
他从来没这样犹豫过，面对许砚,他简直变了个人。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成了习惯,心甘情愿地做小伏低只为求她一个笑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舔狗”？
段怀东没好气地想，自己再怎么卑微也不可能是个没脸没皮的舔狗。他就是稀罕许砚，愿意哄着她让她开心。谁让他是个男人呢，让着自己的女人,还不都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段怀东心里立刻舒坦了不少，看着许砚的眼眸也愈发温柔，像是要把她溺在眼里。
许砚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而且两人都已经这样那样了,偶尔住到一起，再正常不过。而且，她也不是那种硬端着架子,故意吊段怀东胃口的人。
只是,她想想疼爱自己的父母和所剩不多的假期余额，心里还是难免犹豫。
“后天就上班了。”
许砚不忍心看到段怀东失望的模样，便没有直接拒绝,先把理由摆了出来。
“嗯,也好。”段怀东没让她把后面婉拒的话说出来,又给自己打了个圆场道：“我也是随口问问。”
嗯，很好，多少挽回一点小小的尊严。
“老李,直接回l市吧。”段怀东冲着驾驶座安排道。
“哎，好嘞！”
老李满脸喜气。
前两天老板回来，整个人容光焕发，老李猜着肯定是成事儿了。
现在看来，他真没看走眼。这俩人眼里只有对方的那副模样，根本就是在肆无忌惮地狂撒狗粮嘛。
只要老板再加把劲儿，接下来娶妻、生子一气呵成，双喜临门就不远啦！
老李越想越美，忍不住在心里“嘿嘿嘿”起来。
……
把许砚送回l市之后，段怀东要直接返程。
今天的事还有些地方需要他收尾，他得抓紧时间回z市见几个人。
透过挡风玻璃，段怀东看着许砚小小的背影越来越长，眉眼都氲上一层满足。
希望接下来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许砚会真心实意地喜欢。段怀东暗想。
……
也不知道是因为一天往返于两座城市太过奔波，还是被徐源和黄莉安的闹剧刺激了精神，许砚回来的路上一直都不太舒服。
浑身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感冒初期的症状。胃却又有点胀，像是吃多了东西。可许砚仔细想想，她实在是没吃什么。
可能是坐车太久有些晕车吧。毕竟她小时候，确实有过晕车的经历，后来长大了点才好。
不想让段怀东担心，许砚在车里就一直强打精神。回到家，又不想让父母看出来，更得装得健壮如牛。
一直熬到吃完晚饭、父母都回房休息，许砚才拖着沉甸甸的身子回到自己房间。
晚饭她吃得也不多，连平时最爱的糯米甜藕都只吃了两块，主食更是几乎碰都没碰。
可这会儿，晚饭吃的那点儿东西像疯了似的，在胃里翻江倒海、胡搅蛮缠。
想呕也呕不出，肚子里咕咕噜噜的，许砚只好去厕所待了会儿，却也没闹肚子。
真是奇了怪了。
而且，许砚记得，以前肠胃不舒服的时候，总是很难有困意。可这回她在马桶上坐着，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恨不得就地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上一整天。
居然困成这样！这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事儿了！
随着年龄增长，心事越来越多，许砚这几年的睡眠着实不算好。失眠、多梦、癔症，她有段时间还怀疑自己是神经衰弱。
出了厕所，许砚连睡衣都没换，立刻裹紧被子躺回床上。
干呕的感觉依旧还在，却竟然一点不影响她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许砚是被许妈妈的敲门声吵醒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妈妈一向是不喊她起床的，怎么今天这么早来敲门。
“几点了？”许砚在被窝里咕哝了一句，翻翻身还想接着睡。
许妈妈开门进来，看到床上拱起的小山包，无奈地笑了笑。
“昨晚上熬夜了？”
“没有。”许砚瓮声瓮气的。
睡了一夜，感冒症状好像更明显了，鼻子都有点透不过气来，胸口也闷闷的。
“都大中午了。要是没熬夜，就起来吃午饭吧。”许妈妈拍拍“小山包”，“昨晚上你都没吃多少，肯定饿了。”
“我再睡会儿，困。”
许砚说话的间隙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可打完哈欠，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刚才妈妈说几点了来着？
大中午？！
许砚从枕头边摸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12:28。
什么？怎么就十二点半了？
她雷打不动的六点起床的生物钟呢？
好，就算生物钟失灵，可她明明感觉自己刚睡着没一会儿啊！怎么就十几个小时过去了？！
许砚头都大了，看来真是严重感冒，导致自己对时间的感知能力都降低了。
毕竟二十大几岁了，再困也不能让爸妈在外头等着自己吃午饭，许砚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刚穿好衣服准备去客厅，突然觉得喉咙深处一阵酸味儿涌上来，她没忍住，干呕了几声。
许砚吓得赶紧捂住嘴，生怕被爸妈发现。
她坐回床上，等这阵儿不舒服的感觉过去、脸色也恢复正常之后才重新走出卧室。
吃饭的时候，许砚哈欠连天，甚至许妈妈说的话，她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疲乏的感觉比昨天更严重，好像昨晚根本没睡觉，只睡了个寂寞。
看来真得赶紧吃感冒药，搞不好是流感。
吃完饭，许砚翻箱倒柜找出来温度计。老老实实在咯吱窝里夹了六分钟才拿出来。
37.2c。
果然是发烧了。虽然只是低烧，也不能掉以轻心。冬春季节流感高发，她昨天又刚去参加了颁奖礼，说不定就中招了！
“妈，我出去买点感冒药。”许砚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匆匆赶往小区门口的药店。
对了，不只是感冒药，还得买几个口罩，万一真烧起来了，千万别传染给爸妈了才好。
除了口罩，得再买点日常用药，创可贴、碘伏什么的，万一父母用得到，就不用再着急忙慌地出来买了。
过了大年初五，街面上大部分的店铺都开始营业。
许砚随便走进小区门口一家药店，把她在路上想到的、可能需要用的药品名称一一报出来。
药店店员听完，把许砚需要的药一一取出来，装进购物提篮里。
“小姐，您说的阿莫西林属于处方药品，需要有医生处方才可以卖给您噢。”
店员耐心地解释道。
许砚本想着没有就不买了，可店员兴许是有业绩压力，又热情地给她推荐了几款有消炎作用的中成药和肠胃用药。
“小姐，我看您选的药品都是一些家庭常用药。其实除了感冒药、退烧药和消毒类药品外，也可以在家常备一些肠胃用药。正好过年嘛，很容易消化不良的。这几天来买肠胃药的人可多了！”
店员笑眯眯的，说话语气温柔细致，实在让人不忍心直接拒绝。
而且，许砚一想，自己不是正好觉得胃胀、反酸么，不如索性咨询一下看看吃点什么药合适。
……
于是，十几分钟后，许砚拎着满满一纸袋常用药从药房走了出来。
她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纸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药店的店员，人看着不大，销售能力真是一流！
这纸袋里有酒精、碘伏、棉签、纱布，有黄岑颗粒、豉翘颗粒、蒲地蓝，还有吗丁啉、健胃消食片、山楂丸……
最可笑的是，除了纸袋里的那些药，许砚自己的小包里还装着两支便携式验孕棒。
“小姐，我听您的症状不像是吃坏肚子了。您月经准时吗？有没有迟到啊？我建议您还是买支验孕棒回去验一下吧，很方便的。”
店员温和的声音犹在耳畔。
许砚叹口气，对她的推销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像差不多有二十五六天了，是该来例假了。
许砚的生理周期比较短，最短有过二十四天，长了也最多二十□□天。每次来之前，她倒确实会有点类似感冒的症状，不过从没像这次一样，这么困又这么乏。
哎，算了，不想了，反正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脑筋一抽，就听了店员的话，把两只验孕棒一起结了账。
不用就是了，反正怀孕的事儿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
回到家，许砚就把自己买了验孕棒的事抛在了脑后。
她把买的家庭常备药拿出来，分门别类装进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又给爸爸妈妈交代清楚用法和用量。
许妈妈知道她有点感冒，特地熬了红糖姜水给她驱寒。许砚灌下一大杯之后，身上发了点汗，倒觉得轻松了不少，似乎症状也减退了。
她看看桌子上摆的康泰克药盒，心说，是药三分毒，要不就先不吃了，让身体先抵抗抵抗算了。
……
春节长假的最后一天，许砚买的当晚回z市的高铁。
一上午被她睡过去，原本一整个白天被生生缩短成半个下午。
许砚愈发觉得时间弥足珍贵，像和父母像有说不完的话。絮絮叨叨从南扯到北，从东聊到西。
可惜，时间从来不等人，眼看不走不行了，许砚才依依不舍地提着行李箱走出家门。
儿行千里母担忧，一直到许砚走出视线范围，许爸爸和许妈妈仍旧相互依偎着站在窗户边……
“砚子长大了，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也不要太牵挂她。”许爸爸安慰泪眼迷蒙的许妈妈。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就是舍不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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