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巧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林楼这边发的年货实在是让她眼馋,她担心再待下去就舍不得走了。
其实这些年货,国内购买非常麻烦,有钱都找不到门路,不过从香江买的话就方便多了,林楼让许文彪在香江买了再空运回来,顶多就是多花点运费而已,只要事务所的员工高兴,这个年过得开心,这点钱花起来绝对划算。
“不会做也不要紧啊,我已经请了厉老师帮忙,给大家写好了菜谱,回去按照菜谱上的办法做就行了!”林楼招呼着,让林米塔帮忙把复印好的菜谱分发给大家伙儿。
厉老先生的独门秘方肯定是不会轻易泄露的,不过同一种食材,烹饪的方法却有很多种,选几种比较常见的办法写出来就是了,这点小忙对厉老先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在林楼的帮助下,厉家菜虽然才开了几个月时间,但是在北京的外国人圈子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厉老先生一家也是受益颇多,要不是林楼过年要回家,搞不好他连年夜饭都愿意给林楼包了,更别说这点小忙了。
“晚上咱们回去看看爸妈吧,顺便把东西也给他们捎过去!回去的时候,咱们在上海歇一天,也给伯伯和郑伟明带些过去!”林楼对于兵兵说道,另外,给吴委员、关院士、谢老太太以及其他亲朋好友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赶在回家前走一圈儿就行了。
“这樱桃倒是挺好吃的,而且在冬天吃樱桃感觉比夏天好多了,就是有些太贵了!”于兵兵捏起一颗洗好的大樱桃尝了尝说道,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成为中国第一批实现车厘子自由的人了。
然后把刘巧的话给他说了一遍,林楼想想说道,“你还真别说,我这儿确实需要一个英语水平不错的人,来帮忙处理一些外文资料,接听电话什么的,她要是愿意过来,我可以保证明年的年货比今年的还好,就是估计她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林楼说的翻译资料并不是学术或者技术上的资料,这种资料对专业词汇要求比较严格,就算刘巧是大学英语老师也暂时出力不少。
现在林楼的业务范围很广,前不久又和阿尔方斯一起拿下了德国的那个博物馆项目,除了技术资料之外,还有许多日常来往的商务文件,这些也都需要专人进行翻译,他现在只能请清华的老师兼职帮忙,只是兼职的工作效率怎么也没全职高,刘巧要是愿意来自然最好。
只是眼下大家对正式工作看得极重,而且大学老师在普通人看来是非常光彩的职业,刘巧摘掉大学老师的光环,来林楼这上班,别说她自己能不能下得了这个决心了,就算能,她全家都得出马劝说她改主意。
前两天,林楼就带着他们去香山饭店待了两天,把今年的年会给开完了,今天发完年货,事务所也该提前放假了,林楼、李庆熙等在清华当老师的或许还得忙活两天,郭毅刚、蒋文松这些已经办了停薪留职的,就可以考虑回老家过年去了。
有些着急的,已经开始找魏阿姨说火车票的事儿了,他们巴不得明天就能回到老家,拿着这些进口的年货去给人显摆去。
林楼这也没多少人,而且现在其他单位还都没开始放假,火车票也不那么紧张,齐宝成轻轻松松就能帮他们搞定。
郭毅刚等人回家之后,林楼在北京又待了几天,该送的礼都送了,该拜的年也都一一登门拜过,这才坐上飞机前往上海。
到了上海之后,先去马勒别墅休息,等下班的时候又带上东西去于济川家里坐了坐,第二天再到郑伟明家里待了一会儿,他现在正在国外留学,倒是经常会给林楼写信,偶然林楼也会给他打电话聊一聊。
如今郑伟明已经适应了国外的生活,并且得到了老师的青睐,搞不好用不完规定的时间就能提前拿到学位。
然后安德鲁又带着一堆资料过来了,林楼挑选了一番,又拿下了一堆老洋房,并且根据这些老洋房的具体情况做出安排,情况好点的维修过后对外营业,维护地差一些的就找专业人士进行全面的修复。
或许是因为这几年经济发展迅速的缘故,现在老洋房的价格也比林楼一开始购买的时候贵了不少,不过距离日后动辄上亿的价格还有很大的差距,甚至不需要动用欧特克公司的分红,光靠瓷砖厂的利润就能包圆儿了。
又等了一天,林桥也带着但艳梅从美国回来了,但艳梅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看样子林桥去年也没少操劳;约翰-沃克和阿瓦尔-格林等人也一起过来,他们已经习惯在每年春节之前来中国,和林楼商讨明年公司的发展方向了。
只是这次略有不同,因为上市的缘故,欧特克公司变得越发正规,或者说越发以利益为导向了,阿瓦尔-格林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有些喜欢,约翰-沃克和迈克-里德尔这种纯技术的人才就难免要吐槽几句了。
林楼安慰了一番,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大势所趋,并不会因为他俩几句吐槽就能改变,日后无法适应变化的约翰-沃克甚至会放弃自己的股份,前去瑞士隐居,而林楼也会选择合适的时候逐渐减少自己的持股,将股份套现。
在上海停留了几天,办完正事儿之后,四个人一起返回了南江市,他们没有在市区停留就直接回了老家,爷爷奶奶看到他们回来非常高兴,再看到明年就有抱重孙子的希望,那就更高兴了。
姜云英已经放假,林绳斌也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好提前回来了,一家八口人得以在老家团聚;得亏林楼提前给家里盖了这座三间张大厝,要不然这么多人回来,连住的地方都不够。
和过去一样,他们回来之后,村里的亲戚就陆陆续续过来拜访,他们家的宅子里越发热闹起来,经常是前一个客人还没走呢,后一个客人就进来了。
而有所不同的是,往日他们拜访的重点是林绳斌,因为这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干部,能给村民提供很多帮助。
现在把拜访的重点放在林楼身上的客人甚至比放在林绳斌身上的客人还要多,大部分年轻人进来之后,先给林楼的爷爷奶奶还有林绳斌打过招呼之后就跑到林楼屋里去了。
亲戚们之间虽然有亲情的牵绊,但利益也非常重要,甚至更加重要;往日里,林绳斌能帮他解释一些政策上的问题,有什么事情去了市里,到了林绳斌家里,总少不了一口热饭,晚上还能有个睡觉的地方,所以林绳斌很受尊敬。
至于林楼这边,自打林盛第一个跟着林楼出去闯荡,并且赚了钱衣锦还乡之后,村里的年轻人就一窝蜂地涌了出去,到瓷砖厂、特种水泥厂、金属板材厂上班,临近过年也都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有的甚至还带回来了新媳妇。
林绳斌只能帮他们一些小忙,林楼却可以解决村里年轻人生计的问题,到底谁对他们来说更加重要,这就成了不言而喻的问题。
往日的主角被自己的孩子抢走了风头,林绳斌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我才四十来岁,难道当家人的位置就要让给孩子了?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因为平时在市里上班的时候,早就有人开始将他介绍为林楼的父亲了。
除了来找林绳斌和林楼的,也有来拜访林楼的爷爷林崇礼的,村里几位崇字辈的老人就为今年祭祖的事儿找过来了。
“二哥,往年政策不允许,村里也没钱,所以好多年都没有祭祖了!现在大家都忙着赚钱,慢慢也没人管这些了,我看隔壁几个村已经有人开始准备了,咱们前湖村林家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
“村里的孩子跟着小楼也赚了不少钱,大家伙凑一凑,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热热闹闹地拜祭一次。”
海东人对宗族看得极重,就算他们不说林崇礼心里也念着这事儿,只是担心会影响自己的孩子,才没有率先挑头,听到他们这么说,就把林绳斌叫了进来。
由于海东省是侨乡,改革开放之后,许多海外华侨都纷纷回来祭祖,所以在政策上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林绳斌给他们解释了一番,然后当即表态,祭祖的钱他们愿意出大头,村里的人只需要意思下,然后帮忙出力就行。
村里几位长者发话,儿孙后辈那有不听的,而且前湖村的年轻人这两年跟着林楼确实赚到了钱,他们也想向邻近的村子显摆显摆,于是村子里马上热闹起来。
长辈们凑到一起,回忆商量着祭祖的流程礼节,晚辈们则纷纷过来交钱,虽然林楼父子愿意承担大部分,只让他们意思下,但在这种事情上,大家伙都没有小气的意思,根据各自家里的条件,拿出了该出的一份。
有了流程,又有了钱,接下来就是买东西、请人做准备了,村里直接雇了卡车,有熟悉门路的人带着,到城里买了各种必备的物资,再请来帮忙的人,一回来就开始装点祠堂。
等到了祭祖那天,祠堂大门洞开,全村老少都聚集到祠堂门口,几伙年轻人人手持土铳,朝天鸣炮,紧接着,鞭炮骤起,鼓乐齐鸣,人群更加骚动起来。
大家都眼巴巴看着祠堂门口,南江市有祭祖抢谱的习俗,各房接谱人领着一班青壮,守候在祠堂前,只等大门一开,就蜂拥而上去争抢新谱;哪一房先抢到手,预示着此房将人丁兴旺,昌盛发达,所以每位接谱人都想第一个抢到族谱,为本房人立下汗马功劳。
林楼这一房的接谱人是林绳斌,林楼和林桥这两个青壮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要承担抢谱的重任,虽然兄弟俩不大相信这些,可为了能让爷爷奶奶高兴,还是准备拼尽全力,第一个把新族谱抢到手里。
林盛等同辈兄弟也和他们一样,各自站在本房的接谱人身后,摩拳擦掌等候着,瞅见林楼看过来,他还故意嚷嚷着,“小楼,我可是经常帮忙卸瓷砖的,力气绝对比你大,待会儿你还是稍微靠后点吧?别给挤坏了!”
“我每天也在锻炼呢!咱俩的力气还说不好究竟谁大!”林楼自然不会认输。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喊道,“出谱啦!”,大家伙一起用力涌向门边,只见四条壮汉把门,门内长桌上一溜摆开十几套崭新的族谱。
“抢新谱啊!”林盛一声大喊,首先冲了过去,其它人也一拥而上,瞬间将祠堂大门堵得严严实实,林楼和林桥兄弟俩硬是卡在门口不得进去!
“哎呦,谁扯我的脚!”原本冲在最前面的林盛忽然慢了下来,后面不知道是谁用力一推,林楼硬是被挤得一个飞扑,冲过了祠堂大门,第一个进到里面。
他来不及多想,马上冲到长桌边,抓起了他们这房的族谱,身后顿时响起一片叹息声,“哎,今年又该二房发达了啊!”
不过大家伙脸上都没有多少遗憾,反倒是笑眯眯地看着林楼抱着族谱回来,交到林绳斌手里,就连原本可以第一个抢到族谱的林盛也不例外,这下林楼终于明白了,原来大家伙儿都盼着他先抢到族谱啊!
这倒也好理解,如今前湖村林家的年轻人,除了还在上学的,剩下的大多都在他的厂子里面讨生活,林楼这一房越发达,他们的生活也就越有奔头,所以自然要把这个好兆头留给林楼他们这一房。
“谢谢各位了,咱们林家明年都能发达!”林楼双手抱拳转圈感谢了一番。
然后其它各房也陆续上前,领取了自家这房的族谱,不过祭祖仪式还远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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