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抢亲一事传的极快,不出半日,六界皆知。
一时间,北渊清冷无欲无求的样子在众仙眼中成为笑谈。
北渊他活了四十万年从未有一个人敢对他直言冷对更别说对他指鼻子嘶骂了。
昨日的一出好戏令那些没去现场观看的仙君都哀叹觉得甚是遗憾。
这话传到天君少攸耳中令他从宝座上跌下。他听到北渊喜欢的竟是一个五万岁的小鸾鸟时惊呆了双眼,叔爷爷清冷寡欲一人,临了寻了个五万岁的小鸾鸟,难不成要她做自己的叔奶奶?
少攸猛地一激灵。
不过欢喜这件事唯独泊兆一人,他哼着曲儿拿起仙草挑逗宫内的雪兔,嘴角美滋滋的笑着。他这个月老牵的红绳也当真是不错。
他这兴奋模样落在宫内暂住的浅岫眼中令她暴跳如雷,又失败,子玉神君也不过如此。愤恨还未及一刻时清音又告知她北渊已经知晓梼杌内丹之事,这话瞬间令浅岫换了愤满转而惊恐万状。
蒙骗是死罪啊,子玉他也不想活了吗?浅岫扭头慌忙问清音子玉的下落,当被告知他子玉下路不明时浅岫瞬间慌了神,随即她急忙从太虚宫离去跑回花界躲起来。
三危山之事,汐鸾声名大噪,大家把此事当做茶余饭后的奇闻异事时都想知道这个要北渊放下身段的五万岁小鸾鸟长什么样子,可殊不知,她还在昏迷中。
白檀为汐鸾针刺调养,可她体内残毒未出又被北渊刺断心脉,眼下恢复起来难上加难。
窗外天色骤变雨声淋漓,透过窗户白檀望见院门口静站的北渊,他还是淡然地静站,脸上无一丝杂乱,但却不肯离去。
眼看雨势加大,白檀望向一旁因发怒而面色铁青头目晕眩的苍禾,他依旧闭眼静躺在摇椅上紧闭双唇闷不出声。
北渊在院内被雨水浇灌,浑身紫袍灰衫湿透贴在身上,可他依旧挺拔站着,一声不吭。
远处成之同泊兆前来,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敢出声劝说。
很明显,即使去劝,北渊玄尊也断不会离去,还不如不去。
二人对视一眼后又转身离去。
大雨磅礴,下了三天三夜,北渊就直直站着被淋了三天三夜。
许是他想用此来惩罚自己,直到汐鸾苏醒过来。
北渊如一尊雕像连鼻息都异常低浅。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内一个着青蓝蝶衣的女子从屋内轻轻走出,到了北渊面前望着他略闪泪光的面容,甜笑着举起一块蜜糖送到他面前。
“师姐做的蜜糖,很甜的。”
盈盈之语传来,北渊清浅的唇角微微上扬,手缓缓抬起接下后望着她木讷道:“的确很甜。”
屋内白檀瞧见汐鸾跑出去和北渊说话也会心一笑。
汐鸾醒来时从窗口看到北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北渊是她梦里月亮上的影子,是她心里那个看不见的影子。
白檀知晓北渊也是喜欢汐鸾的,如此她也就放心让汐鸾出去同北渊相见。
汐鸾站在北渊面前,仔细端详他许久后翘起脚尖用手将他脸上的泪水轻轻抹去。
落下脚喃喃道:“你为什么哭啊?哭了就不开心了。”
北渊闻声吸吸鼻翼,嘴角松浅解释道:“我没有哭,我这是高兴。”
汐鸾听到哦了一声乖乖点头。
二人站立片刻,北渊望着她薄唇轻起:“有一个地方有山有水,可以种花养兔子,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汐鸾歪头仔细思索片刻后对着他轻轻点头说愿意。
北渊浅笑随之将手伸向汐鸾面前:“走,我带你去。”
汐鸾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末了,伸出自己的放在他温暖的掌心,抬头对他咧嘴咯笑。
北渊从未如此舒心过,他紧紧扶过她,转身带她一同飞往条谷山。
直到他二人走苍禾也没有从屋子里出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默认了。
北渊带汐鸾去条谷山,路上传话给成之要他把浅岫顶替、谋害诸事一同禀报给少攸天君。
少攸天君听完勃然大怒,当即命令捉拿浅岫。
因为子玉不知被何人劫走,下落不明,也因此无法定子玉的罪,但少攸天君坚持把他踢出仙籍,不得登临天界。
成之去往花界的路上,浅岫暗处得知她要被带去天界大牢,在藤椅上端坐的身子一下绝望地软瘫倒地。
慌乱之际,她拼命传呼子玉要他来救自己。
魔云宫的子玉感知后,讥笑几声,便同屏尧一起偷偷赶去花界。
落入花界,浅岫瞧见子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急忙跑上去扑到在子玉脚前大声哭诉。
“神君救我,我是花神,我可以把花界给你听你号令,但求求你救救我,我好不容易才成为花神,不能就这样死了,你不是通晓万物吗?求求你救救我。”
子玉厌弃地冷视她,不过她不死对他倒是没有坏处。
子玉随手拿出一个药丸递给浅岫要她吞下。
浅岫来不及多想急忙伸手抢下塞进嘴里。
吞下后,子玉轻轻挥手浅岫便痛不可遏。
“办法倒是有,你把花神之位传给能力最强之人,然后同她换魂。”
子玉提出的办法令浅岫来不及犹豫,随即她跑过去将清音打昏接着将她拉到子玉面前求他快点施法。
子玉修眼微眯,勾唇阴狞地瞥向二人接着他抬手幻化出阵法将二人魂魄更替。
不出一刻,浅岫便从清音身体内苏醒,她轻轻晃动这个新身体,末了福身向子玉致谢。
“别高兴太早。”子玉垂手而立,眼睛慵懒地飘向她继续道:“每月初一、十五你都会遭反噬之苦,必须服用解药,否则经脉离决而死。”
话落,子玉低眉对面前略微惊异的浅岫阴笑阵阵。
“解药来魔云宫求。”
未说完,子玉便同屏尧洋洋离去。
浅岫在他们身后惊魂定了三刻转而长呼口气。
子玉现在像变了一个人,如恶魔一般阴冷狰狞的可怕,眼睛里没有一丝柔和全然是狡黠凶狠。仿佛可以随时将六界毁于一旦。
思绪未罢,天族便派人前来。
成之看着地面上昏死的浅岫又看向一旁静静福身的清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也太顺利了。
思绪飘过,成之定定神还是命天将将浅岫带回死牢。
先前北渊带汐鸾离开,刚飞落条谷山,一座茅屋小院映在眼帘。
似寻常的院子,甚是清幽典雅,院子很大,有许多花草,靠在山脚,一旁还有一条澄澈溪流。
北渊轻轻拉着汐鸾带她推门走入茅屋,里面很是简朴。
一张木制小桌,角落里晾晒了一些药材,内室一张小木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不过汐鸾看到这些甚是欣喜,她松开北渊的手急忙跑上前,左瞧瞧右看看。
北渊在她身后注视着她,过了会儿轻轻走上前拉她坐下。
“知道我是谁吗?”
北渊拿起木桌上的茶碗替她倒了杯水,落在她面前,轻启唇角轻轻询问。
汐鸾听到他的话歪头思考许久,半晌,又无果的摇摇头。
北渊攥紧她的手,眼睛从手心滑倒她澈眸里,一字一顿告诉她:“我们是夫妻,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夫人。”
话落在汐鸾耳中令她狐疑地蹙眉沉思。
瞧她这模样,北渊伸手指了指周围一切后又扭头盯看着她认真道:“不然,我们怎么会住在一起?这里只有一张床。”
汐鸾越过北渊抬头瞧去,果真内室的一张床映入双眸,她眨巴眨巴眼睛,扭过头望着北渊僵硬开口:“夫、君?”
“对。”北渊望着汐鸾的眼睛笑如夏花,“小鸾,我是你夫君,我们是一家人。”
汐鸾瞬间咧开嘴角呵呵盈笑,认真对他点点下巴。
“你喜欢兔子,明日早市,我们去买两只,再去瞧瞧你有什么喜欢的,一齐买了。”
北渊轻柔的笑着,状如冰山的墨眸已经化为一弯汪洋,向暖阳处奔腾。
北渊已经决定不再过问天界诸事,他只愿意陪着这个呆傻可爱的小鸾鸟。
或许第一次太虚宫门口她的泪水就已经融化了北渊的冰封的心。
太虚宫内有成之照料,诸多事物当举棋不定时在去条谷山禀报给北渊。
浅岫一事以其心思不纯行迹诡谲而判处入畜牲道,终身不得登临仙班。
可他们却不知,他们判处的是带有浅岫身体的清音,真正的浅岫在清音身体内,如今依旧坐的花神之位,日日洋洋自得。
可怜了清音替她背负一切,却无人知晓。
人界的日子总是很快,汐鸾因困倦早早便睡了,身旁北渊静静坐着紧盯着她熟睡的脸颊。
片刻,他幻出一把带有凹槽的利刃,随即将它猛地插在心口。
血便顺着凹槽流出,北渊伸出手指将流出的血引到汐鸾心头,住她消除残毒。
汐鸾体内的残毒导致她记忆混乱这令北渊甚是着急。
于此,他便带着汐鸾去了药王谷找药王看他有没有什么确切的办法。
药王为汐鸾诊过脉后也略微有些难办,先后汐鸾服用过多次隐魄水,而且加之失魂咒,若要她恢复起来确实很难。
唯一缓解可行之法就是选用修为高的人心头的精血为她保养心脉助她恢复神志。
但什么时候能恢复还是未知,可能数月也可能到仙逝都恢复不了。
血引入后,北渊抽手将利刃拔出,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一试,反正自己修为四十万年大不了一丝不存。